希還不理解許浮念。
但不妨礙他跌破三觀。
因為接下來許浮念燒好了水,她說:“我要洗澡了,你是不是該回避一下?”
希還有些迷茫:“隻需一個清潔術的事情,你不會嗎?”
許浮念:“我不會啊,你有這個法術嗎?”
希還:“……”
這什麼修士,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可惜他也沒有。
這種基礎的小法術,修真者的市集裡都是有賣的。
價格極為便宜。
可看許浮念的樣子,他還是默默的咽下了要說的話,隻留了一句:“我的芥子袋裡有幾套換洗的衣物,有一套是我娘生前留下的。”
他本來隻是留下父母的衣物當做一個念想。
如今倒可以用來幫一下許浮念。
說完便自己縮回了令牌裡。
許浮念便拿出了一套女式的棉布衣裳。
說是女式,其實在亡路城也沒什麼講究。
這衣服是用普通棉布做的,暗紅色的勁裝,下麵是條褲子。
挺好!
可比她穿的這套自仙靈城帶來的衣服強。
原本好像是鮮亮的青綠色,被她的血液給染的亂七八糟的。
她將芥子袋放到茅草屋,幼崽們睡著的床底下。
自己打好了水隻能站在外麵先簡單的清洗一下自己。
屋裡麵的那塊隔開的木柵欄被她拖出來簡單的充當一個臨時遮擋地。
沒辦法,這個家太窮了。
附近也沒什麼人,雖然沒人看,但注重隱私還是刻進了骨子裡。
在哪裡都要保護好自己!
洗完澡以後,換好衣服,沒有清潔術的許浮念隻能手搓衣服。
一邊洗一邊吐槽。
這修真者的衣服難道不是自動清洗的小法寶嗎?
小說裡都這麼寫的,怎麼還讓我手洗啊!
洗完後許浮念走進去拿起了芥子袋,將裡麵的希還重新放了出來。
這麼大的動靜都沒引起這些幼崽們的警覺,看來他們也是睡的真沉。
將希還放出來後,許浮念開始打聽更多的事情:“你剛才說,那霧門是每半年開啟一次,霧門是個什麼情況?”
希還眸光複雜:“你什麼都不知道,難道你是才來亡路城的?”
“對啊。”
許浮念理直氣壯:“這不確實什麼都不了解。”
“難怪。”希還理解了,可是隨後他又一皺眉:“可是最近亡路城沒有被流放的——”
希還突然頓悟。
大驚失色道:“你該不會是許浮念吧?”
許浮念後知後覺的警惕性又浮了上來:“你認得我?”
可心底的那種好奇還是讓她忍不住詢問:“你怎麼知道我的啊,我在外麵很有名嗎?”
“不是……是說書先生說的。”希還似乎很驚訝,“你是仙靈城上一任的聖女,對吧?”
許浮念感覺自己被雷了一下。
“什麼聖女不聖女的,我不記得了,但我的確來自仙靈城。”
聽到這話,希還懂了。
“你被挖了心,受了重傷,很多事情不記得了?怪不得你是個煉氣初期,傳說你好歹也有金丹期的。”
沒想到這希還竟然真的了解原身的一些事情。
畢竟她自己都不記得原身有金丹期這個修為!
許浮念興致勃勃:“還有嗎還有嗎?”
希還無語。
這不應該是你自己的事情嗎?
怎麼來問他一個外人。
希還神色複雜:“說書先生隻說,你害的仙靈城現任聖女曲酒差點渡劫分神期失敗,闖下大禍,仙靈城才會挖取你的心臟,將你發配到亡路城來。”
曲酒?
這是真沒印象。
不過聽希還這麼一說,她腦子裡麵倒是模模糊糊的閃過一些畫麵。
可還是不清楚。
許浮念撇撇嘴:“我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了,還不是他們說什麼就是什麼?”
她記憶裡麵隻記得原身是為了城主之子才乾出一些糊塗事來。
但那城主之子喜歡的是女主。
難道這女主就是曲酒?
想必很年輕吧,這般年紀就是分神期,一看就是女主標配的天賦。
希還有些驚訝,隨後便道:“是,說你小時候出生,便擁有一顆混沌之心,天生異象,但曲酒和你同時出生。可你天賦極差,百年時光才金丹期,還心胸狹窄,嫉妒陷害曲酒,所以就變成了這樣……”
希還說著這些,小心翼翼的看著許浮念的臉色。
可許浮念就像是在聽彆人的故事,半點波動都沒有。
“原來如此……”
許浮念若有所思。
所以她原本是仙靈城的人。
記憶裡的事情應當是確實發生過的,可真正的真相如何,就不是這三言兩語能定奪的。
希還也覺得傳聞不太對。
這個許浮念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心胸狹窄之人。
和她談話都能看的出來。
他也是個死人了,許浮念總不至於還在一個死人麵前裝模作樣。
再者涉及到混沌之心,這裡麵的水分就很大。
儘管希還也不知道那混沌之心是什麼,可這種連仙靈城都想要的東西,必然是了不得的寶貝。
“你生氣嗎?你的心臟被彆人挖了,難道你不想要回去報複?”
那點嫉妒陷害其實都不算事,修真界的人能有幾個說自己是心性極正的?
隻有成王敗寇。
而被發配到亡路城的許浮念,難道不會憤怒的想要報複回去?
許浮念攤開手:“先不提這些,我能在亡路城活不活的下來還難說呢。”
這倒也是。
希還自己有做交易的籌碼,他有離開亡路城的一個隱秘方式,但希望許浮念幫他殺了謝雨峰。
可許浮念現在也做不到。
許浮念指了指那霧氣,“這霧,是怎麼回事?”
希還看了一眼,那白茫茫的大霧,籠罩了整個世界。
即使已經死了,對於那個地方希還仍舊有種本能的畏懼。
“這是交界之霧,傳說中是不入六道輪回的地方出來的東西,在這裡死亡,保不住靈魂和意識,隻能成為沒有理智的妖魔。就是這些霧,將亡路城和仙門與凡世分割開來,進入這裡,想要出去,比登天還難!”
“我的父母……曾經努力了好久,都想把我送出去,可惜,他們也等不到這個機會。”
提到這裡,希還的語氣就消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