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保你胡說什麼!”
錢多寶瞬間就炸了,白皙的臉頰氣得通紅。
“那不過是小時候我爸跟你爸喝酒時開的玩笑,你當真了?我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她的激烈反應,在郭保看來卻是害羞。
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愈發死皮賴臉。
“多寶你彆氣,我知道你臉皮薄。大家早晚是一家人,彆跟外人一般見識。”
徐川全程冷眼旁觀。
前世在華爾街,他見過的對手,哪個不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巨鱷?
眼前這種小男生爭風吃醋的把戲,在他眼裡幼稚得可笑。
他甚至懶得多費口舌,隻是淡淡地從唇間吐出兩個字。
“無聊。”
這兩個字,輕飄飄的,卻比任何羞辱都來得更加刺骨。
它徹底點燃了郭保的怒火。
“你說什麼?!”郭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瞬間暴跳如雷。
就在他準備動手的瞬間,旁邊一個瘦小的跟班快步上前,將一部諾基亞手機遞到了他麵前。
郭保的目光落在屏幕上,臉上的暴怒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扭曲的、殘忍的嗤笑。
他抬起頭,重新審視著徐川,眼神裡充滿了居高臨下的鄙夷。
“我說呢,哪來的愣頭青這麼橫。”
他像是在展示戰利品一樣,將手機屏幕在空氣中晃了晃。
“徐川,江州本地人,父母是郊區種地的農民。嗬,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搞了半天,是個泥腿子啊。”
他刻意拉長了“泥腿子”三個字的音調,語氣裡的不屑和輕蔑,尖銳刺耳。
“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可惜啊,出身就是原罪。就憑你,也配跟多寶站在一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貨色!”
徐川沒想到,就這麼短短幾分鐘,自己的老底竟被扒了個乾淨。
這些羞辱,他本可以一笑置之。
可當郭保用那種垃圾一般的眼神,提起他含辛茹苦一輩子的父母時,徐川心中那根名為“底線”的弦,被狠狠撥動了。
前世今生,父母都是他不可觸碰的逆鱗!
一股暴戾的殺意自徐川心底轟然升起。
“砰!”
沒人看清他是怎麼動的。
眾人隻聽到一聲沉悶的巨響,郭保那張狂的笑臉瞬間凝固,整個人向後仰倒。
徐川的拳頭,結結實實地轟在了他的鼻梁上!
一時間,鮮血如注,噴湧而出。
“啊——!”郭保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
“保哥!”
他那幾個小跟班瞬間反應過來,趕緊扶住搖搖欲墜的郭保。
郭保抹了一把滿臉的血,看著手上的猩紅,徹底瘋了。
“你敢動手?給我上!弄死他!”
一聲令下,那幾個跟班立刻一擁而上,瞬間將徐川團團圍住。
錢多寶嚇得花容失色,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彆過來!”
混亂中,徐川冰冷的聲音傳來,“離遠點!”
他很清楚,這種混戰,一個女孩子摻和進來隻會有危險。
他打不過一群人,但他兩世為人,骨子裡的狠辣還在。
擒賊先擒王!
徐川完全無視了朝他揮來的拳腳,身體承受著重擊,眼神卻死死鎖定著郭保。
他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方式,一個勁地朝著郭保一個人猛攻。
一拳,兩拳,拳拳到肉!
他不要命的打法,讓那幾個跟班都有些心驚。
“都住手!”
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喝傳來,馬博文教授鐵青著臉趕了過來。
等他分開人群時,徐川和郭保兩人都已掛了彩。
尤其是徐川,嘴角破裂,額頭滲著血,衣服也被撕扯得不成樣子。
而郭保更是淒慘,鼻血糊了滿臉,一邊嗷嗷大哭,一邊指著徐川嘶吼。
“開除他!馬教授!必須開除他!讓他滾出江州大學!”
馬博文看著這狼藉的場麵,一個頭兩個大,他也沒想到自己新收的學生第一天就捅出這麼大的婁子。
他立刻安排了另一位老師過來代為看管學生,然後陰沉著臉,將兩人帶離了現場。
係主任辦公室。
空氣裡彌漫著一股鐵鏽般的血腥味和壓抑的沉默。
徐川滿頭是血地蹲在牆角,冷漠地看著地麵,仿佛周遭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沙發上,郭保正向一個麵容威嚴的中年男人哭訴,那人正是他的父親,江州市知名企業家郭國瑞。
一旁,係主任和校長正襟危坐,臉色都有些難看。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一道倩影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正是聞訊趕來的輔導員白柔。
當她看到蹲在牆角,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的徐川時,心猛地揪了一下,一抹難以言喻的心疼自眼底一閃而過。
她沒有去跟校長和郭國瑞打招呼,而是徑直走到徐川麵前。
在所有人錯愕的目光中,白柔彎下腰,用她那雙微涼的手,一把將徐川從地上拉了起來。
然後,她上前一步,將高大的徐川完完整整地護在了自己身後。
這個舉動,讓徐川都愣住了。
他抬起頭,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背影,心中滿是意外。
郭保的背景,明眼人一看便知。
這個女人,居然還要保自己?
白柔這個突兀的舉動,瞬間讓整個辦公室的喧囂都凝固了。
郭保看清來人是白柔,非但沒有收斂,反而愈發囂張起來,仿佛找到了新的宣泄口。
“白老師?你來得正好!你看看你的學生,他把我打成什麼樣了!”
他指著自己血肉模糊的鼻子,衝著校長和係主任尖叫,“校長,我不管!今天必須把他開除!立刻!馬上!讓他滾出蜀州大學!”
校長的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
他推了推眼鏡,試圖擺出公正的架子,話裡話外的天平卻早已傾斜。
“咳,白老師,你先彆激動。徐川同學,你看你,怎麼能這麼衝動呢?同學之間有點口角很正常,動手打人,性質就完全變了!這是嚴重的違紀行為!”
這番話,名為調解,實為定罪。
白柔清冷的目光掃過校長那張息事寧人的臉,心中一陣不屑。
“校長,在我來之前,已經向在場的同學了解過情況了。”
她字字清晰,擲地有聲。
“是郭保同學,當眾用‘泥腿子’這種侮辱性詞彙攻擊徐川的父母在先。請問,為人子女,聽到父母受辱,該作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