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曉月的心臟猛地一抽,看向徐川的眼神徹底變了。
她猛然想起之前徐川對她態度的轉變,拒絕她的乾脆利落,難道他一直都是個深藏不露的富二代?
之前的一切,都隻是在考驗她?
想到這裡,孫曉月臉上不由自主地飛起兩朵紅霞,心中既懊悔又帶著竊喜。
“吹牛也不打草稿!”
一個同學忍不住小聲嘀咕,“他哪來的錢買奔馳?前幾天還找我借錢買泡麵呢!”
另一個也附和:“就是,肯定是租的,死要麵子活受罪!”
他們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開著豪車、穿著高檔西裝的徐川,與那個平日裡沉默寡言、生活拮據的窮學生聯係起來。
吳昊聽著周圍的議論,又見孫曉月看向徐川時那異樣的眼神,心中妒火更盛。
但他強忍著沒有再次開口譏諷。
如果徐川真是租的,那等會兒自然會露餡,自己不必急於一時。
如果……如果這車真是他的,那自己再跳出來,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他決定先靜觀其變,不能讓彆人覺得自己小肚雞腸,失了風度。
孫曉月此刻已然認定徐川是個低調的富家公子,之前拒絕自己,或許隻是欲擒故縱,或者對自己有什麼誤會。
她嘴角漾起自認為最甜美的笑容,聲音也帶上了幾分嬌嗔:“徐川,既然你都來了,那……我的生日禮物呢?”
她伸出纖細白嫩的手,期待地看著徐川,仿佛已經預見了徐川會拿出一份令她驚喜的貴重禮物。
徐川眉梢微挑,眼神裡沒有絲毫波瀾,吐出兩個字:“沒有。”
乾脆利落。
孫曉月臉上的笑容僵住,伸出去的手也尷尬地停在半空。
她感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火辣辣的目光仿佛都聚焦在她身上,讓她無地自容。
徐川……他怎麼能這樣?!
吳昊見狀,心中暗喜,機會來了!
他連忙上前,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包裝還算精致的小盒子,獻寶似的打開,聲音洪亮地蓋過了尷尬的氣氛:“曉月,生日快樂!這是我特意為你挑的,‘愛之鏈’最新款的銀項鏈,雖然不貴,但代表我一片心意!”
那條項鏈在酒吧門口的霓虹燈光下閃著廉價的光,估摸著也就幾百塊錢。
但在此時,卻像救命稻草一般,讓孫曉月從窘迫中解脫出來。
她連忙接過項鏈,臉上重新綻放出笑容,雖然有些勉強,但總算緩和了氣氛:“謝謝你,吳昊,項鏈很漂亮,我很喜歡。”
說著,她還特意瞥了徐川一眼,眼神中帶著幽怨和不甘。
“行了行了,都彆在門口站著了,進去吧!”
吳昊得意洋洋地招呼著眾人,儼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態。
一群人說說笑笑,簇擁著壽星往酒吧裡走。
徐川不緊不慢地跟在人群後方,雙手依舊隨意地插在西褲口袋裡。
就在他即將邁入酒吧大門的時候,一個略顯慌張的身影從酒吧裡匆匆走出,似乎有什麼急事,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啊,對不起,對不起!”一個清脆又帶著幾分歉意的女聲響起。
徐川眉頭微蹙,剛想開口,目光卻在觸及對方臉龐時陡然凝固。
眼前的女孩穿著一身略顯樸素的侍應生製服,與周圍喧鬨的環境格格不入。
她梳著簡單的馬尾,脂粉未施的臉龐清秀可人,此刻因為撞了人正微微低著頭,白皙的額頭上滲著細密的汗珠,眉宇間帶著疲憊和焦慮。
是她!錢多寶!
徐川的心臟猛地一縮,一股複雜難言的情緒湧上心頭。
這是他前世真正的白月光,江城房地產大鱷錢善的獨生女,錢多寶。
一個真正的白富美,卻絲毫沒有驕縱之氣,待人溫和友善。
徐川還記得,大一那年他家境貧寒,是錢多寶偶然得知後主動向父親提議,在學校設立了針對貧困生的助學金,而他正是第一批受益者之一。
隻可惜,好景不長。
後來國內房地產市場風雲突變,錢家資金鏈斷裂,一夜之間從雲端跌落穀底。
錢善不堪重負選擇了跳樓自儘,偌大的家業煙消雲散。
曾經的千金大小姐錢多寶也不得不放下身段,在這樣的酒吧裡當侍應生,以此謀生。
他甚至記得,自己重生前事業遭遇滑鐵盧,心情鬱悶在酒吧買醉,神誌不清間似乎也是這樣一個身影,默默地給他遞上過一杯溫水,還輕聲勸慰了幾句。
沒想到,這一世,這麼快就遇到了她。
而且,看她的樣子,似乎已經開始在酒吧打工了。
難道錢家的危機,比自己記憶中提前了?
“錢多寶?”徐川下意識地開口,聲音帶著沙啞和急切。
女孩聞聲,猛地抬起頭,清澈的眼眸中是茫然和驚訝,仔細打量著徐川:“你……你是?”
她一時沒認出眼前這個西裝革履、氣質卓然的男人,會是那個曾經沉默寡言、穿著樸素的學弟。
徐川心中一動,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能留個聯係方式嗎?”
他知道,這一世他絕不會讓她重蹈覆轍!
錢家,他救定了!
錢多寶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臉頰微微泛紅,遲疑著似乎想說什麼。
這一幕,恰好落在了剛走進酒吧門口,正回頭張望的孫曉月眼中。
她原本因為徐川沒有準備禮物而心生不滿,此刻看到徐川竟然主動跟一個女服務員搭訕,而且眼神那般專注熾熱,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眼神不悅和嫉妒。
這個徐川,到底什麼意思?
寧願跟一個服務員要聯係方式,也不肯送自己一件生日禮物?
“川子,乾嘛呢?”
胡誌濤走了過來,他是徐川的室友之一。
他順著徐川的目光看了一眼錢多寶,又看了看徐川,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勸告的意味:“我說徐川,人家可是錢家大小姐錢多寶,雖然不知道她怎麼在這兒打工,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可不是咱們這種窮小子能高攀的,你還是彆白日做夢了。”
在他看來,徐川這身行頭肯定是租的,現在又想癩蛤蟆吃天鵝肉,簡直是不自量力。
徐川沒有理會胡誌濤的聒噪,隻是定定地看著錢多寶,等待她的回答。
錢多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從他眼神中,她並未看到輕浮或惡意。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從口袋裡掏出一部小巧的舊款手機:“我……我叫錢多寶,這是我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