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裹挾著內力的提醒，就像是悶雷在耳邊炸開似的。
令這些小太監如夢方醒，立刻按照曹公公的吩咐，盤腿而坐。
開始吸收經脈中聚靈丹的藥力。
聚靈丹的藥力在體內散開極快，若是這些小太監動作再慢一步。
積蓄的藥力就會有撐破那處經脈的可能。
曹公公那句“淪為廢人”，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但即便是這樣，吸收聚靈丹依然是一個緩慢且痛苦的過程。
因為相比於小太監們吸收藥力的速度，聚靈丹釋放藥力的速度要快的多。
能夠吸收多少，也全看小太監們的天賦。
若是錯過吸收的時間，藥力便會堆積體內，影響到往後的修煉。
這一點，在看過丹方之後，曹公公心裡便大致有個了解。
見這些小太監神情都滿是痛苦，想到方辰也服下了聚靈丹，曹公公心頭頓時一緊。
趕緊看向龍椅上的方辰。
“陛下，您也趕緊……嗯？”
隻見方辰不僅沒有如自己想象中那樣，進入修煉。
反而還翻看起了奏折，曹公公頓時一愣。
“怎麼了？”
感覺到曹公公的欲言又止，方辰看向曹公公。
“呃……”
仔細端詳方辰那看不出一絲痛苦的表情，曹公公想了想，謹慎道。
“陛下，您身體可有不適？”
方辰緩緩眨眼，悠悠道。
“你看朕，像不適的樣子嗎？”
聚靈丹一咽入腹中，藥力就立刻被六庫仙賊吸收分解了。
加上這幾日琉璃淬體乳對自己體質的強化，彆說痛苦了。
方辰此刻隻感覺身體說不出的舒服。
那強大的藥力，不僅讓他瞬間突破到了九品武者。
而且修為還在不斷提升，料想接下來突破後天，也不過是半日間的事。
見方辰語氣如此輕描淡寫，曹公公更是吃驚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如果不是隱隱感覺到，方辰周身氣息從服下聚靈丹的那一刻，就在隱隱的出現浮動。
尤其是從八品武者突破到九品武者時尤為明顯。
而且這股氣息，還在不斷提升的話。
曹公公差點真要以為，方辰剛才吃下的不過是一顆普通的糖豆罷了。
雨化田也同樣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這些葵花常侍想要完全吸收聚靈丹的藥效，應該還要再過幾日。”
“明日就是祭掃皇陵的日子，曹公公，你留在承清殿照看他們的情況。”
“雨化田隨朕去皇陵祭掃。”
看完手中的奏折，方辰倒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對兩人道。
聚靈丹的吸收至少需要一到兩日，而且，最好得有一名境界更高一些的武者在旁看護。
以免出現吸收過程中，內息走岔，走火入魔的可能。
雨化田和曹公公兩人修為雖然比這些葵花常侍都高，但論起護法，還是曹公公更加合適。
“奴才遵旨。”
雖然有心跟著方辰一起去皇陵祭掃，但既然是方辰的命令。
那曹公公和雨化田自然都是無條件遵從的。
……
今日，是大乾皇室的祭掃之日。
當年馬踏天下，為大乾皇室開辟千秋萬代之基業的大乾高祖。
便是於今日駕崩。
因此每年的這一日，大乾的現任皇帝都會率領文武百官，前往大乾皇陵。
對大乾高祖，以及曆代帝王進行祭祀。
皇陵位於大乾皇宮後山之中，占地麵積達到上千頃。
裡麵埋葬著大乾開國數百年以來，三十多位帝王。
而按照皇室規矩，方辰這次祭掃，隻需為大乾高祖，以及先帝孝明帝祭掃即可。
否則，要真是一座座皇陵祭祀過去，三十多座皇陵。
他掃上三天三夜，恐怕都掃不完。
然而即便如此，等方辰領著文武百官祭掃完兩座皇陵。
也是已經臨近黃昏時分。
方辰還需要乘坐龍輦，和文武百官一同到宣政殿。
頌揚一番先祖的豐功偉績，率領文武百官哭喪。
等到一切忙完，百官紛紛從宣政殿告退，宣政殿外的天色早已全部黑透了。
“呼——”
“這一天，還真是前所未有的漫長啊。”
方辰坐在回承清殿的龍輦中，閉上眼睛。
就算他修煉了六庫仙賊，擁有使不完的精力。
但這一天的流程下來，方辰也感覺到了一絲疲憊——精神上的。
“不過對帝王們來說，這些流程，都多少有鞏固皇權的效果。”
方辰自己倒並不是特彆在意是否要遵守這些繁文縟節。
在他看來，帝王的權威，是讓人發自內心的。
每個朝代的帝王，都不缺鞏固皇權的手法。
但能不能真的做到收服人心，就要另說了。
隨著方辰思索間，龍輦也緩緩走進了一片僻靜的所在。
“嗯？”
察覺到四周詭異的沉默，方辰道。
“這是到哪了？”
跟隨在龍輦旁的雨化田，立刻開口道。
“回皇上，已到了顯親殿附近。”
顯親殿是大乾帝王接待凱旋回朝的臣子，或是封賞大臣的宮殿。
也是回承清殿的必經之路。
按理來說，方辰應該早就習以為常。
可是不知為何，從周圍的聲音安靜下來之後。
方辰便一直覺得，四周的氣氛安靜的有些詭異。
他掀開一側簾子掃視外麵，龍輦附近，隻有宮人手中的燈籠，散發出的幽微光芒。
而遠處的景物，卻隱匿在一片混沌的夜色中，什麼也看不清。
沙沙，沙沙——
夜風吹動樹梢，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停！”
作為後天武者的敏銳直覺，讓雨化田仿佛察覺到了什麼。
他突然站定腳步，陰柔上挑的雙眼中充滿銳利和警惕。
不住打量四周。
“雨公公，可是有什麼事？”
其他宮人不明所以的停下，問道。
雨化田卻沒有回答他們，隻是在不斷轉動視線。
四周的風聲好像更大了一些，甚至微冷的夜風裡，還帶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小心……”
雨化田話音未落，黑暗中，閃過一線寒光。
隻見一團黑影，以近乎悄無聲息的動靜，從一旁的草叢中飛撲出來。
壓低的刀鋒，最大可能避開燈籠中火光的反射。
閃電般向龍輦中的方辰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