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受點小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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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走到她麵前,眉頭依舊緊蹙,半晌,低聲道:“孤陪你去吧。”

阿蠻看向他,她拒絕不了他,於是乎點了點頭。

太醫拿著匕首,在燭火上烤過,在阿蠻的手臂上輕輕劃開。

阿蠻隻覺一陣劇痛,疼得她額頭緊繃。

但她強忍著,始終未吭一聲。

太醫低聲安撫:“忍一忍。”

阿蠻另一隻手緊緊握成拳,她在忍耐,卻依舊沒有出聲。

裴玄沒想到會是這般情形,薄唇緊抿。

他回眸看到躺在床上的薑柔,麵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

再看阿蠻,血色從臉上褪儘。

阿蠻不知自己取了多少血,隻覺腦袋發暈,她默默祈禱,希望公主能夠平安無事。

裴玄已察覺到阿蠻有些難以承受,她的臉色愈發蒼白,問太醫:“夠了嗎?”

太醫為難地看了看那朵未開的蓮花,道:“公子,還差一些,這……還得繼續。”

阿蠻點點頭:“奴能堅持的,太醫,您繼續吧。”

許久,阿蠻隻覺腦袋愈發眩暈,整個人像虛脫了一般,一頭栽倒下去。

她聽見遠處傳來模糊的驚呼聲,在失去意識前,是裴玄猛然從禦座站起的身影。

……

醒來後,阿蠻身邊卻空無一人,所有人都圍繞在薑柔的身側。

原來是薑柔也醒了。

薑柔睜開雙眼,看到裴玄,低聲說道:“公子怎麼過來了?”

“公主,你暈過去了,可覺得難受?”

薑柔詫異地看向裴玄,喃喃重複:“我暈了?”

裴玄立刻俯身,想要輕撫著她的臉,可手懸在半空,還是收回了。

“彆擔心,現在已經沒事了。”

薑柔眼眶紅了:“我不知道我怎麼暈了,我好怕,公子,我會不會哪天就突然暈了,再也見不到你了……”

裴玄眉頭緊鎖,安撫道:“莫要擔憂,不會有事的。”

薑柔紅著臉,朝他點了點頭。

“是阿蠻救了你。”

“阿蠻?”薑柔愣住,“她人呢?”

“在隔壁廂房歇息。”

“辛苦阿蠻了。我要去看看她。”

裴玄隻低聲說:“公主,你如今的身子不宜下床。你先睡會兒,孤替你去看看她。”

薑柔點了點頭。

阿蠻的屋子與薑柔的截然相反,這裡冷清、安靜。

裴玄見她仍躺在床榻上,睫毛低垂,楚楚可憐。

他停在阿蠻的床邊,看著她。

阿蠻麵色略顯狼狽,小聲說:“公主如何了?”

“她醒了,人已無事。”

“公主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裴玄也不知此刻自己能說些什麼,該以何種身份去關心她。

思索良久,隻能低聲說:“阿蠻,多謝。”

阿蠻不言不語。

裴玄又問:“可覺得難受?”

她輕聲說:“公主沒事就好,奴這條命也是公主給的,隻要公主沒事,奴就沒事。”

可裴玄卻說:“阿蠻,若心裡難過,哭出來也無妨。”

阿蠻並不想哭,她一點都不想,可此刻聽了裴玄的話,倒是有些鼻酸。

她強忍淚水,道:“奴婢不想哭,能救公主,是奴的福氣。公子,恕奴婢現在沒法起來去看公主,奴婢這頭有點頭暈。”

裴玄聽到她這話,心像是被什麼擊中了。

他的手不自覺地握住了她床邊的手。

手被他握住後,阿蠻一怔,眼眸輕合,沒有說話。

裴玄不明白,薑柔身子雖弱,可怎麼會忽然暈倒?他詢問了太醫院,但也都問不出原因。

幾日後,裴玄再次來探望薑柔。薑柔的臉色已然好了很多。

“公子,我已經沒事了,可阿蠻自那日起就一直病著。太醫也來看過了,說她流了太多血,傷了根本。這次……若不是這次阿蠻,或許我已然不在人世了。”

裴玄輕哄,道:“莫要胡言亂語,太醫說了,你這身子越來越好了。”

“可是阿蠻……”薑柔滿是心疼。

“你先顧好自己,沒人比你更重要。”

薑柔佯裝生氣:“公子怎麼這麼說!奴婢的命也是命啊!”

裴玄心不在焉地應道:“嗯。”

阿蠻屋子裡,各類珍貴滋補品堆積如山,皆是裴玄派人送來的。

阿蠻心裡明白,裴玄這是為了感謝她救了公主。

其實大可以不必如此的,公主是她的主子,彆說是放血,就是要她的命,要她的心肝,她也不能說一句不的。

當初她進魏宮,不就是為了替薑柔擋煞的嗎?

從小到大,有多少次,都是她替薑柔去應了劫。

無論如何阿蠻都是會救薑柔的。

這是她的使命,對於這些東西,她並未多言。

裴玄和薑柔一同來看她了。

薑柔的聲音嬌嬌柔柔:“阿蠻,可還好?身體可有好些?”

阿蠻沒想到他們會來看自己,她強撐著起身,道:“公主,奴婢沒事。讓公主費心了,倒是奴婢的錯了。”

“阿蠻,你與我太生分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啊!這裡沒有外人,你彆把我當公主,你可以把我當朋友,當姐姐。”

說著,她抹了抹眼淚,歎了口氣:“都是我的錯,這身子太弱,讓你跟著我來燕國受苦了。”

“公主莫要說這種話,奴婢這幾日總頭暈,未能去探望公主,還請恕罪。”

薑柔的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阿蠻,你可真傻。”

兩人與她聊了許久,陪伴了她約莫一個多時辰,直到裴玄開了口。

“公主,你讓阿蠻歇息會,你也要回去飲藥了。”

薑柔看著裴玄寵溺的目光,笑著點點頭。

阿蠻看著這一切,似乎印象中,裴玄的目光總是冷冷的,原來他看向公主的眼神是這樣的。

薑柔回到屋內,對裴玄道:“公子……柔柔有一事想問公子……”

“何事?”

“是關於子嗣的。”

裴玄聽到子嗣,眉頭微微蹙起。

“昨日我收到魏國的信,是我母後寫的。她說……魏國有一秘方能催孕。”

裴玄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薑柔,薑柔便繼續開口道:“隻是那秘方裡針藥繁多,可能要讓阿蠻受點小苦……”

“我不知該不該與阿蠻說……她已經為我做了很多了,我實在不忍心讓她去受那秘方的苦!可母後說阿蠻年紀尚小,身體恢複也會很快,應該無大礙的……”

應該。

站在一旁的裴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看著這般陌生的薑柔。

“荒唐!”裴玄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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