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國公子裴玄的寢殿內,紅燭高燒,燭火搖曳。
榻上,男人雙臂緊緊環著懷中女子,炙熱的氣息在她頸間瘋狂纏綿。
阿蠻被這股滾燙的熱意包裹,身子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情動之間,男人的唇輕輕湊近她耳畔。
一聲聲,一句句,仿若情人之間的呢喃,又似深情呼喚。
“柔柔,柔柔……”
阿蠻眼眶瞬間泛紅,淚水不受控製地在眼角打轉。
她小聲地啜泣著:“公子,奴婢是阿蠻,是阿蠻……”
然而此刻的裴玄,早已沉醉在那洶湧的欲念漩渦之中,哪裡還能聽得進她這帶著哭腔的話語。
他猛地伸出大手,狠狠捏住阿蠻的臉。
那臉龐因動情而染上了一層嬌豔的紅暈,竟與他心心念念的魏國公主薑柔有著幾分相似。
裴玄目光迷離,死死盯著這張臉,好似透過阿蠻,已然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薑柔。
他毫不猶豫地狠狠吻上她的唇,粗暴地堵住了她那未儘的話語。
翌日。
阿蠻渾身赤裸,裹緊被子,瑟縮著坐在床榻的角落。
她的頭垂得極低,淩亂的發絲遮住了她滿是淚痕的臉。
而裴玄早已穿戴整齊,一襲華服襯得他愈發俊逸不凡。隻是此刻他神色冷峻,目光淡淡地落在阿蠻身上。
與昨夜那副熱情似火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他生得極為英俊,劍眉星目,眼眸深邃仿,隻是這刻的神情,冷得能讓人從心底泛起寒意。
燕魏之戰,魏國慘敗。
傳聞燕國公子仰慕魏國大公主已久,魏王便將自己的女兒薑柔送來燕國和親以換魏國和平。
裴玄乃燕國大公子,身份尊貴,是王位的有力競爭者。
可命運弄人,薑柔身子孱弱,自小就體弱多病。
莫說承受夫妻間的魚水之歡,平日裡連多走幾步路,都可能氣喘籲籲,嬌喘連連。
燕王素來看重子嗣傳承,早早便放出話來,燕國大公子若是沒有子嗣傍身,便難以繼承王位。
薑柔心中極為清楚,若想日後燕魏兩國不交戰,她必須穩穩坐上王後之位。
這誕下子嗣是重中之重。
可自己這副孱弱身子,根本無法與裴玄同房,更彆說孕育子嗣了。
她想到了自己的婢女阿蠻。
阿蠻出身卑微,聽聞她的母親隻是勾欄女子。
就連她的父親是誰名誰,也無人知曉。
那日,薑柔的馬車路過鬨市,看到了賣身葬母、一身襤褸的阿蠻,薑柔便擲了十兩碎銀在地上。
從此,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二人,命運開始糾纏。
薑柔是魏國的長公主,身份尊貴。
自幼便被眾人捧在掌心,備受寵愛,舉手投足間儘顯皇家公主的高貴風範,眾人皆讚她生來好命,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阿蠻十八歲這年,薑柔與燕國大公子裴玄定下婚約。
聽聞裴玄乃燕國大公子,風度翩翩,氣質不凡。
阿蠻是在魏武平七年第一次見到燕國公子裴玄。
她作為陪嫁婢女跟著隊伍進入了燕國大都。
裴玄身著華服,騎著高頭大馬,威風凜凜地前來接親。
那英俊瀟灑的模樣,讓阿蠻初見便心生漣漪,情竇初開。
彼時的薑柔,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與裴玄相視一笑,二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般配至極。
薑柔深知自己的身體狀況,也擔心裴玄日後會有彆的夫人。
訂親當晚,她愁眉不展,在裴玄麵前哭訴自己命苦,無法為他誕下子嗣,讓他錯失王位。
裴玄心疼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薑柔又提到自己的婢女阿蠻,說阿蠻與自己有幾分相像,心地善良,或許能幫他們度過這一難關。
裴玄雖覺此事荒唐,但卻無法拒絕薑柔的懇求,也隻能勉強答應。
阿蠻身份卑微,性子純善,但亦知禮義廉恥,怎會輕易應允這般荒唐之事?
當下便連連拒絕。
薑柔步步緊逼,哭訴自己的悲慘命運,說日後嫁去燕國,若不能為裴玄生下子嗣,自己將在燕國無立足之地。
見阿蠻不為所動,她聲淚俱下:“阿蠻,你可還記得當初是本宮給了你十兩銀子,讓你的母親厚葬。如今我有難,你卻不願報答這份恩情?”
這樣的“小事”,居然驚動了魏國最尊貴的女人,魏王後。
在她離開魏國之時,魏王後親自勸說她:“阿蠻,你是魏人,應當為魏國犧牲。隻要你願意,等你誕下子嗣,公主定會在燕國公子麵前為你美言,保你後半生衣食無憂。”
阿蠻麵對魏王後的命令,雖滿心不願,卻怎麼也不出說抗旨的話。
就這樣,在短短一個月內,阿蠻在薑柔的精心安排下,代替公主爬上了裴玄的床榻。
這是他們第一次同榻而眠。
阿蠻隻覺疼痛難忍,裴玄見她這般痛苦,興致也減了幾分,草草了事。
阿蠻不懂情事,此刻她心中慌亂如麻,猶豫許久,輕聲問道:“公子,奴婢能沐浴嗎?”
她記得薑柔曾叮囑她莫要輕易衝洗,這樣更易懷上子嗣。
可阿蠻隻覺身上黏膩不堪,全是汗水,實在難受。
裴玄沉默良久,方才開口:“若你想,洗便洗吧。”
阿蠻臉頰緋紅,又問道:“公子,還需……幾次?”
裴玄目光平靜,答道:“今日可以了,十日後,太醫會為你診脈。若未成功,便還需繼續。”
十日,還要煎熬十日,阿蠻心中滿是苦澀,隻盼著這一次便能成功。
裴玄又淡淡說道:“阿蠻,此事,委屈你了。”
阿蠻愣了愣神:“奴婢隻求公子與公主都好。”
裴玄“嗯”了一聲。
阿蠻獨自回去,她抬頭望向天空,隻覺日光刺眼,天旋地轉。
屋內,薑柔早已等候多時。
見她回來,婢女忙端來一碗湯藥。
薑柔滿臉笑意地催促道:“阿蠻,快把這藥喝了。”
阿蠻看著那碗藥,微微皺眉,“公主,這是何藥?”
“是在魏國時,母後準備的助孕藥,你快趁熱喝。”
可在薑柔的殷切目光下,阿蠻一飲而儘。
薑柔接著問道:“你們……行了……幾次房?”
阿蠻一怔,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她小聲說道:“一次。”
薑柔皺起眉頭,滿臉焦急:“長夜漫漫,怎麼才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