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清沒察覺到他情緒的波動,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不輕不重的“嗯”了一聲,沒有半句解釋。
謝閆塵原本還想問點什麼,可她的態度實在是過於冷淡,他看著也來了氣,乾脆兩個人都不說話。
直到簽完字,拿到了回執單,兩人的離婚流程才總算踏上了征途。
蘇婉清今天沒什麼事,便想著早點回去陪謝可欣。
將回執單收好之後,蘇婉清毫不掩飾的鬆了一口氣,“那我先走了。”
她嘴角勾起,看上去心情好極了。
謝閆塵一直在努力觀察著她臉上的表情,竟然真的沒有發現一絲一毫的傷心。
這讓他反倒有些不高興了。
“我送你。”
他道。
蘇婉清狐疑的抬了一下眼皮,拒絕:“我開了車。”
謝閆塵又道:“讓小王去開你的,我有事想跟你說。”
蘇婉清:有什麼事不能夠就在這裡說嗎?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謝閆塵看得一清二楚,他挑眉:“怎麼了?咱們還沒離婚,就連我的車都不願意坐了?未來還要一起生活三十天。”
蘇婉清抿了抿唇,道:“有什麼事就在這裡說吧,或者咱們找個咖啡廳?”
她不想和他單獨待在一個空間內,一看到他,腦子裡就不自覺想到那天在蘇家衛生間裡看到的畫麵,胃裡不舒服。
謝閆塵深深的看了她兩眼,卻見她眸光清亮,表情認真極了。
心中一個念頭猛然飄過,蘇婉清她不愛他了嗎?
不過很快,他又將這個念頭甩開。
她怎麼可能不愛他?
這麼多年,不管他怎麼侮辱她,她從來都是那副淡淡的順從模樣,有時候就連祝和光都會覺得,蘇婉清是不是沒有脾氣,這麼刺激她她都不生氣。
甚至就連那些和蘇婉寧長得相似的女人找到蘇婉清的聯係方式這些事他都知道,他完全可以阻止,可是他就是故意沒阻止。
他就是很好奇,蘇婉清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可經過這麼多年的試探,他也發現,蘇婉清沒有底線。
儘管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愛他,但他就是可以確定,她愛他愛到骨子裡,不可能改變。
蘇婉清見謝閆塵一直盯著自己沒有說話,她也不著急,靜靜的等著對方答應或者是拒絕。
良久,謝閆塵總算是有了些許動作。
“把你手機給我。”
他伸出手。
蘇婉清不知道原因,不過這五年來養成的習慣還是下意識的把手機遞給了他。
謝閆塵拿過,便熟練的輸了密碼。
001027,十月二十七日,他的生日。
這麼多年來,蘇婉清不管是手機密碼還是銀行卡密碼都是他的生日。
他動作極快,一秒鐘就將密碼輸完,蘇婉清還沒來得及提醒,就見屏幕上已經出現了“密碼錯誤”四個字。
謝閆塵握著手機的手一緊,以為自己輸錯了,便再試著輸了一次,然而依舊是“密碼錯誤”四個大字。
蘇婉清見狀,將手機拿了過來,在上麵點了幾下,手機解開。
000216,謝可欣的生日。
可惜謝閆塵他根本就不記得謝可欣的生日,沉聲道:“怎麼換密碼了?”
其實他更想問,是誰的生日。
蘇婉清聳了聳肩,無所謂道:“用膩了,換一個。”
謝閆塵心中猛的一沉。
蘇婉清這句話,看似在說密碼,但實際上,又好像在說他。
握著手機的手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的用力,骨關節處開始泛白,他緊繃著臉,到底還是將心中的質問憋了回去。
不能問,這一定是蘇婉清的小把戲。
她想和他玩欲擒故縱。
他偏不讓她如意。
想到這裡,謝閆塵又將手機還了回去。
“把我從黑名單裡拉出來,回老宅你的言行舉止都要多注意一些,不要鬨得雞飛狗跳,要是真有問題,等我回來解決。”
他佯裝一副我是為你好的樣子,眼睛卻緊緊盯著蘇婉清的動作。
確保她聽話的將自己從黑名單裡拉了出來,心裡那塊石頭才落了地。
他就知道,她分明就是故意拉黑他,想看他著急,這不,要是真的那麼介意他的話,又怎麼會他一開口她就給他拉出來了?
心中有些得意,但臉上還是不動聲色。
繼續道:“回老宅你老實點,不要想不該想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經給你了,其他的你就不要再想了,安安靜靜度過這三十天對我們誰都好。”
蘇婉清低垂著的眼眸裡劃過一絲不耐,不過為了避免衝突,她還是點了點頭。
謝閆塵看她這麼聽話的樣子,心情已經好了一大半,總算大發慈悲的放過了她。
二人終於分開,鄭璐便打來了電話:“清清!怎麼樣!那百分之十的股份給你沒?開始冷靜期了吧!咱們晚上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聽著好友高興的聲音,蘇婉清的心情也不由得有些高漲起來。
五年的苦海,終於要結束了。
她咧嘴笑起來,陽光灑在她的臉上,襯得她整個人都在發光,隻見她重重的點了個頭:“嗯!都搞好了!”
“我自由了!”
她高興得提高了嗓音,一向清冷的音色在這一刻也染上了色彩。
抬起頭,或許是因為心情,也或許是因為這燦爛的陽光,她的心裡對未來不由得充滿了期待。
和鄭璐商議好晚上該怎麼慶祝後,蘇婉清打算去超市買點菜買點酒。
今天是一個好日子,她要露一手大的。
然而蘇國興的電話卻打來了。
蘇婉清臉上的笑容一僵,直覺蘇國興打來的電話絕對不會算好事。
不過遲疑半晌後,她到底還是接了起來:“喂。”
電話接通的一刹那,蘇國興那刻意壓抑著怒火的聲音便通過聽筒傳了過來:“晚上回家一趟。”
蘇婉清:“有什麼事就在電話裡說吧。”
自上次去蘇家後,她自認為和蘇國興已經沒什麼父女情誼了。
她不想去蘇家,不管是蘇家的誰,她都不想見到。
蘇國興早就想好了說辭,道:“你要是不來,我就把你媽的骨灰拿去喂狗!”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拿這件事威脅蘇婉清,屢試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