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謝閆塵的授意下,店家給蘇婉清她們三人在旁邊開了一桌新的。
蘇婉清特意在離他們最遠的一桌坐下,可蘇婉寧嬌柔的聲音還是從後方飄了過來。
“閆塵哥哥,你竟然還記得我山藥過敏啊”
蘇婉清本應該平靜的心猛地像是被人用針紮了一下,記憶猛的回到一個月前。
蘇婉寧回國的那天,蘇家人為了歡迎她,還特意開了一個宴會,邀請了全城的富貴人家。
蘇婉清作為姐姐,本應該出席,但她看出來,謝閆塵並不希望自己和他一起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便主動用謝可欣自閉症她需要留在家裡照顧她為由,缺席了那場宴會。
也是從那次以後,她就漸漸發現謝閆塵不一樣了。
雖然結婚五年,她確實也收到過許許多多來自各種女人的挑釁,無一不是告訴她謝閆塵和她們發生了點什麼,想讓她退位讓賢。
可她從未在意,隻因她看得出來,那些女人的照片上某些特征像極了蘇婉寧。
替身而已,能比她好到哪裡去?
她無意和她們交惡,也從未放在心上。
況且後麵的兩年,謝閆塵已經收斂了許多,從前半年回一次家,後麵兩年幾乎一月回一次家,對她的態度也越來越好,甚至有時候還會給她準備禮物。
她以為,五年陪伴,他終於對她有些感情了。
可沒想到,自從他去參加過宴會後,便再也沒有回過家。
想必也就是那次,讓謝閆塵和蘇婉寧勾搭上了吧。
“小朋友小心哦,姐姐上菜了。”
服務員溫柔的聲音打斷了蘇婉清的回憶,看著對方手裡熱氣騰騰的菜,她趕緊拉著謝可欣往後靠了靠。
鄭璐坐在對麵,不僅能夠聽見蘇婉寧那令人作嘔的聲音,還能看到他們的一舉一動。
瞧著那二人旁若無人親密的樣子,眼前的飯菜都不香了。
不過想到謝可欣,她到底還是沒發作。
隻是看到菜上的蔥花,她一下子就炸了:“你們怎麼回事?不是說了不要蔥嗎?”
她生氣的拍了一下桌子,服務員被她這動作嚇了一大跳,剛想說至於嗎,有蔥挑出來不就好了,但想到她們是那邊的朋友,到底還是訕訕的把菜拿回去重做。
這一下像是打開了她的吐槽穴位,話在嘴邊抿了又抿,那想說不說的樣子,看得蘇婉清不由得失笑。
“想說什麼就說吧,小心憋出內傷了。”
也不知道是被菜氣的還是被那兩個人氣的,鄭璐眼睛都紅了,捏著拳頭,壓著聲音罵道:
“他媽的這個死渣男,你們結婚五年了他都不記得你不吃蔥,那個白蓮花消失了五年,他還能記得人家山藥過敏!”
“真是氣死我了!”
看她比自己還氣的樣子,蘇婉清心中那一點疼痛倒消了不少。
她將桌上唯一沒放蔥的山藥夾到鄭璐碗裡:“好了,沒事,以後你幫我記著就好。”
鄭璐看著自己碗裡的山藥,又想起剛才蘇婉寧的話,一時化悲憤為動力,夾起那塊山藥猛的塞進自己嘴裡,大聲道:
“清清,你快嘗嘗這個山藥,沒放蔥,特彆好吃!”
甚至她還高舉起手喊道:“服務員,我們這裡再加一份山藥,記得不放蔥啊!”
她的話,自然傳到了謝閆塵和蘇婉寧的耳朵裡。
蘇婉寧臉上的笑容一僵。
作為女人,怎麼聽不出來鄭璐這是在諷刺她呢?
她小心的看了一眼謝閆塵,發現他沒有任何反應後,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意。
她看了一眼那盤山藥,突然間有了主意。
“閆塵哥哥,我看姐姐她們好像很喜歡吃山藥,正好咱們點錯了,不如把這盤給她們吃吧。”
謝閆塵看了一眼,無所謂道:“隨你。”
得到首肯後的蘇婉寧嘴角帶笑,抬手招呼服務員,讓其把山藥送到蘇婉清的桌上。
服務員一愣,下意識道:“啊?這不好吧?”
能包得起店的人有必要節約這一盤菜錢?
蘇婉寧解釋:“抱歉啊,那邊是我姐姐,她啊,一直沒上班,一直花我姐夫的錢”
這麼一說,服務員就懂了,又想到剛才不過幾根蔥就吵成那樣,心中鄙夷更甚。
錢不掙,事兒還挺多,她最不喜歡這種人了。
服務員了然的點點頭,然後把那盤沒動過的山藥放在蘇婉清的桌上,臉上是笑意,話語中卻帶著一絲不屑:
“這位夫人,您妹妹山藥過敏吃不了,讓我把這盤給您,正好,新加的那盤我就給您退掉了哦,這一盤山藥可要346呢,節省一點是一點是吧!”
蘇婉清僵在原地,鄭璐“啪”地拍碎筷子:“你把舌頭捋直了說話!誰要彆人嚼過的剩菜?當我們是垃圾桶?”
“這也沒吃剩啊!”
服務員翻著白眼,“你們不是一家人嗎?今天要不是你妹妹結賬,您怕是連打包盒都得舔乾淨才舍得走!”
鄭璐當場就炸了:“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次!”
經理踩著小碎步衝過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服務員委屈的噘著嘴:“經理,我知道她是一個全職媽媽,連工作都沒有,就幫那個小姐把山藥端過來了,想著能夠幫她節約點錢,誰知道她居然不領情!”
鄭璐見她這樣子,更生氣了,但是卻被反應過來的蘇婉清拉住。
她站起來,指著那盤菜,冷聲道:“這盤菜,哪來的送回哪裡去。”
服務員緊著脖子,還想說什麼,蘇婉清的麵色沉了下來,渾身散發著冷意:“想收投訴?”
一聽到“投訴”倆字,經理的腿瞬間軟了一下,一把拍在服務員的腦袋上:“聽見沒,讓你送回去!一天天的正事不乾,等下就把你辭退!”
隨後轉過頭來衝蘇婉清討好的笑了笑:“這位夫人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們新來的員工,培訓沒做好,您消消氣。”
蘇婉清倒是不怎麼氣,她知道這個服務員也不過是被蘇婉寧利用了而已。
隻是看著被端走的山藥,她心裡還是有些不好受。
作為豪門夫人,除非是非常大的成就,否則像她這樣的身份,是沒必要出去拋頭露麵的工作的。
況且當初她是替蘇婉寧嫁進謝家,本來就已經惹了謝閆塵的不滿,她實在是不好意思提出來。
也正是如此,她才會辭了許秋芸那邊的研究工作。
但就算有規定,她一開始也不太適應,還會偷摸做點兼職,直到有了謝可欣,為了好好的照顧她,她把兼職也徹底辭了。
這樣看起來,這五年她好像真的是毫無收入的“全職媽媽”。
她扯了扯嘴角,自嘲的想著,蘇婉清啊蘇婉清,你還真是沒用,五年什麼都沒有就算了,就連服務員都可以看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