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閆塵官宣出軌了。
他在朋友圈裡公開發表了和那個女人坐在摩天輪裡的照片,並配文“我的女孩”。
蘇婉清隻掃了一眼,就認了出來。
她同父異母的妹妹,蘇婉寧。
五年前求著她讓她代替她嫁給謝閆塵後,轉頭出國留學深造,同時,也是謝閆塵的白月光。
即便是早就有所預感,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揪了揪。
眼淚還沒掉下來,桌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她的親親女兒傅可欣打來的。
接電話前,她害怕被女兒察覺出來什麼異樣,特意清了清嗓子才接起來:“乖寶,怎麼啦?”
電話那頭卻異常嘈雜,她心下一驚,確認了下時間,這個點,孩子不應該還在幼兒園嗎?
怎麼聽起來卻在外麵?
更讓她難受的,是謝可欣在電話那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隻會反複重複:“媽媽……要媽媽……”
謝可欣從生下來就患有自閉症,本來情緒就比一般人少,能讓她情緒如此激動,蘇婉清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連忙一邊開擴音一邊拿起車鑰匙往外跑,同時通過實時定位查看女兒的位置。
海城遊樂園?!
幾乎一瞬間,她就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一定是謝閆塵把孩子帶出去又沒看住她!
儘管知道謝閆塵身邊一定有保鏢跟著女兒,但蘇婉清的心中還是忍不住湧上來一股怒火。
經過她長時間的引導,謝可欣的自閉症已經比原來的症狀要好上許多,隻要通過外界引導,已經可以完整的表達。
可自上次謝閆塵讓人把謝可欣接出去受了驚嚇後,回來她就連續發了三天的高燒,隨後就除了“媽媽”再也說不出其他話來。
結婚五年,她第一次衝他發火。
可那男人卻隻是翹著二郎腿,漫不經心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她;“裝不下去了?”
那一刻,無力感爬滿了她的全身。
也是那次過後,她給女兒的電話手表裝上了定位器,並叮囑了幼兒園老師除了她誰來接都不行。
可她到底還是小瞧了謝閆塵這個沒有心的男人,連自己的親身骨肉都可以是他y的一環,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蘇婉清一路狂飆,原本四十分鐘的路程被她縮短成二十分鐘。
一進到園區,就看到女兒坐在花壇邊上垂著腦袋,看起來安安靜靜地,可眼淚卻一滴一滴地往下掉著,她麵前的石板路都被她哭得形成了一個小水窪。
確定了女兒的人身安全後,蘇婉清稍稍鬆了一口氣,剛想上前將女兒抱起,就聽見了一陣銀鈴似的熟悉笑聲。
她側過頭,看見謝閆塵就坐在離女兒兩米遠的凳子上,一手摟著蘇婉寧的腰,一手喂她吃著冰淇淋。
不知道說了什麼,蘇婉寧的小臉突然羞澀一笑,抬起小手在謝閆塵的胸口上錘了錘,然後又旁若無人的鑽進了他的胸膛,而謝閆塵則一臉滿足的享受著她的撒嬌,微微抬眸,和蘇婉清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不過他臉上沒有絲毫心虛,揚了揚下巴,就像是在問侯“你好”一般,衝她道:“來了?”
蘇婉寧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來,臉上更沒有絲毫對姐姐的尊重,站起身來抱怨道:
“姐,你孩子怎麼跟你一樣擰巴?我知道她有自閉症,就想帶她來遊樂場玩一玩,想著怎麼都能改善一下,誰知道這孩子一下車就哭,誰都不讓碰……”
“雖然我知道你鄉下長大連大學也沒讀,文化不高,但我們蘇家怎麼也是一個書香門第,你就是這麼教育孩子的?”
蘇婉寧噘著嘴抱怨道,一副自己做了好事卻沒得到好報的模樣。
蘇婉清也迅速從她的話語中抓到了重點,“是你把孩子帶出來的?”
蘇婉寧:“是啊,你們那幼兒園老師也真是,就差把我的底扒個底朝天了,後來還是閆塵哥哥出馬,才把孩子帶了出來”
“我說你也真是的,有必要讓老師看得這麼嚴嗎?”
“就可欣這個狀況,人販子都不會要呢~”
她知道謝可欣是蘇婉清的命,自閉症是更是她心中最痛的地方。
瞧著蘇婉清恨不得衝上來吃了她的模樣,吐了吐舌頭:“姐,我說話直你彆介意啊,不過我說的實話嘛!”
蘇婉清憋了一肚子的話,這一刻終是忍不住抬起手,想要給蘇婉寧一巴掌。
可手剛剛抬起,謝閆塵就已經站起了身,目光像是一把刀一樣射了過來:“你敢動她試試?”
他大步跨了過來,將蘇婉寧往身後一拉,像母雞護犢子一樣把她護在身後,盯著蘇婉清:“她哪句話說錯了?”
謝閆塵對蘇婉寧的在意,讓蘇婉清的心如同被人捏住一般。
瞧著她眼裡的不甘,謝閆塵嘴角輕勾,說話跟刀子似的直往她心底紮:“趕緊把你自閉症的女兒帶走,看著真心煩。”
蘇婉清很想問他,難道這不是你的女兒嗎?
可是對上謝閆塵那冷漠的眼神,她知道,說了也沒用,甚至會適得其反。
蘇婉清小心翼翼的靠近女兒,生怕自己會嚇著她。
隻是她的陰影剛剛罩在女兒頭上,那小小的人兒便突然開始尖叫起來,聲音尖利得刺痛了蘇婉清的耳朵。
更痛的,是她的心。
“可欣,是媽媽。”
她不再靠近,隻蹲下來,朝女兒張開手,輕聲道。
“不怕啊不怕”
她一點點努力的靠近女兒。
隻是就在她的手要碰到女兒的小手時,謝可欣突然像一隻發狂的貓一樣,抬手在她臉上一抓。
劇痛傳來,蘇婉清跌坐在地,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緩緩滑過。
她害怕女兒看到血情緒更激動,下意識抬起一隻手遮擋住臉,撐起身來,嘴邊的笑意沒有絲毫減退,繼續溫柔喊著女兒的名字:“可欣,媽媽來了”
好一會兒,謝可欣才終於看清了眼前的來人,尖叫瞬間停止,伸出自己的小手猛地撲進蘇婉清的懷中,嘴裡哭喊著:“媽媽!媽媽!”
蘇婉清將女兒抱了起來,輕輕摸著她的腦袋回複:“對不起寶貝,媽媽來晚了。”
等到女兒終於停止了哭泣,她才轉過身。
可遊樂場早已沒了謝閆塵和蘇婉寧的身影,不知道又去哪裡快活了。
她淡淡垂下眼眸,心裡的一肚子火到底還是隻能自己消化。
將女兒抱回家後,她嘗試著給女兒做心理輔導,可沒有任何作用。
想到上次女兒發了三天燒,她不敢離開女兒半步。
可就是這麼寸步不離,晚上十一點,謝可欣還是發起了高燒。
蘇婉清嘗試給她物理降溫,堅持了半個小時都沒有一點用。
想起上次孩子燒了三天差點沒命,她猶豫著給謝閆塵打去電話。
然而電話剛打通,就被人掛斷。
再打過去,就處於被拉黑的狀態。
與此同時,蘇婉寧的朋友圈更新了一張照片,溫馨的帳篷和準備好的露營裝備。
以及配文“他帶著星星向我走來了。”
蘇婉清隻看了一眼,渾身冰冷。
謝閆塵對所有人都比對她好,對於這個女兒更是像是玩具一樣,沒有絲毫父愛。
她也終於明白,她捂不熱他的心。
不再猶豫,她把精修了一遍又一遍的離婚協議書放在男人的書桌上,隨後抱起孩子奔向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