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夏倒提著長槍,緩緩的走在河穀邦的主道上,戰靴踏在磚石路麵上發出清脆的叮叮聲。
他身上此刻穿著的是孤山矮人的珍藏,在史矛革還未占據孤山時,這裡的矮人為全大陸打造各種精美的器物。
這件還未命名的鎧甲便是曾經剛鐸攝政宰相為子嗣定製的盔甲,由於混合了大量的秘銀,這件甲胄在防禦階位達到4的同時,重量也比同防禦的重甲輕的多。
頭盔的中間延伸出護鼻,幾乎隻露出兩隻眼睛。
小氣的索林再三強調這件珍貴的鎧甲隻是‘借’給李夏使用,絕不是禮物。
可惜了這件藍色極致的秘銀甲,李夏估摸著想要帶走它得花費大量的‘金錢’(貢獻點)。
倒不是殿堂舍不得,而是每一件能夠帶出世界的裝備其實都很珍貴,更遑論這些裝備要陪伴使徒在不同世界穿梭,這需要殿堂耗費資源進行標記。
唯有那些本身就很著名或者蘊含世界之力的裝備才不用消耗或者消耗很少的殿堂資源就可以帶出世界。
這也從側麵說明了超脫給予的高價值物品偵測光環是個多麼實用的功能,找到就能帶走!
厚重的石門在絞盤的作用下緩緩的往上升起,正準備在其他破洞的奧克們愣了一下,隨後欣喜若狂的往這裡衝。
三四米寬的道路並不能容納很多奧克,他們被迫收縮了陣型,以三四個人為一排,高舉著武器往前衝。
最前方的奧克興奮的呼喝著,人類的肉可比矮人香多了,他看了一眼站在路中央的李夏,眼光情不自禁的被那身閃亮的盔甲吸引。
他那並不靈光的大腦沒有去思考其中不對勁的地方,而是立刻升騰起了最原始的欲望,他想要這件盔甲。
隻是下一秒,那個人類突兀的抬起了手,奧克隻見到了一道寒芒在眼前閃現了,笑容僵硬在了臉上。
李夏毫不費力的拔出了長槍,殷紅的鮮血順著血槽滴落,鋒刃光潔如新,沒有沾染一絲的血跡。
呼吸自然的按照吐納的方式流轉,在戰場之上需要的是持久,而不是瞬間的爆發。
沒有什麼比講究生生不息的吐納更為合適。
持著長槍的右手往前一送再輕輕的抽回,僅僅是瞬間的功夫,前排的幾個奧克的額頭便綻放出了朵朵血花。
攻擊強度為3的夜寂長槍極為鋒利,李夏在捅刺的時候甚至沒有感覺到很大的鈍感。
“殺了他!(奧克語)”
“快衝!(奧克語)”
奧克並沒有在意同伴的陣亡,他們一直都是如此,單靠個體奧克甚至不是普通人類的對手。
他們習慣了依靠同伴的死亡去換取勝利,習慣了遠比他們強的敵人最終滿臉驚恐絕望的倒在他們看不起的奧克腳下。
他們數量極多!
太陽逐漸的西斜,陽光逐漸帶上了一絲赤紅,像是被血色浸染。
夜寂的槍刃反射這光,便似著了火一般,伴隨著李夏不停刺出的動作,這不算寬廣的道路上空便展開了朵朵帶血的梨花。
李夏保持著呼吸的節奏,隻是專注的將長槍刺出去再收回來。
他所做的每一個件事都是為了保證在城破之時,自己不用麵對大批奧克的圍攻。
每次三四個奧克衝上來,正是最舒服的節奏,夜寂的槍尖刺入血肉發出的輕微‘嗤嗤’聲居然莫名的讓他有些沉醉。
比起需要揮刀劈砍,僅僅是刺出再收回的動作無比的簡潔省力。
奧克們的屍體堆積著,鮮血從屍體上流出,逐漸的彙聚在一起,先是沿著石板的縫隙流淌。
等血液占據了附近有些的縫隙後,終於滿溢了出來,在石板上鋪開了一層紅色。
逐漸的,紅色慢慢的擴大,相連,便成了血泊。
奧克們依然毫無懼色,濃鬱的血腥味不停地刺激著他們並不發達的大腦,小眼睛裡隻有癲狂到極致的紅光。
他們踩踏著同伴的屍體,臟兮兮赤裸的雙腳踩進血泊,帶著‘啪嗒啪嗒’的聲響嘶吼著衝了過來。
李夏依然專注的刺著,似乎眼前的一切對他沒有任何的影響。
就連雙眼都在放空,好像失去了焦點,隻是手中的長槍越發的穩了,刺出去的時候飄然若仙,看起來慢吞吞的,沒有一丁點兒的力道。
可就是這樣的慢槍,卻總能準確無誤的刺中衝過來的每一個奧克。
待到他拔出來的時候,便更加的輕柔了,拇指和中指捏著槍杆,往後一提,那槍便不帶一絲煙火氣的從奧克的腦袋裡拔出,還順帶著飛出幾滴鮮血。
沒等這幾滴血落入地麵融入血泊,另一隻奧克濺出去的血已經到了。
在他的背後,6個召喚的長湖鎮弓箭手張弓搭箭,將一蓬蓬的箭雨傾灑了出去,拚儘全力的完成李夏交代的任務。
幫助主人削減衝鋒而來奧克的數量,好讓主人不用那麼急不用那麼緊迫的麵對過多的敵人。
漸漸地,李夏似乎進入到了一個奇怪的狀態,他的世界中好像一切都消失了。
周圍是一片深沉的黑暗,唯有自己和麵前的敵人,四處萬籟無聲,唯有自己的呼吸清晰可聞。
每一次吐納都那麼的舒暢,出槍收槍的動作與吐納的節奏完美的契合。
槍是什麼?
李夏的腦袋裡突兀的冒出了這個疑問,並且專注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他這麼一直刺啊刺啊,手中的長槍似乎也有了生命,槍杆一縮一放,好像在隨著自己在呼吸。
槍不會說話,但他好像在告訴自己什麼。
眼前似乎永無儘頭的敵人突然消失不見了,李夏茫然的抬起了頭,卻見到那些矮小的身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畏縮的躲在後麵。
他們嚷嚷著什麼,一個遠比他們更高更大的剪影突兀的闖進了他的世界。
不知怎麼地,李夏有些失望,他覺得之前那樣就很好,那些矮小的身影一直往前衝,像是在跟自己做一場配合完美的演出。
他低下頭看著手中的長槍,夜寂依然是那樣,它好像又不會呼吸了。
高大的身影咆哮著,帶著無與倫比的氣勢朝著自己衝了過來。
“咚—咚—咚—咚”
擂鼓一樣的聲音震的他耳朵疼,李夏抬起頭迷茫的尋找著這莫名其妙的震動聲。
便見到快速靠近的巨大剪影胸口處,有一個紅彤彤的東西在跳動。
“刺出去——”
腦海中好像又有個聲音在說話。
“什麼?”
“刺出去,用儘全力,將我刺出去!”
河穀邦中,一直站在雙目茫然的李夏忽然微微的張開嘴。
“嗤!”
巨量的空氣混合著刺鼻濃鬱的血腥味迅速的填滿胸腔。
李夏高高的抬起左腳,在空中停頓了一下後猛然踩踏在地麵上。
鑲嵌著鐵釘的戰靴如同戰錘一般,頃刻間被踏中的地板轟然炸碎。
一道細細的瘢痕在眉心處快速顯現。
如同晴空之中炸響的悶雷,早就被震傻的圍觀使徒從來沒想過刺出去的長槍居然能響起如此恐怖的尖嘯聲。
夜寂的槍杆如同活了一般,槍杆帶著嗡鳴,直直的沒入食人妖的腹腔。
周圍的血肉在恐怖的力道下直接炸開,飛濺的鮮血夾雜著血肉和器官的碎片如同一場恐怖的血雨。
李夏緩緩的抬起頭,隻覺得心中充滿了喜悅。
槍是什麼?
槍是一往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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