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缺的是盛舒然(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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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月初的1號。

“叮”

收到一條盛舒然的微信轉賬,200元。

遲烆躺在黑色的真皮沙發上,一手疊在額前,一手舉著手機,盯著屏幕。

室內拉起了厚重的落地窗簾,一條縫隙透出刺眼的白光,打在遲烆的臉上。

周圍的環境很暗,偌大的大平層,隻放著一張黑色沙發,一張黑色床,一個黑色衣櫃,還有一套黑色書桌。

在20萬一平方米、寸金寸土的黃金地段,非常的奢侈了。

遲烆盯著200元的轉賬,有點愣了神。

他動了動手指,點開轉賬上麵的那段綠色語音:

“是我,是我把他往死裡打……你沒聽到他還在痛苦的呻吟嗎……盛舒然……這樣的我,你害怕了嗎?”

他把語音又完整地聽完一遍。

這段時間,他反反複複聽這段語音……反反複複……反反複複……

沒有得到盛舒然的回應。

盛舒然沒有回複一個字,也沒有來找他。

她隻是按時的,給他轉了生活費。

像過去的一年一樣。

他從來不缺盛舒然的錢,他缺的是盛舒然。

這是過去一年,盛舒然唯一會主動找他的理由。

【每個月都會有那麼一天,盛舒然主動來找他】

這樣自己給自己洗腦,會讓他好過一些。

他每一次都會秒領取,似乎這樣能提醒盛舒然:“我在我在!我在盯著手機!你快跟我說話!”

可盛舒然永遠沒有下一句。不管他盯著那個“已領取”多久,她都沒有下一句。

這一次,遲烆不敢點了。

怕點了,也是失望。

他放下了手機,眼裡是散不儘的陰鬱。

這時,偏偏電話響起。

遲烆又拿起來一看,來電人是“s”。

“該回去了,傅震川壽宴到了。”電話裡傳來低沉的聲音。

“好。”遲烆冰冷地說,掛了電話。

回去?回去剛好!

盛舒然也會到!

他又能名正言順、明目張膽地見到她了。

陰鷙俊美的臉上,難得緋紅的唇角勾起。

明天就是傅震川五十歲壽宴。

盛舒然備好禮物,啟程回滬市。

按時間來說,盛舒然與傅家,比遲烆這個親兒子還親。

傅家與盛家交好。

當初盛母懷著盛舒然時,就開玩笑說,若是女兒就與傅家長子傅凜指腹為婚,若是兒子就結拜兄弟。

沒想到,還真是個漂亮女娃。

當時就隻有一個兒子的沈曼蓮愛得不得了,天天把軟乎乎的盛舒然往家裡拐。

後來盛家夫婦意外身亡,傅震川和沈曼蓮便把盛舒然接回傅家,當親生女兒般看待。

六年後,13歲的盛舒然,才迎來10歲的遲烆。

“姐姐。”

——這是遲烆對她說的第一句話。

盛舒然看著麵前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小男孩,衣服破舊,臉上的傷口還沒完全結痂,神色有點怯弱拘謹。

“疼嗎?”

——這是她對遲烆說的第一句話。

就這樣,他們同在一個屋簷下長大。

一晃眼,九年過去了。

盛舒然的車緩緩駛入傅家車庫,她便收回了思緒。

“二小姐,您回來了。”家裡的傭人對她一直都很尊敬客氣。

“嗯田嫂,叔叔和阿姨呢?”

田嫂麵露難色,正想開口,二樓傅震川的書房就傳來砸玻璃的聲音。

“砰呲”一聲,異常刺耳。

能讓傅震川發這麼大火,整個傅家也就隻有……

盛舒然臉帶詢問地看向田嫂。

田嫂為難地擰著眉,點點頭。

盛舒然頓時燃起不好的預感,忙讓田嫂把自己車裡的字畫拿進來。

書房裡……

花瓶碎了一地。

從碎片中可以看出它原本是個明黃色的古瓷器,上麵的圖案是各種古人在……

交媾。

“父親對我這個禮物這麼不滿意嗎?

“……幸好它隻是個贗品。”

遲烆捂著被踢了一腳的膝蓋窩,陰鷙地笑著,勉強站了起來。

緊接著傅震川又是一腳,再次把遲烆踢跪在地上。

“孽子!你就是誠心來氣我的!看我不打死你!”

說罷,舉起椅子就往遲烆身上砸去。

遲烆依舊保持著玩世不恭的笑容,可他眼裡分明是散不開的狠厲,一聲哼哧都沒有,仿佛已關上了痛感。

旁邊的沈曼蓮勸傅震川不要動怒傷了身體。

傅震川就停下來,扶著手裡的椅子,順順氣。

“阿姨……”遲烆冰冷地笑著,看向沈曼蓮。

“你以為父親老了嗎?他這段時間玩女人,還喜歡玩成對的。”

沈曼蓮霎時臉色鐵青。

“哦,阿姨您找小鮮肉,好像每次也是三個起的。”

傅震川順手抄起煙灰缸砸向遲烆,遲烆沒有躲……

頭破血流。

“叔叔!!”

盛舒然站在門口喊了一聲,最終,她還是來遲一步,來不及阻止任何事情。

屋裡的人不約而同看向了她。

盛舒然管理好麵部表情,笑靨如花地捧著幾幅卷軸走了進去。

假裝不在意地越過滴著鮮血的遲烆,來到傅震川跟前。

“叔叔,我前段時間去巡回演出了,我知道您喜歡收集流落在國外的滄海遺珠,所以特意尋了幾幅作品給您,您看看喜不喜歡?”

傅震川見到是盛舒然,臉色緩和了幾分。

“然然,你有心了,你用心尋的字畫,每次都很合我意,叔叔很喜歡。”

沈曼蓮看向盛舒然也是笑意滿滿。

“然然,回來堵車嗎?要兩個小時吧。”

“這次不怎麼堵,還好。”盛舒然乖巧地回答。

“來,阿姨給你準備了你喜歡的甜品,我帶你去吃。”

“謝謝阿姨!”盛舒然很是雀躍的樣子,勾起沈曼蓮的手,剛走兩步,又不忘勾上傅震川的手臂,撒嬌道:

“叔叔也一起嘛,我都好久沒見你們了。”

“好好好。”兩夫妻都很寵溺地對著盛舒然笑。

傅震川還沒忘記一旁的遲烆,轉向他時就沒那麼好臉色,厲聲說:“滾回你房間去,禁足24小時。”

盛舒然趁機看向遲烆,遲烆沒有閃躲,捂著額頭的鮮血,直愣愣地迎上盛舒然的目光。

“哎然然,給我講講你巡演的事唄。”盛舒然被沈曼蓮的話拉回了視線。

三人像一家三口般走向飯廳,不時響起傅震川豪爽的笑聲。

遲烆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難怪他們想讓你當傅家媳婦。”

笑意逐漸褪去,蒼白的臉上越發顯得陰沉。

遲烆回到自己的房間,翻出了之前用剩的止血紗布,熟練地給自己處理傷口。

處理了兩下,好像又想起了什麼,突然停下了手,就額角的傷口隨便止了個血,其它都不乾了。

他起身,走到窗邊,躊躇了一下,然後推開房間的窗戶。

風撩起白色的紗布,溫柔地拂過他臉上的傷。

還不夠,這樣的溫柔遠遠不夠。

他要賭一賭……

賭盛舒然,會像小時候那樣……

翻窗進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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