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一愣,說實話宋小姐以前從來沒有踏進過月到軒。
今日她不僅來了,她還要去看看?
看大人?
天呢,滿國公府誰不知道宋小姐看見自家大人就跟老鼠看見貓似的。
一時間,月到軒反而變得熱鬨起來,侍衛們站在門口,眼裡也開始有活了,該掃地的掃地,該摘桃的摘桃。
丫鬟竹蘭也邁著輕盈的步伐,跑進書房裡,輕聲請示道:“大人,宋小姐來看您了,還給您帶了補湯!”
聞言,正在伏案寫字的秦邵,手中的動作一頓,輕蹙眉心,眼裡仿佛又閃過昨晚看到的那水汪汪的杏眸。
宋鸞?她怎麼來了?
秦邵掀起薄透的眼皮,麵上故作鎮定,“讓她進來吧。”
“大人,您的意思是,宋小姐是可以踏入大人的書房呢?平時大人從不允許府中的其他人進來的。”竹蘭特意強調著。
秦邵放下了手中的筆,周身沾著一絲冷凝,不可一世的桀驁。
“讓她進來。”
隻簡單有力的四個字,徹底堵了竹蘭的嘴,竹蘭當即一句多餘的話不敢多說,匆匆應道,就轉身離開。
而秦邵則坐在原位,眉頭輕蹙,仔細回過神來。
這在秦國公府生活了數十年的小貓兒,平時見了他都躲,甚至連話都不能說,有時候他也覺得自己很凶神惡煞嗎?
明明沒有敵意,對方卻躲他躲的跟瘟神一樣。
久而久之,哪怕月到軒與她的蘅蕪苑挨的極近,還是順道的,秦邵每次從外回來都得繞道走,生怕將人嚇得更應激了。
宋鸞站在門口,咬住唇瓣,手中握著木桶,身形瀲灩。
“宋小姐,大人在書房,等您過去。”
宋鸞輕輕點頭,這才提著補湯踏入了月到軒。
說起來,這是她第二次進來。
快要靠近書房的時候,宋鸞的心竟有些不受控製的跳動著,不是害怕,而是帶著上一輩子的記憶,如今看著秦邵,她的心情仍舊是複雜的。
這樣可怕的人,卻幫助了她那麼多。
比起其他道貌岸然,虛偽假麵的人,宋鸞知道,他才更讓人安心。
才剛踏過書房的門檻,就感受到屋內森嚴的氛圍,所有東西擺放整齊,一絲不苟,能看出來這裡的主人是有強迫症的。
與蘅蕪苑的氣氛完全不同,明明都在國公府,卻如兩個世界。
秦邵早就聽到了這細膩的腳步聲,聞聲,抬眸看過來,目光落在宋鸞的身上。
珠圓玉目,美目盼兮,清澈的眼眸帶著幾分青澀局促和緊張。
秦邵多看了一眼,沉聲開口:“怕我?”
聞言,宋鸞的眼睫輕顫了下,微張唇瓣,鼓起勇氣開口:“老夫人讓我順路路過,給你送來補湯,三哥……受了重傷,還堅持處理職務,未免太辛苦了一些。”
“嘶!”
幾乎在宋鸞話音落下的那一刻,秦邵的臉色就變了。
這是從宋鸞口中說出的話?
她在關心他?
秦邵身子陡然一緊,低啞的男音響起:“順路,我還以為這月到軒和蘅蕪苑是水火不相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