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鶴觀緊握韁繩,聽了他的話強忍住把他扔下去的衝動:“你中箭了?”
身後之人悶哼一聲,隨即長臂環住了她的腰。
趙鶴觀身體僵硬一瞬,懷社卻貼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呼在她凍的有些發涼的耳朵上:“專心些。”
似乎是因為中箭的原因,他的聲音低沉而隱忍,倒是有那麼一瞬間將趙鶴觀拉回了在鴻鵠樓那一夜。
她強穩住心神,策馬狂奔的同時還抽空向後瞟了一眼。
瞧著後麵人跟的緊,身上又帶著弓箭,為了躲避趙鶴觀駕馬也不走直路:“你怎麼惹上這群人的?”
“安親王的人。”懷社輕聲道。
原本以他的功夫從安親王處逃離不是問題,偏偏安親王打不過就使暗招,竟然給他灑毒粉。
如今他目不能視,福禍相依,倒是讓他能確定,和親前夕在城外圍剿他的,就是安親王!
感受到腰上的手臂略帶用力地縮緊,趙鶴觀倒吸了一口涼氣:“你彆摟太緊…安親王欺負你了?”
懷社有些不知道該怎麼答,隻微不可察地“嗯”了一聲。
聲音剛一出口懷社便後悔了,他怎麼覺得,自己倒真像個婦人般,受了委屈衝著夫君撒嬌一樣?
“無妨,待回去孤想辦法替你報仇。”
更是替她自己報仇,她就不信了,安親王能對懷社出手,還能放過她?追殺她那兩夥人,有一夥兒十之八九就是安親王的!
冷風呼嘯刮的人臉疼,她這匹嬌貴的馬不能承兩個人太久。
趙鶴觀想著脫身辦法,突然肩膀一沉——
她覺得有些不對勁:“懷社,你怎麼樣?”
無人回答她,隻有肩膀上感受到的懷社的重量,還有撲在她脖子上那愈發微弱的呼吸。
懷社的體溫一點點傳過來,似乎將全身的重量全壓在她一人身上,趙鶴觀暗道不好,這箭上好像有毒。
沒等她擔心什麼,更要命的問題擺在她麵前——前麵是山壑!
她記得這山上的山壑,兩邊相隔距離最近的也得有三丈遠,可她這較弱的小馬,頂天了跳兩丈遠,更彆替載這兩個人。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韁繩在手上纏了兩個圈,似自言自語又似開玩笑道:“懷社,我馬術可不怎麼好,今日你我二人沒準要死在這了。”
她回手摸了摸懷社的頭,將他發間的木簪摘下:“你倒是暈的挺是時候,合著摔成肉泥那一瞬隻有我能看到!”
她目光堅毅,抬手猛落木簪直直地紮入馬腹出,馬兒嬌貴何時受過這種痛楚,隨即長鳴一聲前蹄猛地抬起,好像要將兩人甩下去一般,隨即又發了瘋似地往前跑。
趙鶴觀手上用力,韁繩深深勒入掌心之中,靠近山壑之時,她閉上眼睛聽天由命。
關鍵時候,環在腰間的手臂突然攀覆上了她手腕,隨後握上了她的手:“彆怕。”
趙鶴觀身子一僵,手上感覺懷社一個用力,也不知為何,這馬跑的比往常更快更凶,靠近山壑時猛地跳躍。
須臾隻見,她隻能聽到自己的心在狂跳。
馬平穩落地,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懷社也好似回光返照般就醒來那麼一瞬,而後又將整個人身上的力道都壓在她身上昏死過去。
甩去了那些親衛,趙鶴觀趕快尋了個地方藏身。
懷社嘴唇青紫,麵上白了幾分,衣服鬆鬆地敞著,莫名帶著些病態的美感,被她服馬時險些一頭栽在地上。
他比趙鶴觀高些,慌亂間她胡亂扶了一把撐在他胸口,就這一下,奇怪的手感,仿佛天雷直擊在她頭頂。
趙鶴觀手上捏了捏,這手感分明不是女子該有的,她一個力道不穩,一個圓球狀的東西順著懷社的衣領滑了出來…
那個猜想在腦中生成,東在她體內四處遊走,甚至在撞擊她的五臟六腑,引的頭皮發麻,所有的思緒在這一刻都停了下來。
大腦似泵機般,隻聽頭頂傳來男子沉穩而又陰惻的聲音:“摸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