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保護傘安保”標識,正在取代原本響尾蛇公司那略顯俗氣的蛇形徽記。
陽光下,白底紅傘的圖案簡潔而冷酷,透著一股與前身截然不同的氣息。
李琟站在剛剛完成初步清理和改造的響尾蛇…不,現在是保護傘安保公司總部的頂層辦公室。
阿爾法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領帶打得一絲不苟,站在李琟身後幾步遠的地方
“老板,所有‘新員工’已按照預定計劃,分批次入駐大樓各關鍵崗位。身份信息、雇傭合同、社會保險均已通過羅伯特先生的渠道處理完畢,合法合規。”
“內部網絡係統已完成切換,與總部主係統並聯,物理安防係統升級改造正在進行,預計四十八小時內完成。”阿爾法的聲音低沉而穩定,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李琟微微點頭。他透過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樓下街道上,幾個穿著同樣黑色西裝,佩戴著微型耳麥的“新員工”正在進行例行巡邏。
他們的步伐精準,動作協調,眼神警惕的掃視著周圍。
“他們是完美的士兵。”李琟心裡想著,“絕對服從,無畏生死。部署在任何地方,都能構成最堅固的防線。”
他轉過身,看向阿爾法。阿爾法是他最倚重的矛和盾,是戰場上的指揮官,但…
“阿爾法,你覺得,讓你來管理這家公司,日常運營,人員招聘,客戶對接…怎麼樣?”李琟隨口問道,目光卻緊盯著阿爾法的反應。
阿爾法的眉頭幾不可察的皺了一下,隨即又恢複了平靜:“我的職責是執行您的命令,老板。管理公司運營並非我的專長。”
李琟笑了笑。“沒錯,你的戰場不在這裡。”
“這些‘新員工’,他們是武器,是工具。但一家公司,尤其是一家要在陽光下運作的公司,需要一個…更像‘人’的管理者。”
他需要一個能站在明麵上,處理那些瑣碎且必要事務的人。一個能理解人類複雜情感和動機,能進行談判、管理、甚至耍些手腕的人。係統士兵們做不到這些。阿爾法也做不到。
更長遠的考慮,李琟並不打算永遠隻依靠係統士兵。這些是他的底牌,是應對高烈度衝突和異常事件的核心力量。
但日常的安保任務,未來甚至可能的業務,需要大量的“普通”安保人員。
他需要招募本土力量,用係統士兵作為骨乾和教官,建立一個更加龐大、也更具“人味”的安保體係。
“我需要一個經驗豐富的指揮官。一個真正帶過兵,打過仗,懂得如何管理一群桀驁不馴的家夥的人。最重要的是,他必須絕對可靠,能把我的命令不打折扣地執行下去。”
這個人,需要能鎮得住場子,無論是麵對內部可能的刺頭,還是外部的麻煩。
李琟回到辦公桌後,打開了麵前的加密筆記本電腦。
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屏幕上閃過一行行經過篩選和加密處理的信息流。
這不是簡單的網絡搜索,而是通過羅伯特·陳建立的灰色信息渠道,進行的深度目標篩選。
條件很明確:精英軍事背景,最好是特種部隊;擁有實戰指揮經驗;因為某些原因離開了軍隊,最好是帶有某種“汙點”,這樣的人更容易掌控,也更渴望證明自己;當前生活狀態不佳,有明確的“需求”,無論是金錢還是其他。
一個個名字和檔案被調出,又被迅速排除。背景太乾淨的不要,牽扯太深的不要,有嚴重犯罪記錄的不要…
終於,一個名字跳了出來,附帶著一張略顯滄桑但眼神依舊銳利的照片。
【凱·席爾瓦 】
【前美國陸軍特種部隊第一特種作戰分遣隊(三角洲部隊)少校】
【呼號:“紅狼”】
【服役記錄:……(一長串輝煌的戰功和部署記錄)】
【退役原因:違抗命令,導致任務中出現不必要傷亡(官方記錄)】
【現狀:非榮譽退役,剝奪部分福利。左腿膝蓋舊傷複發,需長期治療,醫療費用高昂。目前在洛杉磯郊區一家私人倉庫擔任夜班保安。據信受到部分軍方舊識及過往任務中結下的仇家打壓,生活困頓。】
照片上的男人大約四十歲左右,短發,胡茬刮得很乾淨,但掩不住眉宇間的疲憊。
古銅色的皮膚,下頜線條硬朗,眼神像是在冰原上跋涉過的孤狼,帶著警惕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凶悍。
即使穿著廉價的保安製服,也能看出他挺拔的身形和長期嚴酷訓練留下的肌肉輪廓。
“違抗命令?”李琟看著那份官方記錄,“保護戰友,背了黑鍋吧。”這種橋段,他並不陌生。官方記錄往往隻記錄了結果,卻掩蓋了過程中的人性抉擇。
一個被體係拋棄的英雄?一個需要錢來治傷,需要一個機會來擺脫困境的頂尖戰士?
“完美。”李琟心裡評價道。
這樣的人,一旦給予他機會和尊重,往往會回報以最堅定的忠誠。
而且,他過往的經曆和能力,正是管理“保護傘”所需要的。至於那些打壓他的舊識和仇家…
李琟並不在意,甚至覺得這反而是個優勢,意味著席爾瓦沒什麼可失去的,也更容易切割與過去的聯係。
“阿爾法。”李琟抬起頭。
“老板。”
“找到這個人,凱·席爾瓦。”李琟將電腦屏幕轉向阿爾法,上麵顯示著席爾瓦的資料和當前位置信息。“派我們的人去接觸他,要用‘非官方’的方式。”
他強調道:“不要暴露我們的身份,更不要驚動任何人,尤其是軍方或者可能盯著他的麻煩。就說,有一個能解決他麻煩,並提供一份‘有前途’工作的機會,想和他私下談談。”
“地點選在…城西那家叫‘鏽錨’的酒吧後巷怎麼樣?我記得那裡比較‘清靜’。”李琟回憶著之前情報裡提到的幾個適合秘密會麵的地點。
“明白。”阿爾法記下信息,“接觸方式?”
“溫和點,但要讓他感覺到我們的‘實力’。”李琟想了想,“也許可以‘不經意’的幫他解決掉一兩個正在騷擾他的小麻煩,作為見麵禮。”
“是。”阿爾法點頭,轉身離開,去安排人手。
辦公室裡隻剩下李琟一人。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紅狼,凱·席爾瓦”他默念著這個名字。
說服一個像他這樣經曆過背叛和困頓的驕傲戰士,不會像收購響尾蛇那麼簡單直接。
金錢和威脅或許能讓他低頭,但李琟要的不是一個屈服的工具,而是一個忠誠的夥伴,一個能替他獨當一麵的左膀右臂。
“得準備一套好說辭才行。”李琟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中開始盤算著第一次會麵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