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來了?”喬念疑惑問道,這人怎麼跑她家地裡來了。
蕭錦玉被問得一噎,攤手略帶委屈道,“小念念,你可真是不解風情,就這麼不歡迎我嗎?”
喬念囧,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沒想到你會來地裡找我。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沒讓人來喊我回去。”
蕭錦玉處理完所有事情,時間已經不早了,趕到喬家時,平安和趙景皓都從學堂回來了。
趙景皓見到蕭錦玉就嗚嗚的哭了起來,當初他被人劫走並帶離京城時,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外祖父和舅舅他們了。
前幾日見到夜七夜八,他日日都盼著舅舅能快點來,可又不想那麼快回京城去。
翻來覆去的糾結,差點讓他擰成一根麻花,等真正見到人了,反而是委屈和思念占據了上風,哭得不能自已。
等把人哄好,蕭錦玉問清楚當初趙景皓是怎麼被人劫走的,兩人又在屋裡說了好一會話。
出來時天都黑了,可喬念還沒有回來。
花桂香想去地裡喊人,被蕭錦玉攔下了,讓平安和趙景皓帶路,他們一起去找喬念。
小黑純粹是尋著喬念的氣味找來的,跟平安他們都沒有走同一條路。
四人邊走邊聊,沒一會就到家了。
當喬念得知接下來一段時間蕭錦玉要住在他們家時,整個人都麻了,可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蕭錦玉就帶著她去看了帶來的三大車東西。
還有為了感謝她救了趙景皓,蕭錦玉單獨給了她一個小匣子,裡麵放了二十張一千兩的銀票,還有十錠金燦燦的小元寶,五兩一定的。
喬念立時就變換了臉上的表情,笑得那叫一個開心,“蕭大哥,你就當這裡是你自己的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千萬不要客氣。”
沒辦法,蕭錦玉給的實在太多,完全拒絕不了,更不想拒絕。
喬念突然覺得她家院子建的有些小了,當初就應該建個二進或者三進的,以後萬一還有這種財神爺要來她家住,地方就不夠了。
為了讓大佬住的舒服,她決定等暴雨過去,在旁邊繼續加蓋一處院子。
現在嘛,蕭錦玉單獨住一間,剩下還有三間空屋,就隻能委屈夜四他們擠一擠了。
第二日的太陽沒有正常升起,不是,是沒有出來。
天空被厚厚的雲層遮擋的密不透風,沒有一絲陽光照射下來,顯得沉悶又壓抑。
很多人都開始慌了,大清早就跑來喬家詢問,那驚慌無措的樣子,讓喬念即使有再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來。
“眾位叔伯、嬸子、大娘,你們看今兒個這天氣,以你們的經驗,會不會有雨?老天爺還是給大家留了時間的,都快回家忙活吧。”
“我言儘於此,大夥信不信我都不會再多說什麼,大家散了吧。”
喬念話落,很多人都愧疚的低下了頭,說了聲謝謝,然後大步離開。
剩下一部分人還在討論萬一隻是陰天,不下雨的話他們提前收了麥子,損失的那部分誰來賠。
其實就是想讓喬念給他們兜底,反正喬家有銀子,話是她說出來的,她就得負責。
喬念、花桂香、平安、趙景皓,四人麵色黑沉的看著還站在門口不肯走的人家,這些人家他們以後堅決不會再有往來,即使雇不到人乾活,寧願自己乾,也不會請他們。
蕭錦玉目光冰冷的掃過這些人,給夜四和夜七使了個眼色,夜四等人立即拔劍上前,厲聲嗬斥,“再不離開,全部送官查辦。”
眾人光是看到那泛著森森白光的長劍,就已經有些腿軟了,再聽到還要送官,嚇得一溜煙全跑了。
林氏就躲藏在這群人裡,她來是想問問喬念這些日子有沒有看見喬海,這幾日村裡人都在討論要不要收麥子的事情,聽得多了,她心裡就有些搖擺不定。
昨日就去了鎮上找喬海,可香滿樓的管事說喬海好幾日都沒去上工了,耽擱了他們酒樓采買,他們已經重新找人接替他了,讓林氏把喬海的東西帶走。
這個月的工錢也沒有,就當抵了他耽擱事情的賠償。
林氏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人給趕了出來,喬海的幾件換洗衣服也被扔了出來,然後就再不讓她進去了。
她想去找兒子,但想到會耽誤兒子讀書,就轉頭就去找了喬嬌嬌。
喬嬌嬌自從成親後,陳家裡裡外外的活都要她來乾,天不亮就得起來做飯,喂雞喂豬打掃院子,白日還要洗衣服、下地,回來再做飯。
陳銘打著讀書的名頭,一個月也回不了一次家,喬嬌嬌就是想出門去找他,都被婆婆攔著不許去。
現在的日子完全就是水深火熱,與她想象中的好日子一點也不沾邊。
林氏去找喬嬌嬌時,她正在河邊洗衣服,看到林氏就開始哭訴她過的是什麼日子,她想回娘家,不想待在陳家日日被磋磨。
完全沒看到林氏眼裡的嫌棄,這個女兒算是白養了,不但幫不了家裡,還想回去拖累他們。
林氏隻匆匆敷衍了幾句,推脫說家裡還有事,就頭也不回的走了。
獨留喬嬌嬌在那裡大聲哭泣,臉上的絕望,眼裡的恨意,幾乎要化成實質。
林氏將她知道地方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喬海的下落,今日就想來問問喬念有沒有見過喬海,可一過來就見喬家門口圍滿了人,她躲在人群裡,才知道還是為了收麥子的事。
她正想上前詢問,就被那些人手裡的長劍嚇得什麼都忘了,連滾帶爬的往回跑。
回來才想起喬海的下落還有沒打聽到,可她隻要回想起那些人凶神惡煞的樣子,就雙腿打顫,反正喬海也經常不在家,想來過不了幾天就會回來的,她還是待在家裡等著吧。
至於地裡的麥子,她自從嫁到喬家就沒下過地,直接被她給忽略了。
再說喬念這邊,今日許多人家都趕著去收地裡的麥子,來喬家上工的就隻有王鐵海、草根和他們身後的五人。
喬念見此,再看看今天這樣陰沉沉的天空,乾脆把這個月的工錢給他們結了,讓眾人都回家,想必家裡還有不少事要忙。
王鐵海和草根想說什麼,被喬念擺手道,“王叔、草根叔,還有後麵幾位叔伯,你們這個時候還能來我已經很感激了,等雨停了,你們要是願意,就還來我家地裡上工。”
眾人聞言立即欣喜點頭,急忙道,“好,願意,我們願意。”
送走幾人,喬念打算自己乾,反正她力氣大,這點活還累不到她。
這時,蕭錦玉一身嶄新的湛藍色短褐,腳蹬一雙黑色布鞋,頭發高豎,臉上掛著一抹淺笑,手裡拎著鋤頭,身後跟著一眾侍衛,浩浩蕩蕩的朝著喬念走來。
喬念不由會心一笑,那笑容似四月的風,溫暖和煦,又耀眼奪目。
“既然都來了,那就乾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