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不遠處的方向,所有人都很好奇,到底是什麼人竟然如此勇猛,竟然在吳王都表示不追究的情況下,還要追究?
此人是何人的部下竟然如此勇猛ig
然而,當看到了那個人的時候,在場的人也都哦了一聲,然後表示理解。
儒家子弟麼。
正常。
更何況還是這一位呢?
隻是
所有人都玩味的看著賈誼,臉上心中都帶著些許的意味深長,這位這個時候說這樣子的話是為了什麼呢?這個人不是皇帝一手提拔起來的嗎?
他這個時候拆皇帝的台想乾什麼?
就連吳王都是驚訝了一瞬之後,笑著往後退了一步,一句話都沒有說,但看著劉恒的眼神中卻充斥著嘲笑。
仿佛是在說“你看看你看看,你們自己人都看不下去你這麼欺負老實人了”
這個眼神讓劉恒有些窩火。
在自己的敵人麵前丟人,這是比死了還要嚴重的事情。
是以他的聲音十分冷酷直接看著賈誼說道:“賈誼,太子犯下了什麼樣子的過錯,竟然讓你如此說?”
“朕如何不知道太子犯下大罪?!”
賈誼聽出了皇帝聲音中的漠然,但卻依舊梗著脖子上前一步。
他以為,這是他乾掉太子的最好機會!
隻要太子被拉下馬,或者身上有了汙點,梁王不就可以順勢而上了麼?
畢竟梁王也是皇後的孩子啊!
“陛下。”
賈誼上前一步,聲音淡淡的說道:“太子無緣無故殺死吳王世子,這難道不是對朝廷法令的違背嗎?”
“還請陛下依照律令而處置太子!”
“如此殘暴不仁之人,怎麼能夠充當國之儲君呢?”
他說的好像很有道理,但皇帝卻隻是輕笑一聲,語氣中帶著無儘的嘲諷。
“無緣無故殺死吳王世子?”
“難道方才吳王所言你沒有聽到嗎?吳王世子口出妄言,辱及太祖皇帝,所以太子才激憤之下將其殺死!”
“這如何是無緣無故?”
劉恒看著台下的賈誼,臉上帶著些許淡漠的不滿之色。
先前賈誼這個腦子有病的莫名其妙的想要讓他更換治國的根本之策,重用儒家、將儒家視為正統,已經讓劉恒有些不滿,隻是看在賈誼之師的份上並沒有將其貶謫。
誰能想到在這個時候,賈誼竟然站了出來讓他在吳王麵前丟了這樣子一個如此大的人呢?
他眯著眼睛,掃向站在台下,眉宇中帶著幾分嘲笑的吳王,開口問道:“更何況吳王都已經認罪了,哪裡輪得到你在這裡置噲?”
“吳王,你是否也認可賈誼的說法?”
吳王熱鬨看夠了便站了出來,十分悲痛的說道:“陛下,犬子乃是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太子殿下。”
“賈大夫之言,恕臣不能苟同。”
賈誼看著不遠處站著的吳王,臉上閃過些許怪異之色,吳王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莫名其妙的背刺自己?
臣等正欲死戰,大王何苦先投降?
可此時,就連站在便便角落裡麵的梁王都是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兩步,他方才雖然也是支持讚同賈誼出列的,但此時看到了自己老爹的眼神,就不敢再跳了。
而他沒有看到的是,在他往後退去的時候,劉恒看著他的眼神更加的冰冷而又失望了。
在劉恒看來,他在吳王的麵前丟人其實是小事,若是這個時候的梁王有勇氣和擔當站起來,同樣的彈劾太子,他反而是會高看梁王一眼。
畢竟能扛事。
可現在這算是什麼?
一條路走到一半了,身上已經黑不溜秋的了,但卻不敢繼續往下走?
這簡直是讓他太過於失望了。
文帝十二年冬。
吳王世子死在了長安城中,吳王甚至不敢說什麼,隻是上書請罪,好在皇帝仁德,並沒有追究吳王世子辱及高皇帝的罪行。
然則吳王卻問心有愧,自請削封地食邑三城。
劉恒再三推辭之下,終於是無可奈何的接受了這三座城池,並且將其與一旁的會稽郡合並成了一個郡,並且交由時任會稽郡守的陳則管轄。
而就在文帝十三年的春天,吳王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封地當中。
時間匆匆流逝,就在文帝十四年的冬天,一直在京都之中沒有回歸自己封地的梁王,也終於被皇帝一紙詔令送回了自己的封地中。
有傳聞,這道聖旨下發的時候,皇後還想要找皇帝求情,希望能夠讓梁王在自己的身邊再陪伴自己一段時間,可卻被皇帝拒絕了。
或者說,不僅僅是簡單的拒絕
皇後被皇帝斥責,並且下令在宮中禁足三個月,期間不得出長樂宮半步。
這已經是很重的責罰了。
時間匆匆流逝,陳朗在所有的事情得到了解決之後,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不知為何就病倒在了床榻之上。
正是在文帝十五年的冬天,陳朗在床榻之上病逝了。
這對於陳朗來說並不能夠算是一個壞消息,畢竟陳朗的年歲並不算小了。
劉恒在得知陳朗逝世的消息之後,十分悲痛,特意再次追封陳朗為“秦王”,算是享受到了與他的父親“陳喜”一樣的哀榮。
而這一次的秦王哀榮並不局限於太廟之中,皇帝是實打實的以秦王之名為陳朗下葬的。
這也算是一個較為特殊的事情了,因為陳氏有“魏王”以及“秦王”的封號,但卻是在兩個時期,所以後世的史學家在記錄陳氏曆史的時候,也將其分為兩個階段。
在陳喜逝世之前,記錄為《魏王世家》、在陳喜逝世之後,記錄為《秦王世家》。
陳朗逝世沒有多久,陳平、周勃便相繼離世了,兩個人好似是在和陳朗憋氣,看誰能多活一段時間一樣。
最後的勝利者當然是陳平和周勃了,畢竟他們是陳喜那一輩的人了。
時間一眨眼便來到了文帝二十年的冬天。
在這一年,文帝終於因為常年的疲憊而病倒了,這一病倒便如同山崩一樣。
床榻上
劉恒勉強睜開雙眼,眼眸中帶著疲憊:“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