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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功高莫過於救駕!何況兩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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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自己倒是比較瀟灑,對於生死之事看的比較淡,對於這些事情也不在乎。

他嗬著氣,搓著自己的手,看著周圍的士卒。

周圍的士卒見著劉邦身為皇帝都不在乎,所以自己也不太在乎了。

他們就像是地上的石塊一樣隨意的灑落在地上,劉邦這等高貴的皇帝陛下就像是那高高在上的玉玨一樣應當掛在天穹上。

此時,他們同在此處被圍困。

皇帝都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他們這些石塊在乎什麼呢?

以身報國也就是了。

夜晚徐徐降臨,些許薄霧籠罩在這高山之處,眾人的臉上都帶著點點的唏噓與盼望,哪怕是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可若是能夠活著,誰願意死呢?

誰也不願意的。

“陛下。”

劉邦的身旁,一個士卒悄然說道:“如今天寒露重,咱們尚且能夠受得住,可那些蠻夷之輩哪裡能夠受得住?此時定然已然回歸大帳中了,不如咱們趁著這個機會突出重圍?”

他環顧四周,小聲說道:“我們小股兄弟護著陛下朝著一處去,找人穿著陛下的衣袍朝著另外一處而去,這般而行,陛下便可以走脫了。”

“等到去了外部,便不必受到蠻夷的製約,點兵遣將,再來救我等?”

這士卒的話語得到了周圍不少人的認可,在他們看來,劉邦身為皇帝先跑路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已經陪他們這些泥腿子熬了這麼長時間了。

夠了。

他們也願意用性命來回報這一份認同。

劉邦卻是一揮手,大大咧咧的說道:“著什麼急呢?”

“在我先前被圍困的時候,周遭郡縣已然知曉了這件事情,便將消息傳了回去,依照我看啊,不出半個月,咱們的援軍就來了。”

“隻需要在等半個月而已。”

他摸著自己的下巴,琢磨著這個事情。

“當然了,或許是援軍,也或許來的是使者,賄賂那些蠻夷之輩,讓他們退去,這兩個辦法都能夠讓朕獲救。”

“隻是我倒是覺著,有那個家夥在,賄賂這個事情,應當是不成了。”

劉邦咂了咂自己的嘴巴,無奈的說道:“要不然,那幾個家夥又該說什麼朕沒有皇者風度,丟了中原皇帝的臉麵了。”

“否則我自己早就乾這樣子的事情了,第七天的時候咱們就能離開了。”

他身旁的士卒你看我我看你,臉上都是帶著茫然的神色。

還有這樣的辦法?

一個士卒沒忍住,小聲說道:“陛下,顏麵就那麼重要嗎?”

有些時候,隻有被逼到死路的人才會覺著,臉麵什麼的,啥都不是,啥都沒有命重要。

劉邦聽了這士卒的話哈哈大笑起來,他拿起來一壺酒直接灌進了自己的嘴巴裡:“啥皇帝的臉麵啊,這玩意就是個屁!”

他嘻嘻一笑:“也就是那群人才會覺著重要。”

“咱們得糧草還能夠支撐多長時間?”

一旁的士卒直接說道:“陛下,還能夠支撐十天左右。”

劉邦摸著下巴,然後看著那士卒:“去,將這次隨行所帶著的財物全都準備好,然後把朕的那什麼車馬也好、日常用物也好,全都給找出來。”

“這些不都是金銀嗎?”

他嘿嘿一笑:“咱們再等那群人六天的時間,如果那群人還不來,咱就把這些財物給了那群蠻夷之輩,賄賂其中的高官,然後咱們就趁著他們撤退的時候溜之大吉!”

劉邦沒有半點皇帝的風範和高傲,反而像是一個尋常的黔首一樣,十分瀟灑自在。

金銀?名聲?臉麵?

都沒有命重要。

且先活著吧!

正在幾人忙碌著的時候,不遠處突然乍起火光!

隻見那火光衝天,似乎是要將一切全都覆蓋掩埋。焚燒殆儘一樣,一時之間喊殺聲震天,讓這卑微困在白登的眾人都麵麵相覷。

“陛下!”

一個眼尖的士卒突然之間開口,聲音中帶著驚喜。

“您看那旗幟!”

旗幟?

劉邦站在高處遠遠的眺望著,看著遠處那飄蕩在火光之中的旗幟,無數的煙塵四起,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戰火中的火中之栗。

兵荒馬亂之下,唯有一麵高高的旗幟佇立在那裡。

其上有字。

“漢”

劉邦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將內心的壓抑也好、複雜也好、無奈也好、疲憊也好,全都當做是一個屁放了出來。

“援軍來了。”

他默默的籠著袖子站在那裡,看著遠處的旗子。

事實上,你說先前的劉邦不害怕嗎?

不,他是害怕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堂而皇之的、一點都不害怕的麵對死亡,這是人之常情。

可有些人之所以能夠天生神聖是因為,他們能夠克服這種恐懼與害怕,而後化作一切動力的源泉。

比如劉邦。

他克服了害怕與恐懼,克服了所有的一切,將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化作是“樂觀”的泉水,而後活的瀟灑肆意。

此時遠處那火光人群之中,又有一麵旗幟登高而立。

其上所書同樣簡單。

“陳”

士卒再次感慨:“這是官渡侯的旗幟!官渡侯來了!”

是的!官渡侯來了!

一時之間,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白登,無數士卒都彙聚在一起,激動的看著遠處那戰火繚亂中的旗幟。

那兩麵高高佇立的旗幟像是一輪大日一樣。

它照亮了所有人的心神。

此時的這旗幟也好、陳成也罷,都成了這群士卒心中的救星,雖然劉邦先前說以重金賄賂那蠻夷的高層,可誰知道者能否成功呢?

他們所帶著的財物並不多。

圍殺他們也同樣能夠得到這些財物的。

可如今

官渡侯來了。

他們活下來了!

劉邦隻是站在那高處,任由周身的士卒興奮著,他的一雙眸子看著山下的一切,心中唏噓閃過,真的要開這個頭嗎?

自古以來,功高莫過於救駕。

上一次陳成救駕他糊弄過去了,隻是給了一個萬戶侯的位置,增添了些許食邑僅此而已,可是這一次還能夠混過去嗎?

或者說,即便是能夠混過去,他還可以“繼續混過去”嗎?

有功不封賞,這是什麼道理呢?

沒有這樣子的道理,這不僅僅會讓功臣們心寒,更是會導致無窮無儘的禍端,若是官渡侯懷恨在心該怎麼辦?

更何況

最重要的事情是,韓信封王了。

韓信能夠封王,憑什麼官渡侯不能封王?

這就是先例的重要性了。

假如說如今天底下沒有一個異姓王,那麼哪怕是說出個花來,劉邦也是有理由不給官渡侯陳成封王的,可如今的問題是,天底下已經有一個齊王了!

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想到這裡,劉邦啞然失笑。

算了,想那麼多做什麼?

有功勞不封賞不是他的性格,也不符合如今的利益,既然如此封王就封王了,這有什麼?

大不了日後再除王爵不就行了?

劉邦的性格就是如此,從來不給自己找不痛快,也從來不給自己找難受。

遠處的喊殺聲還在繼續,但那聲音卻逐漸的變得平淡了許多,好似是戰爭馬上就要結束了一樣,士卒們早已經收拾好了等待著。

“咚——”

“咚——”

“咚——”

戰鼓聲雷響。

劉邦翻身上馬,笑著看著身後的士卒:“人自助者得天之助!”

“如今官渡侯率兵前來挽救我等,我等怎麼能夠就這麼看著呢?難道我們已經失去了膽氣,被匈奴人嚇破了肝膽嗎?”

劉邦大手一招,臉上神色肅然:“傳朕之令!大軍突圍,與官渡侯彙合!”

身後士卒頓時響應。

山下

匈奴單於看著麵前那騎在馬背上,神色漠然的男人,臉上還帶著些許血色,這是方才被殺了的匈奴狼騎的血,飛濺到了他的臉頰上。

他死死的盯著麵前的陳成。

怎麼會有如此勇猛的人?這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不是說大漢能打的隻有一個兵仙韓信嗎?

莫非此人就是韓信?

他咬著牙看著陳成開口道:“你便是韓信?”

周圍士卒頓時嗤笑出聲,陳成身旁的副將憤怒至極,驅馬上前,看著這人冷聲道:“此乃我大漢官渡侯!”

官渡侯?

那是什麼人?

匈奴單於方才登基,所以對大漢的構成並不算太了解,隻是來之前隱約聽屬下說了兩嘴這大漢的兵仙,由此才對韓信有些許印象罷了。

而他的身旁,被他充作向導的商人麵色卻忽而變得慘敗無比。

他小聲的說道:“大王,此乃官渡侯!”

“當初淮陰侯不過是楚王帳下一小卒而已,而這位官渡侯當日楚漢爭霸之時,曾經以一人之力,拒霸王大軍於滎陽,而後又單槍匹馬誅殺項羽。”

“哪怕是悍勇無雙的霸王都不是這位的對手。”

“慘敗而歸。”

這話裡麵所說的韓信不過是一個添頭,目的是為了讓匈奴單於知道,麵前的人到底有多麼厲害。

那位韓信不過是楚王麾下的一個小卒就已經那麼強悍了,那你想一想楚霸王有多麼的強悍?可如此強悍的楚霸王,在這位的手下被單槍匹馬的殺了!

果不其然,那匈奴單於聽聞此言,臉上瞬間閃過些許的驚駭畏懼之色。

“此人竟然如此勇猛?”

他的眼神閃爍著,而後咬著牙看向陳成:“你給本王等著!”

說完這句話,迅速帶著麾下剩餘的殘兵敗將逃亡去了。

陳成並沒有追擊。

他此次前來白登的目的,不過是為了解救劉邦的白登之圍罷了,這時候最重要的任務也是保證劉邦的安全。

至於追殺匈奴?

陳成的眼底閃過些許狠辣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斥著殺氣。

他相信,被圍困在白登的劉邦一定比自己更想要誅殺匈奴!可如今中原大地方才安靜了些許,實在是不宜再起刀兵。

此時,遠處一隊人馬緩緩而來,所過之處儘皆全都是煙塵四起。

為首之人一身簡單的袍子,但那一雙眉宇中儘皆帶著帝王之色,正是高祖劉邦!

陳成下馬,而後躬身道:“臣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這恕罪二字的話音還沒有落在地上,劉邦便已經翻身下馬,臉上帶著灑脫釋然之意:“你說什麼恕罪?要是沒有你,朕這一次恐怕就死在這白登了。”

他擺了擺手,十分瀟灑不羈。

“行了,咱們快點回京都去吧,這白登之地果然是荒涼無比,我在這都吃了許久的苦了。”

看著混不吝的劉邦,陳成也有些無奈,但依舊是招呼著身旁的士卒,而後說是要準備劉邦的帝駕,但卻又被劉邦阻止了。

阻止的理由也很簡單。

隻是一句話。

“那麼大排場做什麼?我又不是衣錦還鄉,是被圍困在這裡被人救了。”

“這事兒見不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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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書·高祖本紀》“時高祖六年,天下泰安。匈奴人犯我邊境,高祖率兵往之,然則被困於白登。時官渡侯悍勇,率兵前往。”

“待見帝,帝曰之:若無樂之,此時已然埋骨。”

“後,官渡侯令士卒備帝駕,帝笑之曰:吾非錦衣還鄉,乃一囚徒而歸,此事不為外人道哉!”

“於是輕裝簡行,還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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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城 未央宮中

劉邦坐在未央宮中,臉上神色寡淡,他一邊吃著東西,一邊看著自己身旁的呂雉說道:“我準備給陳成封王了。”

呂雉神色一變,但卻長歎一口氣。

“的確是該如此。”

她的眉宇中閃過些許算計:“天下間唯有齊王於官渡侯成王,這或許也是對齊王的鞭策,最近這些時日,齊王越發的不老實了。”

“或許”

劉邦擺了擺手,直接說道:“韓信那家夥也沒彆的意思,就是想顯擺一下。”

他撇了撇嘴:“其實他現在也是坐立難安,想著把自己頭上的王爵之位給摘下來,但又下不來台,沒有那個借口。”

“你瞧好吧,這一次我給官渡侯封王之後,這小子就有借口了。”

“兩個月之內,他定然前來帝都,請求削除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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