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祖六年。
長安城。
長安修建的十分華麗,據當時主持修建長安城的蕭何丞相所說,這是為了體現出大漢的巍峨與雄壯。
這一點沒有人提出意見。
哪怕是黔首也是一樣。
因為相對於先前的生活來說,此時的生活過的就太過於順心了,那些因為戰亂而被當成是奴隸的人也被釋放歸家,重新獲得了自由。
當然,也有不少的奴婢自願留在主人家中,畢竟回去之後他們或許也是沒有活路的,如今好歹是有一條活路,為什麼不這樣做呢?
疲憊奔波於戰亂的人們終於是過上了稍微安定些的生活。
長安城中的權貴們同樣如此過著。
官渡侯府
官渡侯陳成坐在府中,神色快然,府廳正中央有數名貌美女子正在跳著讓人看一眼就覺著賞心悅目的舞蹈。
他自己則是歪著頭、側躺在一名女子的懷中。
另外有幾名女子正在為他按腿、又有一女子捏著果子糕點正在喂他吃。
如此享受。
陳成幾乎是瀟灑的半閉著眼睛,整個人都沉浸在這舒服的環境之中。
大漢立國至今已經有六年時間了,這六年的時間裡麵他的生活過的倒是舒坦,除了中途回了一兩次後世看看後世的情況之外,其餘大多數時間都在此處享受。
“踏踏踏——”
一陣匆忙的腳步聲響起,一個少年走了進來,臉上帶著緊張的神色。
他低著頭揮了揮手,將這許多女子全都打發走了之後,這才是抬起頭看著陳成:“父親,宮中傳來消息,說是有要緊的事情讓您趕緊過去。”
要緊的事情?
陳成一愣,這個時候能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需要他啊?
“宮中傳來的消息?誰傳來的?皇後?還是誰?”
在立國之後,劉邦依舊是立下呂雉為皇後,但這一次的呂雉並沒有擁有許多原本不應該有的權力。
在原本的曆史軌跡中,因為呂雉是第一個皇後——始皇帝並未曾設立皇後,所以大家事實上都不清楚皇後應當有的權力和職能,所以是近乎於野蠻的讓皇後擁有了許多皇帝才擁有的權力。
這也是為什麼呂雉的權力能夠那麼大,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可以決斷太子傳承的原因之一。
而因為有陳成在,所以在討論的時候,陳成提出了一係列聽起來就很正確的規則,所以皇後的權力雖然依舊很大,但卻被限製在了某種範疇之中。
此時皇後突然找他,這讓陳成有些心驚膽戰了。
畢竟在曆史中,那位兵仙韓信可也是這樣子被皇後傳喚到了未央宮中,而後被當時成為了太後的呂雉以及成為了丞相的蕭何給殺了。
難道
不等陳成細想,便聽到了陳朗的聲音傳來:“父親,是太後以及丞相的消息,說是陛下前些日子率領士卒前往白登想要抵禦匈奴,但最後卻被匈奴給困在了白登,如今”
陳朗長歎一聲,內心中吐槽著皇帝的不靠譜,臉上的神色卻依舊淡定:“如今,皇後、丞相、以及諸位侯爺全都去了未央宮中。”
他雖然不知道陳成心中所想的內容,但所說出的話卻將陳成心中的顧慮打消了。
隻是顧慮雖然打消了,但陳成的心中更多的是無語。
劉邦被圍困在白登這件事情吧,曆史中的確是出現過,也的確是在這一年,也的確是被匈奴圍困的。
隻是陳成實在是沒有想到,如今的大漢與原本曆史軌跡中的大漢已經不同了,這件事情竟然還能被發生。
這是劉邦第幾次被圍困了?
陳成雖然在扶額歎氣,但動作卻並不慢,一邊收拾衣服,一邊整理著自己的衣著,而後快步上前一邊走一邊說道:“車馬可是備齊了?”
陳朗跟在陳成的身後,一邊走一邊說道:“已然備齊了。”
陳成微微點頭,深深的看了陳朗一眼後說道:“此次去了皇宮之後,我大概是要即刻率兵前往救陛下於危難之間。”
“隻留下你一人在家,家中的大小事務你要放在心中。”
“切記,牢牢的記住我與你所說的東西。”
陳朗麵容清俊,眉宇中帶著肅然之色:“父親且放心就是了,孩兒將父親的教導牢記在心。”
“行事需謹慎,再三思量。”
“不要參與京都之中諸多皇子的爭鬥,不要參與皇後與丞相之間的派係之爭,在朝堂上要保持低調與謙遜,要約束家中、族中的子弟,讓他們不要欺壓百姓,仗勢欺人。”
陳成這才是放下心來,而後笑著說道:“那我便去了!”
說著便上了馬車,馬車緩緩朝著皇宮的方向奔馳而去。
陳成坐在馬車中心中思索著這件事情,而心中也是有著諸多的思量。
大漢雖然已經成立六年,但劉邦借故匈奴以及諸多事情的緣由,還未曾大肆分封諸侯王,而他們這些“侯”也依舊是停留在大漢的京都。
甚至大多數的侯爵連家人、族人都還在京都之中。
需要等到劉邦徹底的進行分封之後,才會讓各地回到自己的封地之中,而到時候他們這些功臣也好、大臣也罷,都也是要留在京都的。
屆時,他便不能夠將這些人都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了。
那個時候負責整個陳家的人,一定是陳朗這個嫡長子——若是這個嫡長子撐不起來,那想要將“陳氏”發展成千年世家,就較為困難了。
這一次倒的確是一個較好的機會。
他前去拯救被圍困在白登的劉邦,順勢也能夠考驗一番陳朗的能力,若是陳朗的能力不足就要儘快想其他的辦法了。
或是讓陳朗沒有繼承家主之位以及爵位的可能,或是讓陳朗主動放棄。
這都是麻煩。
“唉——”
陳成長長的歎了口氣,想要發展出來一個千年世家,並不算容易!
未央宮中
此時大漢的諸多權貴們全然彙聚在此地,他們的目的也隻有一個。
發兵白登,拯救劉邦!
呂雉環視四周,看著坐在這裡的眾人當先開口了:“諸位,依照今時情形,我等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