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的氣氛在摩根城主一聲“散會”後,瞬間變得輕鬆了許多,但這種輕鬆卻僅僅局限於那些得以離開的高層們。
他們三三兩兩地起身,交頭接耳,偶爾好奇地瞥一眼被留下的常黎,然後便迅速離開了這個莊嚴肅穆的房間。
馬克、冉冰和鏡南在離開前,都眼神複雜地望了常黎一眼。馬克是擔憂與信任並存,冉冰則是純粹的好奇與一絲不舍,而鏡南,則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常黎一眼,仿佛在說:彆緊張。
很快,寬敞的會議室裡,便隻剩下摩根城主和常黎兩人。空氣中彌漫著一種無形的壓力。
摩根城主重新坐回了他的高位,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盯著常黎。他沒有立刻開口,隻是靜靜地觀察著這個從地麵而來的神秘年輕人。
常黎也沒有急於說話,樂意看你就看,哥們長的又不醜,彆看上我就行。
良久,摩根才緩緩開口,聲音不再帶著之前的威嚴,反而多了一絲疲憊和沉重,他輕聲問道,似乎在確認這個名字。
“你叫……鐵馭?”摩根城主輕聲問道,似乎在確認這個名字。
“隻是代號,城主。”常黎簡短回應。
摩根點了點頭,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某種複雜的情緒,似乎在回憶著什麼,又像是在權衡著什麼。“剛才,你說了地麵上……還有人存在。”
“當然有,你應該早就清楚這些。”
在劇情中摩根明顯清楚白月魁的存在,甚至維克托都知道,所以常黎直接爆了。
“你不是白月魁的人,”
他斷言道,聲音恢複了幾分銳利,“即便是她的人,也做不到像你這樣……灑脫。年輕人,你就像一個剛接受末日軍事訓練的獵荒者新兵,端著剛剛組裝好的槍械,迫不及待地想要向噬極獸噴吐子彈。不,不能這麼說……”
他停頓了一下,身體微微前傾,審視的目光更具侵略性:“我甚至在你身上感覺不到末日的氣息,好像你一直生活在一個足夠安全的環境。初到燈塔,生活環境與你之前生活的地方格格不入,但你卻沒有一絲膽怯。
在馬克麵前毫無顧忌地施展那匪夷所思的能力,拿出那威力強大的槍械。甚至現在,你孤身一人,沒有任何武器地站在我麵前,氣場也還是那麼鋒芒畢露。”
他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一股屬於統治者的壓迫感,一字一句地問道:“難道你覺得,你一人,便能對抗整個燈塔?”
老登心思還是多的。察覺到常黎知道些什麼他也當場爆了,作為推出三大法則的人,思維確實縝密,活了這麼多年,看人的水平是不錯。
係統,給老爺子看看眼。
【鐵馭裝備已就緒,著裝完畢】
一層的纖維如同活物般,從他的脖頸處飛速蔓延,在數秒內便編織成一套緊身的作戰內襯。
緊接著,一塊塊閃爍著金屬冷光的裝甲憑空浮現,精準地吸附在他身體的各個部位。
胸甲、肩鎧、腿甲……每一塊裝甲都在與身體接觸的瞬間,發出的清脆機械咬合聲,嚴絲合縫,渾然天成。
最後,頭盔憑空出現,與頸部的裝甲完美接合。麵罩上幽藍色的護目鏡瞬間點亮,如同黑夜中蘇醒的猛獸之瞳,冰冷、致命,不含一絲人類的情感。
“真是,不可思議。”
儘管已經聽過馬克的報告,那一身獨特的裝備一瞬間覆蓋的場景還是讓摩根驚訝。
而更讓他驚訝的,是常黎說的話。
“對抗?我不需要對抗,十分鐘,我能輕鬆讓整個燈塔往下掉,你們還不一定能找到我在哪。”
常黎明目張膽的威懾,摩根說的對,他確實足夠張揚,但試問:
你玩單機的時候開了風靈月影還會唯唯諾諾嗎?
我都穿劉濤打機壩了,還怕你跑刀仔?
嘰嘰歪歪的說什麼呢,猜猜我隱身數據刀到哪了?
有什麼跟我的充能步槍說去吧。
一口氣死死地堵在摩根的喉嚨裡,讓他幾乎窒息。但他看著常黎那自信滿滿的姿態,年事已高帶來的猶豫,讓他最終選擇了退讓。
不,不是退讓。
一個全新的念頭,如同閃電般擊中了他蒼老的靈魂。
既然與龍骨村不是一路人,那是否……會有新的出路?一條適合燈塔的出路?他突然意識到了這點。
摩根知道,依靠獵荒者不斷外出搜集物資,隻是飲鴆止渴。總有一天,地麵再也找不到可用的資源,燈塔的能源會耗儘,它終將墜落。
到那時,這些從未在地麵生活過的燈塔人,又要付出多少犧牲,才能保證自己不被噬極獸徹底毀滅?
所以,趁他還在這個位置上,趁他還能做出決定,他必須抓住這個機會。為了燈塔,也為了……人類。
他緩緩開口,那聲音中的渴望與小心翼翼試探,與他城主的身份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你們……是如何在那種地方生存下來的?又是……如何做到,不區分高低貴賤,自由相愛的?”
他問的,是燈塔最大的困惑,也是他們最不敢觸碰的禁忌。
燈塔的三大法則以及嚴酷的階級製度,正是建立在地麵必死無疑,人類必須嚴格遵循秩序才能生存這一血淋淋的前提之上。
常黎的存在,本身就是對燈塔根基的徹底否定。
“摩根城主,地麵上的生存,是殘酷的,但也充滿了機遇……”
“不用編了。”
摩根試探到了答案,猛地打斷了常黎的客套話,他抬起頭,眼神中再無猶豫,隻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從現在開始,你說什麼,我都信。”
摩根打斷了常黎的起手,直接表明了自己的立場,說白了,他得為燈塔搏一個出路了,自己年事已高身體不行。
查爾斯太過浮躁又身陷信仰,馬克心軟又過於老實,鏡南
無論結果如何,眼前出現了一條新的路,不同於燈塔飄在天上未來迷茫,不同於龍骨村接觸瑪娜生態。
眼前的年輕人有著聞所未聞的手段,這就是新的路,摩根必須賭一把這是不是燈塔的未來,他必須考慮,這是不是此生僅有的機會。
他心裡很堅定,就如同他當年堅定的推行三大法則。
“我隻問一句,如果燈塔歸屬於你,你是否能讓燈塔人,不,讓人類延續下去!”
城主的話語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
!!
玩那麼大?
常黎的目光也終於認真起來,他挺直腰板,給予這個末日梟雄極大的尊重。不過,多麼華麗的語音都不如現實帶來的說服力大。
他抬起手,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我的這身裝備,以及我所掌握的力量,便是我對抗噬極獸的依仗。
我依靠科技,基因改造自身,強化武器,以此來彌補與噬極獸之間的力量差距。而這並不是全部,我還有一些足夠誇張的東西,但目前缺少資源”。
摩根城主眼中閃爍著光芒,他仔細咀嚼著科技、基因改造、強化武器、這些詞語。
這些詞,對於他來說,是著燈塔苦苦追尋卻始終無法完全掌握的突破,畢竟資源還是太少,一次外出隻是帶回供給三個月的物資,又怎麼能大力發展。
而延續的理念,常黎看著摩根的眼睛,一字一句繼續地說道:“末日到來,隻有團結,才能生存。隻有平等,才能凝聚人心。沒有人是天生高貴的,也沒有人是天生低賤的。
每一個能夠拿起武器戰鬥的人,每一個能夠耕耘生產的人,每一個能夠治病救人的人,他們都是人類延續的希望。
我們尊重每一個人的貢獻,因為在末日,任何一點力量都彌足珍貴。至於您所說的‘自由戀愛’,那更是人類最基本的權利,在末日之中,感情的羈絆,有時比任何武器都更有力量,這是我認為的觀念,足夠的理想化,但這是我未來發展的‘法則’”
理想嗎?對,很理想,但這正是天上飄著的螺帽賦予他的底氣。
摩根城主沉默了,他的指尖輕輕敲擊著會議桌的表麵。
他微微歎了口氣,他看向常黎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無奈。
“我一直灌輸燈塔的最後希望,也是人類最後的火種。”摩根緩緩說道,他的聲音變得沙啞起來,似乎在述說一個沉重的故事。
“然而,燈塔的資源正在枯竭,地麵上也有龍骨村存在,在不知道的角落又可能有什麼聚集地存在也說不定。”
他直視著常黎,眼中帶著一絲懇求:“年輕人,你所展現出的能力,如果足以改變這一切。我希望,不,我懇求,你能接納燈塔,幫助人類。”
摩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會議室大門的方向,那裡,仿佛還能看到查爾斯離開時那陰鷙的背影。
他輕咳一聲,像是在壓抑某種情緒,然後用一種近乎機械的語調,開始闡述燈塔的三大法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