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崇光貪婪地注視她。她看著很好,比之前好了很多很多,在她的神情間幾乎找不到之前的一絲愁苦,似乎一個叫張崇光的人對她的傷害,從不曾存在過。張崇光不禁輕撫了下婚戒。霍西徑自走進去,走到附帶的茶水間給自己煮咖啡,她沒有問他要不要,因為他們之間已經不需要這份客套。咖啡機動轉的聲音中,張崇光沙啞嗓音傳過來。“離婚時你什麼都沒要!”“這裡有份協議,除了我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我轉到你名下以外……那間彆墅你跟孩子們搬回來住吧,他們在那兒住慣了的。”話音落,咖啡機停下。霍西端起咖啡喝一小口,慢慢地走到他對麵坐下,這大概是好幾個月來,他們首次這樣心平氣和地麵對麵坐著說話。霍西注視張崇光。她不是天真的小姑娘,她心裡很清楚,這是張崇光在向她獻殷勤。記住網址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價值千億,說給就給。那麼好拿麼他要的無非是她這個人,無非就是她的回心轉意,可是……覆水難收。霍西很淡地笑了下,她很直接地拒絕了:“離婚協議上寫得清清楚楚,我們各歸各的,誰也不占誰的便宜誰也不欠誰的……至於那幢彆墅我不想要,你繼續住著或者是賣了隨你的心意,隻是那兒有我一些東西,我抽空會去拿一下。”張崇光明白,她是不想看見他。他低低開口:“晚上八點前,我都不在。”霍西點頭:“行,我抽空去拿一下。”說完她就準備送客了,但是張崇光卻舍不得走,他好不容易見她一麵,她也是難得願意跟他多說幾句話,雖然這些話並不合他的心意。霍西起身,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她便淡聲說:“張總無名指的婚戒,該摘下了,讓人誤會不好。”張崇光手指輕撫那處。那是霍西親手為他戴上的,他不可能摘下也舍不得……周五下午,霍西提前下班,回了趟彆墅。白色寶馬緩緩駛進彆墅,車才停下,傭人吳嫂就高興地迎了過來:“太太回來了。”但是隨即她就想到了什麼,立即改口:“以後還是叫霍小姐。”霍西點頭:“我上樓拿點東西!”吳嫂想說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隻好目送霍西上樓。霍西沒有遲疑,她直接上樓推開主臥室的門,這裡仍和從前一樣,就連床頭也還掛著她跟張崇光的結婚照。她不願意多看,快步走進衣帽間裡。所有的首飾珠寶跟衣服,她一件沒有帶,她隻是從保險櫃裡將她跟孩子們的證件,特彆是護照拿了放到包裡。霍西拿了東西就走,隻是在經過大床時,看見了床頭櫃上擺放的那隻琉璃。她步子一頓。想了想走過去拿起來,細白的手指輕輕轉了轉,隨即自嘲一笑。那會兒她多用心,現在就覺得多諷刺。霍西把琉璃放回原來的地方,轉身就要走,但是她還沒有來得及轉身就被一雙有力的胳膊抱住……她身體一僵,想掙開。但張崇光抱得很緊很緊,他從後麵摟著她,麵孔輕輕地擱在她的薄背上,喃喃地說著:“霍西對不起!對不起!”霍西冷笑:“有意思嗎張崇光”張崇光忍不住碰碰她的臉,他知道自己卑劣,騙她回來。他實在想她,想抱抱她。他輕聲說:“你還是在意我的,否則你不會拿起這個琉璃,霍西……給我一次機會,我不會再讓你失望的,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張崇光你想多了!”霍西忍無可忍地推開他,她拿起那個琉璃轉身看他,她的嘴角帶著一抹冷意:“如果這個東西讓你還有所錯覺的話,我不介意告訴你,你這個人還有你的碰觸有多讓我惡心,跟你接觸一分一秒,我都是在忍受。”張崇光忘了呼吸。霍西在他心痛的注視下,舉高那隻親手做的琉璃……她輕輕鬆了手。那些五彩斑瀾,碎了一地。張崇光怔怔地看著,霍西卻已經退後一步,朝著臥室門口走去。等到他回神,立即追下樓。在大廳裡,他追上她捉住她的手,放低姿態:“霍西,不要走!”霍西掙脫他的手,她很平靜地說:“張崇光,該說的話都說了字也簽了證也領了……我們除了擁有兩個共同的孩子,什麼也不是了!那些過去……我會全部忘了,你也忘了吧!”她向來不是拖泥帶水的性子。可是她卻為了張崇光,打破原則一再地退讓,以至於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她不會再聽他隻字片語,她也不會再為他心動半分了。當初,她將他跟宋韻擁吻的畫麵,看了無數遍。她就已經決定跟張崇光,恩斷義絕,再無關係。霍西還是走了。張崇光站在大廳裡,聽見外麵傳來汽車發動的聲音,他想,霍西似乎變成了從前的霍西,讓人仰望讓人情不自禁想靠近。而他,好像也變回原來的張崇光了。原來,沒有了霍西,他什麼也不是。他就連張崇光,也不是了!霍西離開後,傭人不敢靠近,張崇光沒有吃飯隻是上樓走回臥室,他走進衣帽間打開櫃子的門,他看見裡麵衣物整整齊齊的,再去看她尋常戴的珠寶,也都在。霍西沒有帶走一件衣服沒有帶走一件珠寶首飾,跟他有關的一切她都沒有要,大概是覺得惡心吧!就連……她為他做的琉璃也摔碎了。張崇光蹲下來,撿起那一片片琉璃碎片,手掌上紮得鮮血淋漓他卻感覺不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