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爍意外,因為這幾年,張崇光很少回來過年。他已經有兩三年未見到他。偶爾聯係,知道張崇光在國外混得風生水起,在那個什麼金融街是出了名的財神爺,走到哪兒都有人捧著。陸爍輕拍了下陸熏,示意她到霍西那兒去。他自己叫了張崇光:“回來過年”張崇光點頭,他看了看霍西,然後就走了過來。霍紹霆看著他牙疼,讓他們兩個年輕人談話,自己先進屋了。等長輩離開,陸爍遞了根香煙過去。張崇光點上,緩緩抽了一口後,吐著煙霧問:“你跟她要結婚了想好了”陸爍沒有正麵回答。他捏著煙屁股,注視著張崇光,淡笑:“若是你當年沒有跟霍西分開,你們孩子早打醬油了吧!”一秒記住://.張崇光沒有吱聲。陸爍聲音放輕了些:“你怎麼想的我看你這兩年也沒有女朋友,霍西身邊也沒有人,你們是要鬨哪樣兒,要鬨到天荒地老呢!”張崇光先沒有吱聲,他靜靜地抽了半支香煙,才開口:“小時候,我也覺得我跟霍西是天生的一對兒!但是去國外以後,我發現外麵的世界是那麼自由,空氣也那麼新鮮,原來,沒有誰是不能離開誰的!”他頓了下又說:“陸爍,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就隻是不想開始,就隻是……覺得在外麵挺好的。”陸爍沒有出聲。他目光難解,因為當年張崇光怎麼走進霍家的他們都知道,是因為張崇光是熊貓血,而且霍西喜歡他。這些年,親情是有了。沒有想到的是,張崇光覺得束縛,他不想留在霍家也不想留在霍西身邊,他身邊來來去去好幾個串串,但都是幾個月不了了之。至於張崇光現在怎麼想,陸爍還真摸不準。他沒有勸,因為他覺得霍西值得最好的,若是勉強一個男人留在身邊,那對於他姐來說太掉價了,他姐在市想追她想要她的人,多得是!抽完一根香煙,兩個男人進了屋。霍紹霆正給兩姑娘削水果呢,溫蔓在煮果茶,她對陸爍跟張崇光是一樣的溫和慈愛。端果茶時,張崇光很自然過去幫忙。陸爍脫了大衣,冷眼瞧著,覺得張崇光真是矛盾。想當白眼狼,當到底就是了,這來來回回的算怎麼回事兒難怪舅舅不理他!霍西跟陸熏處得挺好,要不是她是個女的,陸爍該吃醋了!他坐在小姑娘身邊,攬著她的肩,帶她看動畫片兒!霍西吐槽他:“陸爍你這麼大人了,還要看動畫片,丟不丟人啊!”她搶過搖控換台。陸爍又搶過來:“小熏愛看!”霍西笑起來,她托著下巴笑意吟吟的:“是小熏要看啊!”她挺大方地把搖控丟給陸爍,“我讓你!”陸爍睨她一眼。陸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輕輕拉著陸爍的袖子:“陸爍!”陸爍自小這裡長大的,根本不在意。溫蔓坐在對麵,很優雅地喝了口果茶,說:“小熏你年紀最小,他們讓著你也是應該的。”陸熏更不好意思了,陸爍還比她小一歲呢!陸爍衝她眨眨眼睛。霍西踢他:“少秀恩愛!”陸爍架著她的脖子:“那你也早點兒給我找個姐夫回來。”霍西嘴毒得很:“姐夫多得是!你想一周換一個,還是一月換一個”陸爍看看一邊的張崇光。張崇光拿著一個舊唱片機,正要挑選,好像沒有聽見他們說話,但是他手上動作頓了頓。陸爍就很慢地笑笑:“我都沒有意見!”霍西挑了下及腰長發,也不說話了,靠在沙發上看動畫片兒。一會兒張崇光抬眼,注視著她。霍西沒看他,一直到家裡傭人來叫吃飯。正巧這時她手機響了,一看,是個客戶發的信息。那女的正鬨離婚,大過年的想不開,在家裡浴缸裡要動刀子,臨走了還不忘霍西還要來告個彆。霍西氣得想罵人。大過年的天又冷,誰都不想跑出去。她拿了外套披上:“爸媽,客氣有事兒我出去一趟,可能晚上不回來了!”霍紹霆第一個不樂意了:“過年也要出去”霍西點頭:“人命關天!我得走了!”張崇光已經坐在餐桌上了,他下了餐桌,“我送你過去!”玄關,霍西在換鞋子,聞言起身。她想也不想地拒絕了:“這不太好,我得為當事人保守**。”張崇光態度挺強勢的:“我送你到樓下。”外麵地上都結冰了,霍紹霆也不放心霍西單獨開車,就說:“讓崇光送你吧,完事兒就早點回來,彆成天在外麵浪!喝醉了跟個醉貓一樣。”霍西不愛聽這個。她擺了擺手:“爸,咱能不說這個嗎都是成年人了!”霍紹霆:“我是你親爹!”霍西快步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我也愛你,親爹!”她還順手親了親陸熏:“在這兒多住兩天,陪陪我媽媽。”陸熏被她的熱情,弄得不知所措。霍西又輕眨眼睛,利落地離開了。到了車上,張崇光一邊係安全帶一邊問她:“怎麼,你經常到酒吧這些地方喝酒”霍西隨意嗯了一聲:“偶爾吧!”張崇光忽然側頭,輕問:“在那兒找過男人”霍西示意他開車,片刻後她才說:“管得真寬啊!怎麼,在米國當了警察啊”張崇光臉色挺不好的。一路上,兩人隻偶爾說幾句話。事實上,他們兩個已經很多年很多年沒有這樣單獨相處過,在私密的空間裡隻有他們,沒有其他人。霍西後來就不怎麼說話了。她側過頭,看著車窗外麵,張崇光放了首歌。許久他問她:“你現在……身邊有人嗎”霍西懶洋洋的:“沒有!不過想找的話隨時都有……畢竟去趟酒吧什麼的也挺方便,也不用負責,更不用跟對方在分開時說什麼補償放血的。”她說著,就挺輕地笑了笑。她喜歡過張崇光,很喜歡過。她整個年少時期,有的隻有張崇光,少女懷春最好的年歲她都給了他。但他不要她了。他跟她分開,他還帶過好幾個串串回來,開始的時候是難過的吧,但是這年歲又有誰的愛情是白頭到老呢慢慢的,霍西忘了,她也不那麼在意了,如果張崇光不到她麵前晃的話,她覺得這個人在她生命裡已經無足輕重。現在他問她身邊有沒有人,她也懶得猜他心思。張崇光臉色不大好,但他沒有再細問,這些話從霍西嘴裡說出來再聽見他的耳朵裡,並不好過。當初他決定不跟她在一起,就該想到總有一天霍西會跟其他人在一起。或是戀愛,或者是結婚,又或者是一夕歡愉。他指尖有些發白,到前麵紅燈時,猛地刹車。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張崇光才猛地回神,低聲說:“抱歉!”霍西沒有說話。她想她跟張崇光說這些,就是讓他不要存什麼幻想,想著她霍西為著他守身如玉,身邊一個男人也沒有,就等他回心轉意。做他的逼|夢呢!她也不是自暴自棄,她是正常女人,多少處過一兩個。有個當紅頂流,跟她有過那麼一段交往,到現在都沒有放棄。但是霍西沒勁兒了。她不想隱瞞張崇光,或許在潛意識裡,她是不想再跟這個人有瓜葛。路口的紅燈,一閃一閃。張崇光從置物櫃裡拿出一包香煙,抽了一根點上,他也沒有再說話,隻是靠著椅背抽煙……他身邊是霍西,一個他放棄,但這些年經常想起的人。但明顯,霍西不怎麼想他了。張崇光自嘲一笑。半小時後,車子停到那個客戶樓下,霍西讓張崇光先回去。張崇光點了下頭,朝著上麵挪了挪下巴。霍西:“好吧,我儘量早點下來。”……那個客戶挺作的,等到安撫完,已經是淩晨一點。霍西疲憊得要命。她坐進車裡把外套脫下,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氣。那女的,差點兒就沒命了!張崇光靜靜看著她,從這個角度能看見霍西的側顏。她的長相承襲了溫蔓的美貌,但是輪廓又有些像霍紹霆,很完美,身上穿著的襯衫因為這個姿勢而微微緊繃,顯露出成熟曲線。張崇光喉結微微滾動。他拿了手機輕刷:“帶你去吃點兒東西吧!”霍西閉眼:“這個點了!能有什麼東西”她輕輕睜開眼睛,輕輕笑笑:“張崇光,我帶你去酒吧玩玩吧”她湊近他,聲音挺輕的:“你這次沒帶串串回來,怎麼解決的”張崇光低頭注視她。他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想打消他的念頭,其實他有什麼念頭自己也不知道,隻是覺得回來幾天想跟她好好相處。做不成夫妻,但他是在意霍西的,超過任何女人。他不吱聲,霍西笑了。她倒回椅背:“那就回家!”驀地,張崇光開口:“去酒吧吧!”霍西側頭看他一眼,挺淡地笑笑,去就去誰怕誰啊。……霍西帶著張崇光到了她常去的一家酒吧,大概是她常來,酒保是認得她的。遞她一杯雞尾酒。霍西輕撩了下頭發:“給這位帥哥也來一杯。”酒保看張崇光一眼。覺得很帥,有很錢,跟霍律師應該是同一個世界的。他調了一杯最貴的給他。張崇光掏出皮夾丟給霍西,霍西沒拿,她還笑得懶懶的:“我請你喝!一杯調酒我還請得起!”張崇光靜靜注視她。他發現霍西跟這裡很多人都挺熟的,但沒有曖昧,就像是朋友一樣。他心情略好了些。兩人有一搭沒有一搭地聊著,大多是說工作,至於私人感情都一致避開了!最後霍西笑笑:“以後你彆往這兒寄血袋了,我早就不用了。”張崇光目光深深。霍西起身:“我去下洗手間。”張崇光點頭,他看著她走向一處幽暗過道,應該就是洗手間的方向了。但是他等了約莫0分鐘,霍西都沒有回來。張崇光起身過去找她。但是他才走到那兒,他的身體就僵住了。霍西就在那兒,她不是一個人。她跟一個長得很漂亮的男人在一起,那男人戴著墨鏡,頭上還壓著帽子……那人把霍西按在牆壁上,低低地跟她說話。霍西並沒有不高興。她還輕輕拍了年輕男人的臉,那男的摟住她的腰,頭靠在她肩上似乎在喃語什麼,聽著是有些埋怨。張崇光全身血液逆流。即使他什麼也聽不見,但他從他們的肢體動作,也能猜得出來他們算是情侶關係,至少有一定程度的感情糾紛。而且,霍西不討厭那個男的。張崇光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有多冷,他就那樣兒看著霍西,一直到她抬眼看見他,霍西挺輕地笑了笑,壓低聲音:“張崇光,要不你先回去”張崇光聲音冰涼:“你要跟他上|床”霍西沒有出聲,她看著他。張崇光壓了一晚的火氣,終於爆發了:“你想跟男人上|床,為什麼不考慮我霍西,我還在這兒呢,你就要跟彆人走”霍西對他僅有的一點兒客氣,也收得乾乾淨淨了。她冷著聲音:“你是我什麼人我跟誰在一起還要向你報備”原本她也沒有那麼好的興致,但是張崇光這樣兒,她還就願意跟旁人在一起了,她拉著那個頂流炸子雞,“走吧!”張崇光站在原來的地方。上頭燈光幽暗,照在他臉上,看著陰沉到極點。驀地,他快步到門口。霍西被他拽到身後,隨後他一拳打向那個乾淨漂亮的男孩子……四周響起驚呼聲,張崇光隨手丟下一張空白支票。他拖著霍西上車。霍西掙紮:“你乾什麼張崇光!你瘋了是不是”張崇光把她抵在椅背上,冷著臉問:“你喜歡他”霍西冷笑:“感覺還不錯!”張崇光慢慢地放開她,他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霍西低聲說:“張崇光我們這樣沒有意思!你放手,我想回去了!”張崇光很低很低地問:“霍西,你是在報複我嗎”霍西沉默了會兒,她笑笑:“很抱歉讓你失望了!張崇光,你是不是預想我會找個優秀的男人嫁了,然後你看著我產生一種淡淡遺憾,會追憶起年少時光,但這些是你能接受的!你不能接受的無非就是我現在可以跟任何男人在一起,除了你不行!”她笑意變淡:“我不會報複誰!我的人生怎麼過,是我自己的事情!至於你怎麼想也是你自己的事情!”說完,她就打開車門準備下車。他們之間,已經沒有再談的必要。她喜歡過他,也被他傷過,現在更不打算慣著他!門輕輕打開,但是下一秒,被粗暴地關上了!張崇光冷冷開口:“誰都可以我為什麼不行我比他們差嗎你不想試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