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未遲正拆帳篷的手一頓,“你們說這有個劇組為了拍戲要將一隻烏鴉給毒死?”
那幾隻麻雀沒想到居然有人類會和它們說話,嚇得差點直接起飛。
‘她剛剛是在和我們說話麼?‘
’好像是啊……‘
‘要不我們過去看看?‘
四五隻小麻雀試探地圍著阮未遲轉了半天,竟然發現這個人類真的可以聽懂自己說話。
‘哇,居然是會說話的人類誒。‘
一隻不停撲騰著翅膀的麻雀驚奇地站在她麵前感歎道。
‘既然你能聽懂我們說話,那你能不能去救救那隻烏鴉啊,它好可憐的。‘
阮未遲在前世的時候,就聽說過有的黑心劇組會做這種事。許多電視電影中需要動物的片段有很多,例如狗狗被炸死、貓咪被毒死之類的。而黑心劇組或是為了效果更加逼真,動物不夠聽話等理由,就會選擇“假戲真做。”
以前新聞上就報過不少,但後來時間一長,也就不了了之了。
小麻雀說:‘那隻烏鴉好慘,我們看到它的主人虐待它,而且還不給它吃飽飯。‘
鳥兒本應在更廣闊的天空和自由下飛翔,像這些麻雀一樣。
如果人類圈養,至少也要好好對待才是。
阮未遲聽到這些的時候一股無名火。
但人類世界不像它們想的那麼簡單,所以她也不一定保證能救下來。
不過試著溝通一下應該是可以的。
……
張永佳再一次和自己的烏鴉溝通,並警告,“我知道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如果你這次再不好好配合,我就弄死你。”
同時從包裡拿出了一份飼料,恩威並施。
“如果你好好配合的話,今晚我就讓你吃飯!”
臨走時,還狠狠踹了那隻烏鴉一腳。
“聽明白了沒有,死畜生!”
烏鴉本身就很虛弱,現在又被踹了一腳,躺在地上顫抖半晌,才顫顫巍巍地站起身。
張永佳連頭都沒回,因為知道這隻烏鴉根本就不可能再飛到高空,所以絲毫不擔心它會飛走。
十分鐘之後,王罡將工作人員再次召集回來。
“好了,我們再拍一次。”
他將目光落到副導演和張永佳身上,意有所指道:“希望這次大家都沒什麼問題了。”
副導演連忙點頭附和:“放心放心,這次肯定沒問題。”
可最讓張永佳擔心的情況還是出現了。
當江珩聿說完自己的台詞,烏鴉吃了一口麵前的食物,眾人屏息凝神地盯著它該倒下的時候,烏鴉卻連動都不動。
依舊是不肯配合。
“卡卡卡卡卡!!!”
王罡都要氣瘋了。
“什麼破馴獸師,趁早給我滾蛋!”
說好的最後一次機會,王罡見還是不成,就讓副導演趕緊給張永佳結算工資。
但副導演可是收過錢的,要是張永佳能留在這裡,之後他還能得到不少好處。為此雖然害怕,可隻能硬著頭皮替對方說情。
“導演,你聽我說導演。”副導演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到王罡耳邊,壓低聲音,“馴獸師好找,但擁有烏鴉的馴獸師可並不好找啊。”
烏鴉是保護動物,普通人若是想買,需要辦理一定的手續。
偏偏王罡拍戲的態度又是絕對的‘吹毛求疵’。他認為,在這種情景下,隻有烏鴉才能完美符合自己對這段劇情的想象。
讓他換成其他鳥類,那是萬萬不肯的。
“而且不管怎麼說,江珩聿也是頂流,來這裡友情出演,若是折騰太多次也不好。”
聽到這句話,王罡下意識瞥了眼已經明顯黑了臉的江珩聿。
在此之前他沒和這位‘預備影帝’合作過,但從彆人口中聽說他很難搞。所以根本就沒多大期待,隻是覺得這角色非常適合他,就邀請了。
不過對方的背景很深,他當時最好的預想就是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安安靜靜地將戲拍完,互不得罪。
但今天這一通下來,他還有幾分意外。
若是放在平時,以江珩聿的脾氣,估計早就撂挑子不乾了。
而且對方的演技也確實擔得起‘預備影帝’這一形容。
不由得心中對江珩聿有了些改觀。
如果沒有這隻烏鴉在中間搗亂,估計第一次拍攝就過了,整個劇組還用站在這裡跟著遭罪。
想到烏鴉,好不容易消下的火又重新湧了上來。
剛要接著發難,副導演這時卻壓低了聲音:“導演,馴獸師說給烏鴉吃安眠藥,這次肯定能拍出咱們想要的效果。”
王罡一頓,“安眠藥?那能行麼?”
“再吃出事了!”
他隻是想拍戲,可不想擔法律責任,更不想還沒上架就遭到全網愛寵人士的討伐。
副導演知道自家導演的性子,所以沒有說張永佳打算直接毒死烏鴉,而是用了更委婉的一種說法。
反正到時候是昏了還是死了,誰也不能去摸烏鴉的脈搏。
隻要先把眼前這關過掉了,兩人的目的就都達到了。
“他自己都說了行,那肯定就是行的。”
“就算到時候真出事了也不能怪到我們頭上。”
副導演好說歹說,王罡又看了眼旁邊的江珩聿,這才同意了。
而經過了十幾次ng,耽誤了這麼多時間後,饒是平常和江珩聿說一定要冷靜的趙景也有些坐不住了。
他頻繁地看著手表,“不行啊,距離下一個通過的時間就快要來不及了。”
“這個破鳥到底怎麼回事,這麼點小事劇組都不提前溝通好嗎?”
他沉吟片刻,最終做出決定,“不行了小聿,如果這次再拍不過的話,我就去和導演說。”
那邊晚了可是要賠錢的。
他們在這裡拍了這麼多遍,已經很給王罡的麵子了。
到時候真走了,後者也說不出什麼。雖然可能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對方對江珩聿的想法。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看看哪天空了再來補拍鏡頭。”
所有江珩聿出場的鏡頭都已經拍攝完了,就差這麼一幕。
眾人是真沒招了,將希望都放在了馴獸師身上。
這邊的張永佳已經拿出了農藥,一手掐著烏鴉的脖子,另一隻手就打算給它灌下去。
“你可不要怪我了,死畜生,這都是你自找的!”
“等等!”小跑過來的阮未遲站在不遠處看見這一幕連忙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