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死地盯著她,眼角都因為憤恨而微微泛紅。
可林以萱滿心都是事,並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隻是熱絡地上前握住她的手,“念笙,你怎麼這麼早就洗漱了?不是答應過我……”
她說著,忽然附在她耳邊,小聲道,“晚上再陪我練習一次口型嗎?”
“練習口型?”
“是啊,最佳歌手,你忘了?”
林以萱見她一臉迷惑,眼底不由閃過幾絲慌亂,她不會是想反悔吧?
蘇念笙想起來了。
每年,帝都幾所高校都會聯合起來舉辦一次校園最佳歌手選拔賽,總冠軍有機會成為時下熱門音樂軟件的代言人。
林以萱報名參加了。
但她上傳的作品,在網絡海選階段就被淘汰了,於是,便想到了讓她來幫忙‘替唱’
死纏爛打之下,她同意了,幾輪k賽下來也成功晉級。
最後的總決賽是在京大博覽館,現場舉辦的,或許因為時逾白是學生會會長,她很輕易地通過關係,打理好了渠道,由她在幕後,她在台前,同時演唱,雙方隻需要把握好歌曲節奏和口型一致就行。
前世,她就是靠這樣贏得了大賽總冠軍,順利成為代言人,打開進入娛樂圈的大門,所唱的決賽歌曲還被同步直播到網上,被網友們奉為‘校園清唱小天後’,至今都無人發現假唱。
思及此,她不禁自嘲。
之前,真是被戀愛腦蒙蔽了眼睛,連這種要求都能答應她,現在看看,她慌張的眼底充滿了目的和功利性,哪有對她的半分友情?
“當然沒忘。”
她扯了扯唇。
林以萱安心地鬆了口氣。
“那我們趕緊出去練習吧。”
“好。”
練完歌曲後,蘇念笙就給沈雋西發去了微信:明天放學等我。
‘我……’她還沒來得及詳細解釋原因,那邊就秒回:遵命,公主殿下
她一直對著林以萱假笑的嘴角弧度,此時真正地彎了起來。
“對了,夢涵,悅悅,你們有白色裙子嗎?”林以萱一回宿舍,就開始翻箱倒櫃,“借我一下,我想總決賽那天穿。”
“沒有,我皮膚黑,從來不穿淺色的衣服。”
“我也沒有。”許悅搖了搖頭,看到了蘇念笙,“笙笙身上穿的不是白裙子嗎?你可以問她借。”
“笙笙?”
“可是笙笙的身材尺碼太變態了,你怕是塞不進去……”
“抱歉。”她們還在討論,蘇念笙直接拒絕了,“我沒有和彆人分享私人物品的習慣。”
話落,宿舍寂靜了幾秒。
林以萱打開櫃子的手,不由緊了緊。
趙夢涵默默拉上床簾,躺下,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
不知道她家裡到底是做什麼的,一直把身世捂地這麼緊。
午後,燦煥的陽光灑落在京都大學,蘇念笙抱著兩本專業課書,跑到約定地點時,就見沈雋西早就到了。
他半躺在一棵櫻花樹下,過分修長筆直的腿微微曲起,足足跨越了三四個階梯,騰空的單手有節奏拍打著籃球。
在耍帥嗎?
她逐漸靠近,才發現他雙眸合攏,仿佛在閉目養神。
一陣清風拂過,微微吹動少年漆黑淩碎的短發,打落在眼瞼下的兩處陰影,也隨之晃動,根根分明似剪開的鴉羽尾毛。
幾瓣櫻花飄飄零零,落在他深邃的眉宇間,英挺的山根上,還有比花色還要粉的薄唇……
他乾淨利落的五官輪廓沐浴在陽光中,一張優越至極的英俊臉龐就這麼放大在眼前,驚豔地蘇念笙心裡不禁咯噔了一下,想起昨晚,舍友們對他的形容詞。
清雋絕倫,勾魂攝魄。
是荷爾蒙的化身,億萬少女的誘捕器。
當時,她還覺得她們形容地太誇張了,現在看來,一點兒也不。
這些年,她的眼睛一直在盯著時逾白,竟然沒注意到,自己的小竹馬已經出落得這麼帥氣了。
她躡手躡腳地走上前,準備敲他腦殼。
沒想到,手剛剛伸出,就被男生一把精準地擒住了。
“蘇小笙,想偷襲誰呢?”
沈雋西徐徐睜開眼睛,慵懶散漫的黑眸中倒映著她的身影,漾點笑意。
“?”蘇念笙驚訝,“你剛剛不是閉著眼睛的嗎?”
“閉著眼睛也能聞到你的味。”
“屬狗的。”
“罵誰呢?”
“沒有~”蘇念笙唇角彎彎,立即換了一副麵孔,淺淡的頰邊梨渦裡都充滿諂媚的笑漪,“誇你呢,嗅覺靈敏!”
沈雋西一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有求於人。
“說吧,約我有什麼事情?”
“還真有一個事……”
蘇念笙微微靠近他。
她準備在最佳歌手總決賽上動點手腳,但要想繞過學生會會長時逾白的耳目,就隻有這個京大一半建築、器材都來源於沈氏集團捐助的,財閥大少爺,能夠做到了。
她詳細說完自己的計劃和操作,本以為他會置喙,沒想到,他毫無遲疑地點了點頭,“行。”
行?
答應地這麼乾脆利落?
他就不好奇,自己為什麼忽然對‘好閨蜜’下手了?或者,覺得這事情做的不地道,不認同嗎?
她眼底漂浮著重重疑惑,被沈雋西一眼看穿了。
他抬起手,在她腦袋上敲了下。
“哎喲~”
蘇念笙叫了聲,想反擊,卻發現自己的手還被他緊緊攥著。
好啊,現在不僅是外貌進化了,心眼子也進化了,為了防止她反抗,居然學會了預判!
沈雋西:“小沒良心的,這些年,哪次不是你作案我放風,你翻牆我當人肉爬梯,你挨批我受罰,就算是你要殺人,我都給你遞刀,這點事算什麼?”
除了,在追時逾白這件事上。
隻要她肯放棄……
他絕對對她百依百順,一輩子。
蘇念笙微微抬起頭,就見少年一雙黑曜石般深沉眸子緊緊盯著她,裡麵燃燒著簇簇火焰,熾忱地好像在發誓一般。
不由想起,她死之前,聽到他在耳邊撕心裂肺的威脅——蘇念笙,你要是敢死,我殺了時逾白!
眼圈漸漸滾熱,聲音也有些顫抖。
“沈雋西,你真好~”
少女帶著一絲嗚咽的柔膩軟糯嗓音再度傳來,讓沈雋西耳根子陡然發燙,不敢再和她對視,想起了昨天在拳擊室的那聲‘雋哥~’
她什麼時候學會撒嬌了?
太要命。
“咳。”他清了清嗓回神,“這麼好,那你要不要給我點獎勵?”
“什麼獎勵?”
“就……”沈雋西微微勾唇,眼角眉梢都不經意流露出一絲痞氣,“像昨天那樣,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