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什麼事?”
“我隻是想讓你看清男人的惡劣性”抬起修長的手指摸了下鼻尖,關嘉星語氣平平,故作冷淡,“不是有意冒犯到你的。”
“你也知道會冒犯到我麼?”魏婷抬著頭看他,臉上難得的沒有笑意,“換做是你,被彆的女生當麵說這些話,你會不會覺得生氣呢?”
她即使在生氣,語調也很平靜,情緒穩定的模樣。
關嘉星無意識咬著下唇,櫻紅的顏色被帶出點白,“我下次不會說了。”
“還有件事。”
“還有?”他還做了什麼讓她不開心了?關嘉星的喉嚨仿佛被什麼東西卡住,盯著她的眼睛,等著她的審判。
魏婷:“你感冒的事情,對不起,也謝謝你。”
原來不是怪罪,關嘉星緊繃著的神經終於緩和下來,他還想掩飾,“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不管怎麼樣,我都應該感謝你的。”穿著單衣跑到冰天雪地裡救人,即使事情是個烏龍,魏婷也很感激。
“小事。”
關嘉星輕挑下眉,腔調散漫,生怕暴露自己的目的,“我既然答應了唐天勤要照顧你,我就一定會做到。”
他拿唐天勤出來扯大旗,又不想真正把功勞歸到唐天勤身上,目光微斜,“主要是咳咳,你這個人其實也不差啊,雖然沒那麼好看,但看久了還是蠻順眼的”
魏婷無奈的嗔白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故意學他說話,“雖然你有時候很凶,但看久了好像也沒那麼凶”
“我哪裡凶了?”關嘉星和彆人說話,已經是屈尊降貴,給足他們臉了。難道在魏婷眼裡,得像唐天勤軟和得像個麵團,誰上來都能捏才叫脾氣好?“這些人最會打蛇隨棍上,你給他們好臉,他們就準備從你身上撕下肉來。”
“我就是說著玩的,不要當真。”現在已經是正午,天卻陰的厲害,風刮得也是愈來愈凶猛。魏婷指了下樓裡麵,“那我先進去了?”
關嘉星給她讓開了路,心裡酸脹甜味交織,極其複雜。衣服兜裡的手機震動讓他回過神。
唐天勤:最近很忙嗎?兩天了,都沒發婷寶的照片。
唐天勤:小貓探頭ig
風把關嘉星的發絲吹亂,糊住臉上俊美的輪廓,他身形一頓,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泛白,僵硬地抬起手對著魏婷走遠的背影拍了一張。
關嘉星:最近生病了。
唐天勤:你們在一起嗎?
唐天勤:科威城確實太冷了,要多注意保暖。
唐天勤:婷寶沒生病吧?
關嘉星:引用【婷寶沒生病吧?】沒有。
遠處緊挨著雪山的雲層變成了鉛雲色,天空開始下起細密的雪點,風把窗子撞得劈啪直響,能見度越來越低,讓關嘉星眉頭直皺。
天氣預報顯示今天有暴雪,但即使是暴雪,也不影響有人在外麵逗留。路上的遊客站在路中央,對著雪嶺拍照,有不少準備去餐館吃飯的學生還在風雪中追逐嬉笑。
等魏婷從辦公室出來,遠遠地看到關嘉星還在那扇門口處站著,她走過去,“你怎麼還在這裡?”
臨近門邊,魏婷也聽見了外麵呼嘯的寒風聲音。透過玻璃門望去,外麵的路燈已經提前打開,在滿天飛舞的雪幕中散發一圈朦朧的光暈。
“是雪暴天,走,我送你回宿舍。”關嘉星旅遊時曾經曆過極地暴雪,外麵這情況根本比暴雪天還更可怕。他剛把向內的門拉開,風就呼嘯著撲到兩人的臉上。
魏婷站在關嘉星身後,他寬厚的背替她抵擋了大部分狂風,還是被風帶著往前帶了幾步,關嘉星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她。“拉住我胳膊,你這小身板是真的會被風吹跑的。”
彆墅和校區建築采用的是集中供暖,燃料儲備充足,但這棟辦公樓是沒有這個條件的。關嘉星此刻沒有旖旎的念頭,隻想把魏婷安全送回宿舍。
外麵黑漆漆的,建築物群都看不出明顯的輪廓。
魏婷經過剛才那回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緊緊抓著關嘉星的胳膊,才走出這道門,雪粒就立馬灌入口鼻,她埋著頭,把脖子全縮在領口裡,風一直拉扯著她,好在旁邊還有個關嘉星能讓她抓著,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她重回辦公室不過半小時的功夫,積雪就已經下到沒過了小腿,靴底陷進去,再艱難地拔出來,一步一步走得十分緩慢,但也還算平穩。
魏婷忽然想起關嘉星是唐天勤的朋友,對她而言是個異性,現下腳走得還算穩,她抓著關嘉星的胳膊不自覺就鬆了點力道,偏偏此時一陣風卷來,魏婷指尖從關嘉星衣服上蹭過,徑直向後栽去,被他一把攥住手腕扯回——“抓緊點!”
關嘉星手掌很大,一隻手就可以把她手腕握住,兩人接觸的地方,他身上熱度源源不斷地傳過來。差點成了事故,魏婷心口在狂跳,緊緊地攀住了他的胳膊,再也不敢鬆開。
突然,關嘉星的腳步停下了。前麵的路橫著一根被風連根拔起的雲杉,正正擋住了去女生宿舍的必經之路。
“過不去了。”現在退回辦公樓也不是好主意。關嘉星帶著她往回走,“去我那邊。”
他的彆墅就在下頭一點,房間又多,冰箱裡的食物又充足,哪怕雪暴天氣維持一個月都不用怕。
直踏進溫暖的屋內,魏婷才打了個寒顫,關嘉星握著魏婷手腕的手沒鬆,馬上看了她一眼。
“沒事了,都進屋了,安全了。”
魏婷的頭發被吹得亂糟糟的,還掛著白茫茫的雪,關嘉星幫她頭頂上的雪拂去,“我去給你倒點熱水,你先彆烤火,會把”
魏婷抬起頭,他毫無防備地撞入她那清透的眼裡,關嘉星似觸電般的把手收回,剩下的話也忘了說,直奔到島台倒水。
“吊橋效應”斐溫綸的話閃現在他腦海裡。
關嘉星沒打算聽斐溫綸的,但老天這次格外偏愛,將這個機會賜給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