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莫名安靜了一瞬,斐溫綸臉上笑意變深,“嘉星哥怎麼還是這麼逗。”
“你跟阿頃也是這麼說話的?”關嘉星把身邊的抱枕扔到斐溫綸臉上,半點不把這個在外麵萬人矚目的學生會秘書長放在眼裡。
“你也知道我哥的脾氣,我可不敢惹他。”隻有與斐文頃親近的人才知道,那就是個笑麵虎,當真是個天生的政治人。
“那你就敢惹我了?”關嘉星語氣淡淡的,一雙匿於金發下的眼裡掠過危險的暗芒,連帶著空氣都凝固了。
斐溫綸臉上仍帶著笑,“這怎麼能叫惹呢,嘉星哥是個直爽人,我是把你當哥了才會這麼說話呢,要是有什麼需要我的地方,儘管提。”
“你就是個小孩,我還能麻煩你。”關嘉星對他擺擺手,“走吧走吧,我要休息了。”
斐溫綸從彆墅退出來,就感覺冷氣撲麵而來。太無聊了,他這個做秘書長的每天對著校董那些老頭子的臉,感覺自己平白無故都老了好幾年。他順著台階往下走,無意間瞥見一個剛從gstaad ace雪具店走出的人。
魏婷正低著頭走路,一個人走路有些無聊,她故意踩在路兩邊的積雪上,聽著腳下傳來的吱呀雪聲,情不自禁露出一個微笑。
“魏婷?”一個陌生的男聲響起,魏婷抬起頭,才發現離自己幾步之遠的木頭小道上站著一個男人。
五官頜麵清俊精致,是斐溫綸。魏婷也有些意外,禮貌地衝他笑笑,嘴唇吐出淡淡的白霧,“斐少爺,你也在這,這麼晚了,不回宿舍休息嗎?”
斐溫綸:“不用喊我少爺,我剛從關嘉星那邊回來,他感冒了。”
他背後是一條長長棕褐色的木頭小道,坡度設計地很低,緩慢蜿蜒的上方是一個依山層疊而建的“chalet”木屋,想必應該就是關嘉星的住所。
魏婷臉上的笑容頓時收起,關大少爺感冒,她再笑就不合適了。
這樣的魏婷讓斐溫綸覺得她有幾分可愛,突然笑了起來“大晚上的,你買什麼了?”他麵容清雋,笑起來眉眼都生動不少。
魏婷把紙袋挪出來,自然垂著露給斐溫綸看,“買的滑雪服。”陳婭靜洗完澡才發現她忘記買滑雪服了,正好魏婷沒換衣服,就幫她出來買。
“哦,我知道,你舍友的滑雪服被人給劃破了。”
自初次見麵以來,斐溫綸給她的印象還算友善,沒有因為魏婷是特招生就看不起她,既不世故,又很親和,聽說他還是學生會的人,手裡頭權力也很大,魏婷提著紙袋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鼓了勇氣,“您不覺得清州學院的霸淩情況很嚴重嗎?”
開了口,剩下的話也不猶豫了。魏婷抬起眼,神色認真,“這個現象並不隻發生在特招生上麵。”像溫菱華那樣的身份也會遭遇落井下石,清州學院的整體風氣都顯得很差。
“長期遭受霸淩的學生會受到很嚴重的心理創傷,很有可能一生都無法愈合,清州學院無異於是最優秀的學校,但學院也一直強調著品德教育的重要性,我相信學校也不會置之不理。”
魏婷的音色很輕柔,但那雙眼睛卻如磐石一般堅定,即使她手緊張地扣在了一起,卻還是挺直著脊背站在他麵前。
斐溫綸一目不錯的盯著她,頓了頓,“嗯你說的確實是事實。”
魏婷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剛要給斐溫綸鞠躬感謝,就聽他接著說道,“但我隻是個秘書長,平時隻負責會議記錄,檔案管理這些,不過你可以找副主席商量。”他指了下雪坡上方,“正好他也還沒睡。”
順著他的手指方向望去,赫然是關嘉星的彆墅木屋。
魏婷嘴唇囁嚅幾下,顯得有些猶豫,“副主席現在還生著病,我去打擾不太合適吧。”最近的關嘉星恢複了以往的目中無人,那幾天好相處的他像是魏婷臆想出來的,又讓她有些畏懼和他交流。
“我帶你去。”知道大家都怕關嘉星,斐溫綸能理解,“現在我正好有空,可以陪你去見他。”願意幫她也是他正好心情好。斐溫綸從來不是善人,就算下次再見到魏婷,她也未必能有這般的運氣。
再怎麼樣,斐溫綸都是學生會的秘書長,剛才他還從關嘉星的屋子裡出來,說明他們關係還不錯,就算關嘉星再煩她,應該也會給斐溫綸幾分麵子,魏婷也沒再糾結。
門鈴再次被人按響,關嘉星把門拉開,“怎麼,東西丟我這”當他看見斐溫綸身後的魏婷時,眉頭蹙起,“你怎麼會來?”應該說是,她怎麼會和斐溫綸一起來。
關嘉星的眼神就落在了斐溫綸身上,帶著點疑問。斐溫綸不是傻瓜,自然從這句話裡聽出他認識魏婷的,也有些意外,“魏婷說有事想找學生會副主席。”
副主席三個字一出,關嘉星就明白魏婷找他是公事,繃緊了嘴角,“進來吧,彆堵在門口。”
關嘉星向來不與女生走得太近,沒想到他還認識特招生。斐溫綸掩著眼底的趣味,剛想進屋,就被關嘉星給擋在了門口,“沒叫你。”
這下真的令斐溫綸驚訝了。他很快克製住自己的表情,“行,既然人帶到了,那我就先走了。”
厚重的木門毫不留情地在他身後合上,斐溫綸表情淡淡的,內心卻十分激動,掏出手機給斐文頃發消息:嘉星哥有情況誒,我看他和一個特招生好熟,女的!
屋內暖烘烘的,魏婷在關嘉星的示意下坐在沙發上,沒一會就感覺手腳慢慢回暖,裹著嚴實羽絨服的身體也有些燥熱。
關嘉星屈尊降貴地端了杯溫水給她,她忙站起來雙手接過,臉上冒著被熱度烘出來的紅暈,“謝謝。”
“熱就把衣服脫了。”關嘉星坐在她對麵,一隻手隨意搭在大腿上,坐姿比魏婷的自在慵懶的多。但他心裡清楚,自己內心並不平靜。
明明隻過了短短幾日,對關嘉星而言,卻有種恍若隔世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