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晶瑩的眸子含著怒氣,臉頰也染上緋紅,是那麼的鮮活。徐放眸光一暗,凝視著她的臉,似乎沒有半點攻擊性,“就這麼討厭我嗎?”分手後魏婷見到他隻有冷漠疏離,仿佛他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他更奢望著魏婷能在記恨他一點兒,這樣他也能在她心裡留下一席之地。
“不該討厭嗎?”魏婷忍不住提高了些音量,“你憑什麼自封我哥哥來給我送東西?”
“因為我覺得你會喜歡。”徐放的聲音平靜和煦,他將紙袋放好,對她溫和一笑,“第一次陪你去買衣服的時候,我就隱隱發現你第一眼總是看向可愛又漂亮的款式,後麵才會開始留意實用性更強的衣服,更在乎是否耐臟百搭。我給你買這些,隻是希望你有更多選擇。”
魏婷震驚地瞪大了眼睛,心中一片駭浪洶湧。她確實喜歡可愛漂亮又不實用的東西,要是她是個有錢人,她一定會買滿整個屋子。但她連幾塊錢廉價的小東西都不舍得買——開了這個頭,她就會克製不住欲望買的更多,
徐放真的是個很好的人,除了不喜歡她。最後,魏婷還是沒有收下這份禮物,徐放可以把她當成妹妹,她卻無法把他當成哥哥。
手機開始震動,是關嘉星打來的,徐放邊接起電話,“關少爺。”邊把袋子放到了魏婷的腳邊,大步走出了教室,臨走前的最後一眼含著讓她看不懂的深意。
“你人在哪裡?”關嘉星的聲音很冷,像是沁了冰水,“幾次了?讓我找不到你的人,你是不是也想死?”
徐放熟知關嘉星的性情。他出生在關家,沒有人能撼動他繼承人的地位,自然也不用把彆人放在眼裡。關嘉星提了一個也字,說明他生氣的對象另有其人,而徐放碰巧撞到了槍口上。
“去把車子開到a區b3電梯口等我。”怒氣讓關嘉星嘴唇緊繃,湛藍的眼瞳酷似寒冰,左手白皙的手指攥緊籃球。“砰——”一聲沉悶巨響,籃球被他丟出去狠狠彈向地麵的瞬間,內膽爆裂蜷縮,外皮碎片飛濺。離他近的學生倉皇躲開,生怕惹到這個煞神,旁邊的啦啦隊也猶豫著不敢靠近這裡。
今天關嘉星的座駕很低調,是他車庫裡平價款的保時捷918,徐放剛在馬路麵上停穩,門童上來想要替客人抬起車門,卻不曾想關嘉星長腿一邁,繞過他就往酒吧裡走,滿臉的風雨欲來。
昏暗迷離的燈光下,一樓舞池區人影重重,穿過嘈雜震耳的鼓點,守在二樓樓梯口的男人看見關嘉星,沒想到他真的會來,驚嚇中又夾雜著一股竊喜,是他給關嘉星傳遞信息的,會讓他記住自己吧?
“關少爺!”男人對他幾乎是鞠了半個身子的躬,帶著他往包廂走,“您放心,我讓人守著aria66包間的門呢,保證不會讓他跑掉——”他是個不學無術的,最大的愛好就是玩樂和吃瓜——得益於媒體世家的便利,他知道很多外界鮮少人知的信息。就比如關嘉星五年前曾放過狠話“哪個野種敢出現在清州,就會被他擰下頭顱。”
今天他照例來酒吧醉生夢死時,聽到彆人喊了句“關少爺”,他看了半天都沒找到關嘉星的影子,隻見到了一個自稱有著菲法聖皇室血脈的關家人。
包廂門被踢開,煙霧繚繞,男女交疊,汙言穢語,關嘉星嫌惡地捂住鼻子,長形寶石戒指在骨節分明的手指上閃著寒光,“把他給我拎出來。”
關嘉星不認識眼前這個男人,這世上也並沒有幾個能讓他記住人名的,但這不妨礙他高高在上吩咐。
喝得醉眼朦朧的那位菲法聖皇子被拉了出來,兩眼還有些呆滯,“你們是誰”下一秒,隻聽骨頭移位的哢噠和慘叫聲,他被踢倒在地,血腥味從鼻腔湧出來,大腦被痛覺刺激地也能看清人了,“關關嘉星”
“你怎麼敢來清州的?”徐放趕到時,關嘉星鞋底已經碾過那張和他父親有幾分相似的麵孔,睫毛垂落陰影下,藍色瞳仁像凝著毒,偏偏他腳下的人還要不知死活地喊著“父親已經把家族紋章給了我,我才是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酒精麻痹了他僅有的那點小腦,要是關父真的想要他當繼承人,怎麼會不許讓他來清州。關嘉星蹲下身子,虎口卡住對方的下頜,迫使對方仰起臉和他對視,“家族紋章給我看看?”
包廂的人被血xg暴li的局麵堵在門口,想跨出去卻沒這個膽子,有的已經拿出手機給家裡人打電話,均被徐放微笑強勢著把手機收走。“抱歉,現在不能使用手機。”關嘉星親手打人的畫麵可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在場麵繼續失控的前五分鐘,徐放給唐天勤打去了電話。關父常年居住在國外,關母沉迷舞會下午茶,他們管得住關嘉星,卻不願意管。而關嘉星的朋友們:斐文頃很忙,何況這種場合他絕不會來;楊以崇住在實驗室,沒有手機;隻有唐天勤,時間很多脾氣又好,隻要有事請他幫忙,他不會拒絕。
晚上六點四十,魏婷在學院門口站著。唐天勤給她發消息說會推遲一個小時六點半再來接她,現在他已經遲到了十分鐘。
臨近傍晚的風有些涼,吹在臉上有些刺疼。魏婷想著該買圍巾和口罩了,連麵前什麼時候停下輛車都不知道。“婷寶!”唐天勤按了下喇叭,等魏婷上車後替她把安全帶係上,“下午的時候我朋友那邊有點事,我就過去看了一下,對不起,還是遲到了。”
天生微微下垂的眼尾看著她,左頰因咬緊牙關浮現出一個小凹陷,淡粉的唇抿著,唐天勤怕她不高興,“他叫關嘉星,你應該有聽說過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