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乾淨柔軟的床鋪上,魏婷把臉埋進去,無聲地蹭了蹭。
太順利的一切讓她覺得很不真實,又很惶恐。
之前很順利,那是不是代表著從現在開始,她會走黴運?魏婷總忍不住這樣悲觀的想。
但同時,魏婷設想著壞結果,其實內心已經坦然接受了這一切:再差也不會比上輩子差了。
閉上眼睛,魏婷突然想到一件事。
徐放從頭到尾隻說喜歡她,卻沒有說我們在一起吧這種確認關係的話,不會是想玩弄她吧?
他天天跟在富家少爺後麵,參加了不少名利場,而名利場裡的人,玩的多花多臟,他耳濡目染,絕不是什麼純愛人。
這樣一想,魏婷心裡那隻小鹿啪嘰一下消失了。
第二天,她早晨醒來時,說好要送她離開的徐放,隻在餐桌上留下了一張冰冷的紙條:
我有事要回關家一趟,抱歉。
魏婷笑著,把紙條塞進口袋裡,自己掏出手機打車。
清州交通發達,不過兩分鐘,網約車就停在了她的麵前。
司機是一個三四十的中年男人,確認了她的尾號後,就和她打開了話匣子。
“你是在清州學院上學啊?那學校可厲害了,本地有房子的人都進不去嘞。”
他邊說話,邊往後視鏡裡和魏婷對上視線。
魏婷:“我是特招生,不是本地人。”
“噢噢,那你是哪裡人?”
“小地方。”
“是永陽人嗎?”
魏婷有些驚訝,“這你怎麼知道的,我說話應該也沒口音呀。”
“說話方式一樣嘛,我也是永陽人,咱倆加個聯係方式唄,以後你要還打車,直接打電話給我就行,我給你算便宜一點。”
魏婷和他加了好友,聽他繼續說自己為了孩子,在清州每日起早貪黑的賺錢,碰見的各種奇葩乘客啦,直到了目的地,他的嘴巴才停下。
魏婷下了車,臉色恍然若失。
徐放,豪車,江景房,這些她仿佛唾手可得的生活,現在還隻是空中樓閣,像司機那樣忙碌又無意義重複著的日子,才是屬於她的一生縮影。
回到宿舍,魏婷正好與剛晨跑回來的符思敏碰見。
符思敏手中還拿著一瓶水,邊喝了一口,上下打量她一眼,“你昨晚沒回來住,去哪裡了?”
魏婷:“在朋友家。”
“男的還是女的啊?”
魏婷暫時還不想讓人知道她和徐放的事。
萬一徐放對她的新鮮感沒維持幾天,就把她甩了,她以後還怎麼樣去接近彆人?
“女的。”
符思敏沒信,但是也沒追根問底,而是說起了另外一件事,“監控發過來了。”
她打開監控給魏婷看了一小段,“除了阮鶯阮燕,沒有人能夠出入我們的房間。”
“婷婷,我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
魏婷故作害怕地道,“算了吧,再住一個星期,我們就可以從這裡搬出去了。”
“就因為我們要搬出去了啊,所以我們報完仇就走啊。”符思敏還想拉上她。
魏婷繼續搖頭,“敏敏,我們是搬出去住,但還是要來清州學院上課,這樣不行的。”
她順帶著給符思敏戴高帽,“我做不到像你這麼勇敢,我很懦弱,拖你後腿了,對不起。”
說完,她就捂著臉,在符思敏訝然的眼神中跑回了自己房間。
符思敏:“”
關上門,魏婷就收起了泫然欲泣的表情。
想拉著她一起做得罪人的事?她才不乾呢。
魏婷可沒符思敏的好運氣,得罪的人多了,她能不能活到末世來臨的日子都難說。
不管符思敏會不會放棄拉她下水,她得在這幾天忙碌起來,這樣符思敏要真的去報複,她也好有不在場證明。
魏婷點開徐放的對話框,發過去一個早安的貓咪表情包。
對方沒回,魏婷也沒在意。
周一,魏婷是早上第一個到教室的人。
看了四下無人,她把昨晚做好的蛋糕塞進徐放的抽屜裡。
對著iad,把今天的早課提前預習了一遍,教室才開始陸陸續續的進人。
他們互相打招呼,聊著周末開著新買的法拉利去的那家餐廳的口味是否合胃口;聊著受朋友邀請參加了花園聚會還和誰誰加了聯係。
他們的煩惱也隻是:被家長罵不好好學習,零花錢從幾十萬變成十幾萬;快樂和欲望的閾值從小就被提的很高,很容易陷入空虛,互推心理醫生;
魏婷努力將這些話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不然,她真的怕會對他們產生仇富的心理。
徐放在鈴聲響的前一秒進了教室。
他白色襯衫領口敞開一粒,露出修長的頸和精致的鎖骨,單手拎著書包,烏黑的短發柔順整齊,身形修長,哪裡是跟班唯唯諾諾的樣子?倒像個豪門少爺。
他一眼就望見了看他一眼,又匆匆移開偏過頭的魏婷。
生氣了嗎?
他被關嘉星一個電話叫走,替他準備爬山的裝備,周日坐飛機去了亞敦爾爬山,完全空不出時間來見魏婷。
哪有剛互相表明心意,就把心上人晾了一天的?
想到書包裡放著的手鏈,徐放仍然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