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赫然便是李重宴一行人。
昨日收到顧歲安遭遇馬匪的消息後,李重宴便一刻不停的帶著黑甲衛出了城,這一夜都未休息,此時馬有些受不住了才停下給馬喂些水和食物。
“殿下,旁邊有個破廟,不如我們先進去歇息會兒吧。”阮流箏也跟著趕了一夜的路,此時臉色有些蒼白。
她來到古代後結交了一些江湖上的朋友,也跟著學了一些武功,但這騎了這麼久的馬她還是有點受不了了。
早知如此,她就不跟來了。
她如今已經知道那顧姑娘是誰,當今丞相的嫡女,也是太子殿下的表妹,想來太子殿下隻是擔心妹妹而已。
李重宴望著嵬坡的方向麵無表情,沒有說話。
他此刻心中滿是對顧歲安的擔憂,恨不得馬上到嵬坡,找到他的歲歲。
他的歲歲,那麼嬌弱又膽小,當初隻是無意中看到他在東宮懲戒背叛他的人都嚇得她生了一場大病。
如今他不敢想他的歲歲遇到馬賊會遭遇什麼,越想,心就越發害怕。
若是他的歲歲沒了……
想到這裡,心臟傳來一絲尖銳的疼痛,那雙冰冷孤傲深不可測的鳳眸此刻也逐漸有了些瘋魔的跡象。
突然,破廟裡傳來一道女聲。
緊接著破廟的門就被打開,走出來三男一女。
那女子朝阮流箏飛奔過去,大喊道:“阮姐姐——”
太子殿下在此,黑甲衛時刻保持著警惕,看到破廟裡衝出幾個人,連忙戒備,手持長槍將其攔住,
殺氣騰騰嗬斥道:“什麼人,退下——”
這些黑甲衛都是上過戰場的,個個殺意凜然。
向容兒一時嚇的臉色蒼白。
向易軒一把拉住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後,“容兒,彆妄動。”
阮流箏看到幾人愣了一下,“容兒,易軒!?”
她回過神,看到黑甲衛將人攔住了,連忙道:“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可否放他們過來?”
黑甲衛未動。
一時間阮流箏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阮姑娘,太子殿下在此,對於不清楚身份的閒雜人等是一律不得靠近殿下的,更何況我們如今要找人,阮姑娘若想敘舊可隨他們離開。”江越走到阮流箏旁邊麵無表情說道。
阮流箏未回答江越,而是越過江越走到李重宴麵前,笑著說道:“殿下,我這幾個朋友都是江湖中人,武功高強,還有一些獨特的本領,或許可以讓他們也一起找顧姑娘,我保證,他們絕不是壞人。”
獨特的本領?
李重宴看了阮流箏一眼,又看了一眼被攔住的幾人,而後麵無表情的揚了揚手,黑甲衛這才收起長槍,將人放了過來。
阮流箏笑的越發燦爛,她瞥了一眼江越,心中想,太子殿下對她是不同的。
江越:“……”神金。
向容兒幾人走到李重宴和阮流箏麵前。
向容兒一眼就瞧見了站在她阮姐姐旁邊的太子,氣勢逼人,容顏俊美,一時間,向容兒有些看呆了去。
一旁的一個黑甲衛皺眉厲聲嗬斥:“太子殿下在此,還快不下跪?”
向容兒這才回過神,和其他幾人一起連忙跪下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阮流箏站在一旁皺起眉頭,這古代就是這點很煩,動不動就跪的,一點都沒有人權。
等以後她得給太子殿下提提建議,人人平等才是對的。
李重宴看了幾人一眼,揮手讓他們起來後便不再關注,而是問江越:“馬匹休息的如何了?”
“回殿下,可以繼續上路了。”
李重宴點點頭,“那便走吧。”
阮流箏將向容兒幾人拉到一旁,“容兒,易軒,竹笙,青山,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們,不過我如今要隨殿下一起去嵬坡找一人,你們不如與我一起吧,到時候再一同進京。”
幾人都點點頭沒有異議,隻有竹笙皺了皺眉。
“阮姐姐,你們找什麼人啊,還讓太子殿下親自出來尋找?”向容兒小心翼翼看了眼那邊的太子,而後好奇問道。
“是找一位姑娘,相府千金,也是太子殿下的表妹,前日遭遇了馬賊,如今失蹤不見,我們去嵬坡就是為了找她。”
向容兒幾人聽到這話一時麵色有些怪異。
“怎麼了?”阮流箏看到幾人奇怪的臉色,疑惑問道。
“箏兒,我們來京都途中遇到了一位姑娘,也是遭遇了馬賊,不知道是不是你說的那位姑娘。”向易軒說道。
“什麼?!”阮流箏滿臉震驚,不能這麼巧吧。
“那姑娘如今人在哪兒?”阮流箏連忙問道。
“在那破廟裡,昨日暈了,現還未醒過來。”竹笙淡淡說道。
那邊江越已經開始讓黑甲衛上馬準備離開,眼看著太子殿下已經騎上馬。
阮流箏讓向容兒幾人跟著她,她急忙跑到李重宴的馬下大聲喊道:“殿下,我知道顧姑娘在哪兒了——”
倏的冷漠帶著強大威壓一般的氣息高高俯視的籠罩下來,這威壓讓阮流箏打了個冷顫。
男人從駿馬上翻身下來,他大步走到阮流箏麵前,銳如刀淩般的眸子死死盯著她,一字一頓問道:“你說什麼?”
阮流箏不知為何有些緊張,“殿下,我這幾個朋友說在進京途中遇到了一位同樣遭遇馬賊的姑娘,我猜測很有可能就是那位顧姑娘。”
李重宴呼吸變得急促,他目光挾著寒光,直逼向容兒幾人:“她說的可是真的?”
向容兒被這目光盯的毛骨悚然,她吞吞吐吐道:“是……是真的,那姑娘現……現如今就……就在那破廟裡。”
李重宴猛地側頭看向那破廟,隨後疾步朝破廟裡走去。
江越和黑甲衛連忙跟上。
身後的阮流箏看著著急的太子殿下的背影有些懊悔,說太急了,萬一那裡麵不是那位姑娘……
李重宴大步踏入破廟內,他的目光在廟內逡巡了一圈,最終死死焊在了破廟的一處角落裡。
那乾草堆裡,赫然躺著一人。
“歲歲——”
無人回答。
他心臟緊縮,連忙大走到乾草堆前,蹲下身子,手顫抖著將上麵的一層乾草撩開,徹底露出躺在乾草上麵的女子。
是他的歲歲。
“歲歲。”李重宴聲音變得有些顫抖。
他看著以往特彆愛乾淨又鮮活的小姑娘如今渾身臟亂一動不動的躺在乾草裡,一時間心如刀絞。
李重宴雙眼猩紅,不顧顧歲安渾身臟亂將她抱在懷裡,不停的叫她:“歲歲,歲歲,你醒醒,歲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