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早,李學軍早早就起來了。
活了兩輩子,他還是第一次起來這麼早。
他先把昨天剩的菜熱了熱,又做了玉米粥,自己喝了兩碗,把餘下的全都放在鍋裡溫著。
獵槍昨天晚上他已經檢查過了,還好過了這麼多年,獵槍還能用。
萬事準備妥當,房間裡傳出了聲音,褚青梅和孩子們醒了。
“都醒了?”
李學軍進屋,輕輕的捏了捏大丫的臉蛋,笑著開口。
“爸爸!”
大丫笑眯眯的叫了一聲。
“欸!”
李學軍高高興興的應道。
兩輩子了,李學軍第一次聽到大丫這麼開心的叫爸爸。
“對……對不起,我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我……我馬上起來做飯!”
褚青梅一邊驚慌的穿著衣服,一邊開口。
結婚這麼多年,早起燒火做飯都是她的活。
昨天晚上就是因為李學軍說了那些話,讓她有些興奮,晚上翻來覆去的半天才睡著。
這也導致今早睡過了頭。
之前有一次自己起的晚了,李學軍還打過她。
褚青梅越想越害怕,越害怕手上的動作越慌亂。
衣服穿了幾次,胳膊也沒插到袖子裡去。
李學軍無奈的伸出手,替她扯平了袖子。
“沒事,我飯都做好了,在鍋裡熱著,你和孩子一會兒起來吃就行!”李學軍轉頭去替大丫和二丫穿衣服,交代道,“我都吃完了,一會兒上山,你帶著孩子好好在家待著就行,啥也不用乾,等我回來!”
“你真要上山?現在大雪封山,路都沒了!”
褚青梅連忙開口。
“大雪封山才是機會,小動物也得出來覓食。我就先走了!你們要乖乖聽媽媽的話!”
李學軍看了一眼時間,轉身拿著獵槍出門。
褚青梅急忙穿鞋下地。
房門打開,冰冷的空氣一下子灌了進來。
李學軍背上獵槍,走了出去。
褚青梅站在門口,默默的看著外麵越走越遠的人,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李學軍一路出了院子,向後山走去。
“大軍?”
一人剛從廁所中走出來,就看到了背著獵槍的李學軍。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我沒看錯吧?”
隔壁抱柴火的鄰居搭話道,“這家夥是李學軍嗎,他不是不到中午不起床麼?還背著槍,他想要乾啥去?”
“看這樣子不會是想要上山吧?”
另一人回道。
“傻了吧!”
鄰居翻了個白眼罵道,“這得多缺心眼能在這時候上山?山上的路都沒了,這不是找死呢麼?!”
“我看他也是腦子有病,要不然怎麼就突然間像變了一個人?!”
兩個人嘀嘀咕咕半天,後來因為凍的實在受不了了,全都跑回了家。
李學軍也聽到了他們兩個人的議論,不過他也僅僅隻是一笑置之。
畢竟懶人總喜歡給自己找個借口。
他上輩子也是一樣。
大雪封山,山上的路確實是不好走。
有的時候一腳的下去,整條腿看不到了,但是腳底下卻沒有踩到地麵。
李學軍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出了一頭的汗。
不過他一點也不著急,因為他的目標就是距離這裡不遠處的一條小溪。
溪水從山上流下,一年四季都湍流不息,冬天就算是零下20多度,也不會徹底凍死。
這山中的小動物,冬夏都會到這裡來找水喝。
這就是他的機會。
驚喜就在出其不意之間。
還沒等到小溪邊,李學軍就看到了新踩出的三趾兔印。
那兔子腳印一路蜿蜒向前,爪痕裡還結著一層薄冰,說明這隻雪兔剛離開不久。
“嘿!”
確認了兔子動向,李學軍高興不已。
他把獵槍從背上拿了下來,順著腳印一路向前。
大約跟了一裡地,李學軍又看到了一堆新鮮的糞便,在冰冷的空氣下,還在冒著微弱的熱氣。
“來了!”
李學軍心中一喜。
腳下的動作也跟著變輕了許多。
光顧著眼前不遠處的兔子腳印,卻沒有注意到腳下的路。
幾步之後,他腳下一滑,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向後倒仰而去。
千鈞一發之際,他扯住垂落的鬆枝,身子卻重重撞在樹乾上。
震落的雪團兜頭砸下,灌進衣領的積雪瞬間把後背凍得發麻。
“曹!”
李學軍咬牙在心中罵了一句,愣是一點聲音也沒敢發出,生怕驚走了自己跟的兔子。
顧不上處理身上的落雪,他急忙起身順著之前的路向前走去。
又走了近半裡路,李學軍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是緩緩的落了下去。
因為在十幾米之外,他終於看到了正在覓食的雪兔。
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李學軍沒著急動手。
他從羊皮襖內袋摸出酒葫蘆灌了一口。
辛辣的燒刀子順著喉嚨滾進胃裡,手上冰冷僵硬的感覺終於好了不少。
隨後他這才舉起了獵槍,瞄準了遠處的雪兔。
兩隻雪兔正在向陽坡的倒木下刨食樹皮,雪白的皮毛與雪地幾乎融為一體,要不是偶爾動一下的耳朵,李學軍還真的不好發現。
砰!
猛的扣下扳機。
劇烈的聲響頭頂樹梢的積雪撲簌簌的落下。
李學軍像是一隻靈猴的一般快速的向前竄了兩步,接著又是一槍。
“可惜了!”
李學軍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兩隻都打死了,要不然還能給大丫二丫當個寵物。”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前麵,將雪地裡的兔子提了起來。
下一秒鐘。
李學軍忽然大笑了起來。
他快步向前走了幾步,彎腰看去。
地上有一串蹄印,比兔子的大了好幾倍。
“沒想到在這裡居然發現了麅子的蹤跡。”
李學軍心中大喜,他連忙在周圍下了活套。
這東西的活動軌跡一般情況下不會變,隻等過幾天來瞧一眼,必然會有驚喜。
這一次上山收獲雖說不多,但是能發現麅子的蹤跡也算是不錯。
到時候抓住麅子,賣個好價錢,大丫和二丫的學費沒準兒就夠了。
李學軍越想越高興,腳下的速度也不禁快了起來,他想快點回家,給她們娘兒幾個一個驚喜。
砰!
剛進院子,屋內忽然傳出了一聲巨響。
接著就是兩個孩子的哭聲和一個女人的叫罵聲。
李學軍微微皺眉,連忙加快了腳下的速度跑到了房門前,拉開門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