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上,她在下。
男人還重,被他壓著,芩書閒氣都快吐不順,兩眼都快瞪出火星子:“江岸,你壓死我得了。”
他猛然起身,笑得沒心沒肺的:“我哪舍得啊!”
芩書閒算是發現了。
跟江岸玩兒,得玩陰險的,硬碰硬你是碰不過他的,他有千萬種招數等著伺候你。
說是起身,實際上就是雙臂撐著床,將她人困在床與他之間。
芩書閒:“真不知道你以前那些女人是怎麼忍受得了你的。”
“以前都是彆人哄著我。”
這話不假,誰敢讓江岸哄啊?
那不是自己拿巴掌往自己臉上呼嘛!
江岸從小長到大,身邊的人都是阿諛奉承,討好巴結,生怕他掉半滴淚,受丁點兒苦,再到長大點,懂得兒女情長了,也都是那些女人巴著他。
他這三十幾年來,除了在阮綿身上吃過虧,就還沒第二個人。
芩書閒嗤之以鼻:“這是炫耀的資本?”
他低笑:“我可沒那麼說。”
說著話,江岸往下俯身低頭,唇都快抵到她臉上。
芩書閒一把撐住他肩膀,拚命的將人往上推:“你能不能克製點?”
昨晚上本身她都快睡了,他突然打視頻,說各種想她,想得覺都睡不著,非要她過來一趟陪他,軟磨硬泡了好久時間。
她也就是耳根子軟,加上確實心思動搖了幾分。
早知道如此,芩書閒寧願打斷自己的腿,也不會來。
江岸就是個衣冠禽獸,穿上衣服人模人樣,脫下衣服……
他嘴角笑意加深:“我要是太克製了,以後結婚,怎麼跟你過好婚後的夫妻生活,你還不得到處說我那無能,給我出去找綠帽子帶。”
“我……”
她想說她不是那種人。
但這話怪得很,這麼說不是間接性的承認自己要嫁給江岸。
芩書閒真是慶幸自己腦子轉得快。
“又想套我話呢?”
“我認真的,你也不想吧?”
嘴上說歸說,真要是認真去考慮這個問題,芩書閒還是覺得江岸說得不無道理,唯獨一點,她不會去說他無能,更不可能給他戴綠帽子。
這點原則底線,她尚且能保證得了。
人除了那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是沒了那點東西就會死的。
江岸還在不停的激將她:“怎麼不說話,被我說中了?”
“我純粹口乾舌燥的,懶得跟你交涉這種無聊又沒營養的話題。”
他就愛看她這副咬牙切齒,又乾不掉他的表情,可愛至極。
“那什麼是有營養的?”
她恨不能拿腿去蹭他,拿腳去踢他,也就是那點骨子裡的素養維持住了她大方得體的姿態。
“你先起來。”
江岸這次真起身。
芩書閒如兔子似的,逃也般下床,看他那眼神彆提有多防備。
“彆這麼看著我,我又不會吃了你。”
“我想回去。”
來的一路上,芩書閒早看過周圍環境了,若不是他親自送她走的話,估計她走上一天一夜都難走下山,這地方確實好,好得交通一點都不便。
準確說,不是交通不便,是她沒車不便。
門外停的都是百萬級彆的豪車,就他們對麵那家,一輛好幾百萬的勞斯萊斯。
江岸半搭著腿的坐在床上:“現在想起來叫我送你回去了?”
“是你叫我來的。”
“你敢說你心裡沒有半點想法?”
這一句話,直接把芩書閒問啞巴了,她有嗎?
在心裡暗自的盤問自己一番,事實是有的。
她以前很討厭看偶像劇,原因是女主角總是喜歡一邊端著,一邊暗自傷神,可事情到了自己身上後,芩書閒才發現,她也不會比人家做得好幾分。
她不完美,這世上也沒人做得到十全十美。
忽然地,芩書閒就覺得兩人氣氛變得異常詭異僵持。
主要江岸字字帶刺,紮得她難受。
“是,是我犯賤。”
江岸雙目緊緊的鎖死她,看她的眼神帶了幾分探究,這還是頭一次:“為什麼不能承認自己的心動呢?還是說喜歡上我,讓你覺得很難堪,很拿不出手。”
“不是。”
“那是什麼?”
他步步緊逼,根本沒打算給她思考的餘地跟時間。
芩書閒是知道他目的跟居心的。
彎著眼睛:“如果你是我,站在我的立場,或許就不會這麼覺得了。”
“你的什麼立場?”
芩書閒笑:“我沒權沒勢,你有權有勢,說話做事可以不考慮任何外在因素,但我不行,我每做一件事,每說一句話都得想好,會不會讓我日後為難,成為彆人笑話我的資本。”
小時候她也不是這樣的。
她也受儘父母的寵愛,受儘這個世界的暖意。
直到父親離開那一年,什麼都變了。
身邊的人,以及整個世界都對她再沒有所謂的愛意,有的都是謹小慎微。
人啊!
越是怕受到傷害的時候,越是會把自己的殼縮起來。
江岸沒敢上前去。
芩書閒眼眶裡囤積著霧氣,隨時要墜落。
他怕冒失的上去,會讓她嘶聲痛哭。
她敏感,敏感到他有些覺得頭疼的程度,所有的事情,原本很簡單,放在芩書閒身上就會繞好幾個彎。
深吸氣吐出,他喃喃道:“剛才的話,對不起。”
“江岸。”芩書閒聲音很輕:“我真的想回去了。”
“好,我送你。”
江岸穿戴好在門口等她,不多時人從臥室出來,兩人一前一後往車庫去,各不相言。
就像是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說一句話。
江岸換了輛四座的車開。
芩書閒提口氣:“你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很難相處,還性格古怪彆扭?”
他沒轉臉去看她,修長白皙的手指緊握方向盤,指尖收了幾分力:“我不喜歡騙自己,也不想騙彆人,實話實說是有。”
車廂內再次陷入一陣死般的沉寂。
快到鼎南府的檔口上,芩書閒聲線如常的跟他講:“什麼時候你要是覺得處得不舒服,想結束了,記得一定要第一時間跟我說。”
坐在駕駛座的江岸,沉默了四秒多有餘。
才壓下心頭那股瞬間上竄而起的情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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