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岸這個人,從來不在彆人身上看某人的影子。
卻也是芩書閒那氣質太像了。
他想忽視都難。
要是不了解的,說她們兩除了長相,是姐妹都有人信。
江岸眼神忽轉得玩味起來,似信非信的點點頭,懶散的口吻:“我有什麼**,是被你看到了嗎?不然你怎麼知道我身邊有女人?還是說……”
芩書閒也是個禁不住逗弄的女人。
他一開口,她就打斷:“那天我看到江總跟一個女人在洗手間接吻,應該沒看錯的話,她是最近某部火爆劇的女主王芯研。”
也正是他公司旗下的女藝人。
江岸又是一笑。
他眼睛壞得會說話似的:“沒想到正兒八經的芩老師也追劇。”
“王小姐眼下這麼火,誰不認識呢?”
芩書閒一直站著,也沒打算要過去坐。
江岸的目光也就那麼一直看著她,從上到下的打量,女人身段尤為出眾,尤其是她的腰臀比,以及那雙修長又直的腿。
是個男人都容易心動。
他一招手:“彆站著,過來坐。”
芩書閒站著沒動,她渾身都是警惕性,好似江岸要吃了她。
江岸又覺得好生好笑,又覺得很是無奈,他掀開眸子,精明的一雙眼半露在外:“現在圈子裡的人都知道我在追你,還追成功了,你覺得你能跑哪去?”
“江總,您到底想乾嘛?”
芩書閒顯然已經開始不耐煩了,她在忍著氣壓。
她與江岸的相遇說來也奇葩。
她們學校要擴建,正好那塊地牽扯到一些跟江家的麻煩事,學校領導讓她去敲定,說是談合作,無非就是上桌陪酒陪笑,討好奉承一下,讓他們開心的答應。
芩書閒原本以為對方會是個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
沒成想,對方的負責人年輕帥氣。
就是不好對付。
那晚的酒桌上,她喝下去好多杯,白的紅的連著上,胃裡比翻江倒海還來得難受。
可惜對方紋絲不亂,還有趣的打量她,問道:“這位芩老師是不是得去趟洗手間?”
同行一塊的老師立馬起身,扶著芩書閒去洗手間吐。
她吐得那叫一個天昏地暗,嗓子眼都拉傷了,火辣辣的疼,最後嘴裡吐出來的隻有苦水。
人家同行的老師都看不下去:“要不咱們算了?反正這事領導也就是派你來探探水深水淺,咱沒必要豁出命去。”
況且對麵那一群男人,哪個不是狼,不是虎?
芩書閒用手捧著水龍頭裡往下泄的水漬,洗把手再往臉上糊,動作小心翼翼的。
她說:“他們本意並不是想對我們怎樣,無非就是一些公子哥,二世祖好玩,趁著這次機會玩弄一下咱們,看咱們腰杆夠不夠硬,臉皮夠不夠厚。”
江岸在包間等。
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鐘的樣子,人進門來。
芩書閒換了張臉,滿臉的微笑,湊到桌邊:“江總,這杯我再敬您。”
他坐在那,沒說話做聲,靜靜看著。
芩書閒說喝,還真就喝,一口全數飲下,眼都不帶眨的。
滿屋子全是掌聲,至於這掌聲裡幾分真的敬佩,幾分玩鬨,那就不得知了。
芩書閒不在乎這些,從她選擇來燕州起,就知道凡事靠自已,彆人是靠不住的。
她隻要有這份工作,賴以生存,她就不會死。
本以為江岸會一直這麼無動於衷,豈料他起身回敬半杯酒,他也足夠爽快,隻是在喝完後說了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他說:“女人不要太逞強,太逞強的女人討不到男人喜歡的。”
芩書閒當時差點眼淚就掉了,她強忍著沒落。
她跟梁驚則分手快兩個多月了,當初梁驚則趕她走時,也是這樣說的,說她太逞強,什麼事都要衝到前頭,一點委屈都不懂得表現,讓他沒有保護欲。
她不知道自已錯在哪。
在這世道,女人太堅強也是一種錯嗎?
當同樣的話,從不同的男人嘴裡吐出,芩書閒隻覺得格外的諷刺。
她腦子裡的酒很沉重,顛得她頭暈得要命,好像立馬就能倒下去。
桌上的人,哪個不是身份高階的。
芩書閒笑著反諷回去:“江總,您這話說得,好像你被什麼女強人甩過似的。”
江岸跟阮綿的那段過往,在座的誰不知道點底細?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各異,有的在等好戲看,有的也是替芩書閒這個初生牛犢捏把汗。
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江岸不動聲色,甚至臉上半點怒火不顯。
他手指壓著桌麵扣了扣。
隨後還很認同的點頭:“誰還沒有過一兩個前任呢?”
他早看出來芩書閒是在感情上受過重創,才故意鬨著玩兒似的跟她再說一聲:“難道芩老師就沒被男人甩過?還是說被人傷了,覺得我們這些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要論殺人誅心。
那江岸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最致命的是,他人又聰明,一眼看出對方的弱點,往死裡戳人傷口。
那晚上芩書閒看他的眼神,彆提有多恨。
江岸能記一輩子。
打那之後,芩書閒總是能在各種場合,各種環境下“偶遇”到江岸。
江岸也頭一次覺得這世界真他嗎的小。
在哪都能遇上這個女人,起先他隻是好奇她想做什麼,就好像是審視以往那些往他身上撲的女人那般,可這麼盯著盯著,還盯出了點興趣。
他跟芩書閒說過他的所有,說他追求過一個女人四年,等了三年。
還結過一次婚。
芩書閒對他的事,沒有一件是感興趣的,與其說感興趣,不如說是關她屁事。
江岸最開始對她有點好勝心,征服欲。
可這人一旦聯係多了,看多眼了就容易擦槍走火。
芩書閒覺得江岸是在玩她,江岸又覺得芩書閒是在裝矜持。
記憶回攏。
江岸說:“沒想乾什麼,這不是你問到王芯研,我給你解釋解釋。”
芩書閒是真看不懂他:“這是你們的私事,不必跟我解釋。”
他上手去拉人,她猛地往後退,退到一米多遠去。
嚇得她臉色一陣紅:“江總,請您自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