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台邊聊了會,深覺疲倦,阮綿回屋去躺著。
月份越大,肚子也隆起得越厲害,行動很不方便。
睡覺姿勢是個很大的問題,每次側身躺著,阮綿都覺得自已整個肚子都變形了,起身時得費老大勁,還得有人攙扶著才能起得來,不然都說懷孕是個大工程。
“老婆,慢點。”
陸淮南精細著攙扶她。
生怕有丁點兒的閃失,那真叫一個一雙眼睛不夠看。
為了方便她四處活動,避免磕碰絆倒,屋內的家具擺設早就搬空,隻剩下一張床跟沙發。
每每都讓阮綿感覺自已住在一個空曠的空屋子裡。
她起個身都冒一頭汗。
可把陸淮南心疼壞了。
他蹲在她身前,埋著頭,手握鞋往她腳上套,吸動鼻尖的聲音很輕。
他一直記得黎近在電話裡嘲弄他的那句話。
“女人可真不容易,懷胎十月,沒幾天是好過的,你們男人倒好,就負責種顆種子,有些沒良心的還趁老婆懷孕,管不住自已出去偷腥。”
看他蹲在那發呆,半天也沒打算起來的跡象。
阮綿手指探過去,戳戳他肩膀:“你怎麼了?”
“沒事。”
陸淮南狠狠吸鼻,扭頭手背抵在眼底抹了下,起身時,他眼圈紅潤,眼白充血。
真應了吳靜的話,她這頭胎是不好過,還沒生就有點折磨人的氣勢了。
阮綿還喘著氣,笑說:“心疼我?”
他沒說話,隻顧一圈越來越紅得厲害的眼圈。
“早知道懷孕讓你這麼難受,我當初就不該催著你生。”
她稍稍給他擦淚:“你哭,孩子會感應到的。”
陸淮南氣不打一處來:“他能感應什麼,沒出生就總這麼折騰你,出來看我怎麼收拾他。”
“嘶……”
阮綿假裝肚子抽痛。
嚇得他額頭青筋突突跳,來回打量她的表情:“怎麼了?是不是他又鬨你?總這樣不行,我帶你上醫院找醫生看看。”
她一把給他拽住:“逗你的,我沒事。”
陸淮南平息下情緒,聲音很冷:“以後彆這樣,我怕。”
阮綿湊近,在他濃烈鼻息下的那兩瓣嘴唇上,輕輕吻了一口,他探著舌尖跟她擁吻。
她氣息短,沒親到多久就退開。
他側身將其摟在懷中:“難得這開春天氣好,我帶你出去走走?”
醫生說適當走走對她也好,阮綿是不愛動,她累得慌。
但每次陸淮南領她出門,她倒也願意走那麼幾回。
秦翠府的房子隔距非常大,屬於是獨門獨院的那種彆墅群,四周百分之七十以上分布區是綠化跟人工湖,以及一些公園,雖是鬨市區,住的人並不多。
畢竟能住在這的,得有權也有錢。
居民素質都很高,治安管理也到位,周圍還是二十四小時全方位的監控探頭。
即便是她一人出去,也不會出事。
陸淮南陪她繞人工湖走了一圈,她步子慢,將近一個多鐘才往回走。
悠悠蕩蕩的晃到了晚飯點。
“老公,我想吃福記那家的燒雞。”
“不行。”
剛開始,陸淮南沒太對她飲食這方麵下手管理。
有時候阮綿想吃什麼,臨時來了胃口,他大多也會滿足她一點,不過每次都是控量的給。
有一次吃錯東西,去醫院被醫生大批一頓。
陸淮南那麼強勢的男人,硬是坐在那,大氣不敢出。
打那之後,他是千叮嚀萬囑咐,讓吳靜跟張媽都不準任何通融。
她苦苦哀求:“我少吃點,就一點點。”
阮綿懷孕有時胃口不濟,很難找到點想吃的。
可又得控量控品種,幾乎篩選下來,也沒幾樣是能讓她敞開了吃的了。
她拇指跟食指稍稍做出一個拿捏的手勢,示意她很有分寸的。
陸淮南更加嚴厲:“上次那事你還不長記性?”
一提起這事,其實她自已也是悚的。
他牽著她走:“趕緊回家,張媽燉了湯,晚上我開車帶你出去散心。”
阮綿很享受那種家的氛圍感,並不一定要一家全聚齊。
一旦陸淮南有空,他都會開車載她出去溜達,時間一久她還形成了習慣,晚上不出去溜一圈,阮綿連覺都睡不著。
怕她這麼折騰太累,臨走前吳靜特意囑咐早點回。
陸淮南大多數時候在忙,阮綿很珍惜彼此單純相處的機會。
車以四十碼的速度行駛在路麵。
她問:“孩子取名這事,你家有沒有什麼規矩說法?”
陸淮南:“以前一直有,但在你這沒有。”
阮綿眸色亮了亮,隨即又暗下去,沉聲說:“那也不能搞特殊,要不找奶奶取?”
“我們家女人不給取名。”
“重男……”
輕女兩字剛在嘴裡繞一圈準備蹦出嗓子眼,隻聽陸淮南爽朗利落的道:“我聽老婆的。”
阮綿挑眉,覺得他真會哄人。
輕咳一聲,故作矜持的說:“你剛才還說女人不給取名,我才不要這個特殊待遇,免得給人戳脊梁骨,說我這人不懂規矩。”
陸淮南低笑,低笑聲中帶著寵溺:“我說的,看誰敢多嘴。”
“是啊,你現在是權大勢大壓死人,彆人不敢說你,那還不敢私底下議論我咯?”
他要笑不笑:“孩子都要生了,怎麼還學不會把鍋往自已老公頭上扣?”
阮綿覺得這主意甚好。
到家她就琢磨著取名的事,不得耽誤,再過兩個月孩子就得呱呱落地了。
彆等到時候連個名都沒有。
阮綿對名字跟文字上不太敏感,這或許是家族遺傳。
想當初唐望清生她時,下著綿綿細雨。
阮文斌便給她取名阮綿。
一聽就是很普通,沒什麼新意寓意的名字。
不像陸淮南,淮南懷南,聽上去就滿腦子的故事感。
取名字這項任務,可謂是讓她想破腦袋。
連續幾個,塗丁丁都嫌棄她品味不行:“我的陸太太,你這名字取得,還不如人家七零後的阿寶阿龍,你老公好歹也是那麼高身價的人。”
有一天。
阮綿心血來潮,自已取不行,那她借鑒。
“老公,你覺得陸貫霖跟陸希怎麼樣?”
陸希倒想她風格,前者嘛,不說不像,是完全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