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南鬆口的態度更快:“那你想什麼時候回去?”
她噎了噎:“那是你家。”
他目視前方,聲音平平:“也可以是你家,隻要你願意。”
那個位置一直空著,大家都心知肚明。
阮綿挑挑眉,沒開口作聲。
車勻速往前行駛,懶得困意席卷,她捏了把胳膊,迫使自已清醒:“那就等從雲南回來再去。”
“我聽你的。”
阮綿不讓他握手,陸淮南強行握住不肯鬆,不管她怎麼掙紮,男人力氣永遠上乘女人的。
按照原定的導航一路開到商貿影院城。
商場電梯人非常多,擠得快挪不下腳了,就七層樓停停走走。
陸淮南胳膊一伸,像拎小雞似的,將她往身邊拽。
整個後背貼上他胸膛,頭頂是他沉重的氣息。
他兩根手指扣在她肩膀處,搭了搭,陸淮南低笑著溫聲說話:“怎麼這麼笨?看到人進來,都不知道往我這邊退,我又不是外人,你怕什麼?”
阮綿手肘往後懟。
力道不重,隻是提醒:“人多,少說話。”
“行。”
一隻強健有力的胳膊,滑動到她腰間摟住。
她腰很細,盈盈可握,他一隻胳膊就全然勸住。
陸淮南在她耳邊沒完沒了的絮絮叨叨:“好像又瘦了點,上次去鹽城腰可沒這麼細,在家飽一頓餓一頓?”
阮綿白眼一翻,真嫌他聒噪。
就算旁人聽不到,她也不想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些私人話題,真是有辱斯文。
“叮……”
電梯總算是到了第七層,兩扇門朝兩邊打開。
她跟陸淮南站在最靠後的位置,等前邊人都走空了,阮綿才邁步出去。
取好票,她又去臨時購了兩份爆米花跟飲料。
陸淮南坐在休息區打電話。
兩個年輕小姑娘路過他身邊,巧笑著偷看好幾眼,躍躍欲試的上前找他要聯係方式,阮綿在遠處默然的看著,也沒作聲,更沒上去打斷的念頭。
好看的人在外邊招惹點花草,很正常。
況且他還是陸淮南。
他隻是眼神淡淡的瞥了對方兩眼,過後擺擺手,示意拒絕。
禮貌紳士,也足夠的冷漠。
女孩到底年輕,臉皮沒那麼厚,見他拒絕自顧離去。
阮綿把頭扭轉回原位,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頭頂籠下一道黑影,擁抱從後圈住她,陸淮南的胳膊往她肩膀搭:“看到了,還裝作不認識?小沒良心的,平時白對你那麼好。”
她嬉笑:“擋人桃花,天理不容。”
“那我是你什麼?”
“男朋友啊。”
她覺得這個問題弱智。
“還知道我是你男人?”
陸淮南五指掐著她下巴,把她的臉抬起,阮綿頭頂壓在他小腹處,仰頭迎視他的眼睛,他指腹在她下巴皮膚上細細摩挲:“真拿你沒辦法。”
醋不得,說不得,說了自已還心疼。
她嘟嘟嘴,柔聲柔氣的:“你在床上的時候,也這麼說。”
陸淮南都給她氣笑了,轉過去,抱起人:“要不不看電影,咱們現在回家?”
聞言,阮綿猛地掙紮,滿臉寫著“抗拒”兩個字。
加深嘴角笑意,他道:“這麼抗拒?是不是膩了,不愛了?”
“陸淮南,放我下來,彆鬨,這裡好多人。”
他就喜歡看她吃勁的樣子,偏偏拽著不放。
路過的人,十個有八個看他兩的,阮綿覺得陸淮南這人最大的變化就是臉皮越來越厚了,任是以往,他絕對做不出這種事,眼下心不跳臉不紅的。
像個慣犯。
“回答我,我就放你下來。”
陸淮南欠兒欠兒的。
雙腳離地懸空,他人又高,抱起她輕飄飄,反而阮綿怕得要死:“沒有,不膩,還愛。”
“那還差不多。”
腳尖剛著地麵,她馬不停蹄把話續上:“電影開始了,進去檢票。”
說完,回手就把手裡的電影票塞到陸淮南懷裡。
看她跑過去的背影,他心底暗爽了幾秒勁,遂才提步跟上去。
一場電影看得索然無味。
原因無二,如果身邊的人是你心心念念的那個,那除了她以外的事,你很難再上心,眼下的陸淮南就是這般,他覺得再好看的電影,都不及阮綿幾分。
他以前是不喜歡一個人成天窩在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神奇的是,現在他巴不得。
巴不得成天跟她在家裡,做~愛做的事,做想做的事。
哪怕是陪著她澆澆花,遛遛狗這種瑣碎的事。
幸福從來都不是具體的某一件事,而是跟你相處的人有關。
看到尾聲,阮綿感覺有股灼熱貼近耳朵。
她側目一看,是陸淮南。
他正在直勾勾的盯著自已,阮綿心神猛然一震,小聲的問:“乾什麼?”
“你覺得好看嗎?”
她驀然想了兩秒有餘,大抵猜出他話中意味,點頭:“還行。”
黑暗中,互相也看不清彼此的臉,隻能透過語氣分辨情緒:“綿寶,還沒你好看,早知道不來看電影,讓你在家陪我了。”
“彆鬨,把臉轉回去。”
阮綿手掌精準的尋到他的臉,推著陸淮南的臉往側邊送。
他被推得腦袋擺正,可眼裡完全沒有看電影的半點興致。
陸淮南是苦熬著把整場電影看完,他腰酸背疼,比起工作一天還難受。
“回去你開車?”
“行。”
阮綿握住車鑰匙,往台階下走,兩人平齊著步調出了影院,走去車庫位置。
陸淮南的車可比她的車要好開得多,不管是手感,還是操作感,都屬上層中的上層。
他人有點累,座椅打低,閉眼凝神。
想起什麼,她說:“那我今晚得回去收拾行李。”
陸淮南蠕唇留她,也是有點小心眼子在的:“這麼晚,就彆回去了,行李那些無非就是日常用品,我讓那邊酒店提前備好,今晚你就睡我那。”
他家裡也有她穿的衣服,還不少。
阮綿想了下,倒也不是不行。
繼續全神貫注的開車。
他突然,問:“醫院那邊你請好假了嗎?”
“一句話的事,隨時能走人。”
陸淮南仍有疑慮在心,眼睛望著車頂,眨了眨:“不會臨時又有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