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眉星目,加之他是寸頭,給人的氣場就是霸道而又**。
還有幾分狂野的陰柔美。
阮綿穩了穩神,講話:“先生,現在看來是一場誤會。”
“是嗎?”
她聲音平穩:“是的,先前我家遭賊,正好您的車又一直停在這邊,難免讓人多想,誤會了您我也感到很抱歉。”
男人的眼神宛如兩根尖銳鋒利的針,筆直的刺向她,說不慌那是假的。
阮綿甚至在想,對方要是敢越矩半分,她就衝過去找物業的人幫忙。
氣氛短暫的凝固。
他嘴角一咧:“貴姓?”
阮綿兩眼大睜著:“姓阮。”
“哦……”男人笑意加深,長哦了一聲,道:“阮小姐,很好聽的姓氏,我姓謝,單名一個晏。”
對方的自我介紹,對她來說,也並未能緩解半點緊張的氛圍。
為了安撫他,阮綿再度出聲解釋:“謝先生,今天的事純屬意外,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單純的事情碰巧,把你卷到這淌渾水裡來了。”
謝晏輕飄飄一句:“小事,我不計較。”
“嗯。”
她悶悶出聲,說完轉身要走。
身後的謝晏喊住她:“阮小姐,鴻福三路是往這邊走嗎?”
乍耳一聽,阮綿才知人家是走錯了路。
這邊的路況向來複雜,有時不熟悉的連導航都很難導出去,聞聲側頭,她指著前邊的大路:“從那邊出去,走個三公裡左右左轉,沿著大路開。”
“謝謝。”
“不客氣。”
阮綿走開,在等電梯下來時,餘光掃描了那邊好幾次。
她就怕他跟上來。
事實證明,人家就真的隻是路過走錯了路,估計在這邊琢磨了好半天了。
待她上樓進屋,阮綿拉開窗簾往下看,黑色商務車已經開走。
這一夜她睡得十分不安穩,做夢都夢到被人砸門。
半夜醒來,嚇得一身冷汗。
……
翌日天剛蒙蒙亮,阮綿在網上預訂了上門修門服務。
修門師傅得一個小時後到這邊,她也不急,磨磨蹭蹭去浴室洗漱完。
還回頭吃了個早點,人才上門。
師傅打量一番,說是門的損傷程度太大,修補的話可能不儘人意,勸她最好是換新門,阮綿也沒猶豫,當場應下,臨時臨忙的去選了門回來安裝。
下午三點多鐘,警局那邊來電話,說是恐嚇盜竊的人抓著了。
她那顆懸著的心,這才平穩落地。
近來萌美新接了一批設備,要比當初徐忠義給的價還低一些。
起先阮綿以為是騙局,引人下套的商場殺豬盤。
跟對方的人私下接觸幾次之後,她才敢往下投錢。
小何給她提包,跟在身後:“你說這藍途的管事人什麼意思,合作都簽了,還非要請咱們吃這頓飯。”
任是阮綿那麼清醒冷靜的頭腦,也是摸不清對方的底。
站在包房門口,遲疑片刻沒進門,她回眸對小何說:“待會要是他們故意勸酒,你就借由去洗手間給我打電話,我借機出去,咱們裡應外合。”
“行。”
小何答應得一鼓作氣。
阮綿手探過去把門往裡推了推,發現門居然是開著的。
透過溢開的一小塊門縫,她能看清包間裡少有的布局。
正中央是圓桌,桌上約莫落座了三四個男人。
氣氛也不沉悶,大家有說有笑的,好不歡樂,不像是來參加商業應酬飯局的,反倒更像是那種朋友之間的私下聚餐。
“黎總監。”
阮綿推門進去,笑著跟在座裡,她唯一接觸過幾次麵的黎近打招呼。
然而她這一看,桌上的幾個男人,三個都是她認識的。
從一往後去,是商衡,陳堇陽,以及那日在樓下見過的謝晏。
那一刻,她真的有點腦子發懵,好幾秒沒回過神來。
阮綿本來想過這是一場勸酒局,估計會難受,沒成想在座的人,都是熟人,除了第二次見麵的謝晏,她內心的情緒波瀾曆程,瞬間以緊繃,轉為無措。
黎近率先說話:“阮綿,都是自已人,過來坐。”
她知道阮綿是陸淮南的女人。
阮綿也知道黎近的身份。
當初合作,她第一次見黎近時還頗為詫異,聽說她從藏區回燕州做起生意了。
誤打誤撞的,正好又跟她是對口。
桌上的陳堇陽跟商衡都沒開口。
黎近先是給他們介紹:“我剛才跟你們講的合作夥伴就是阮綿,你們也都是熟人,我就不一一介紹了,今天請吃飯權當是私下朋友間聚個餐。”
話雖這麼講,但看場麵,阮綿還是覺得喉嚨發癢。
倘若對麵給她敬酒,她喝不喝?
想什麼,怕什麼,偏來什麼。
坐在距離她最遠位置的謝晏起身,首當其衝的跟她敬酒打招呼:“阮小姐,沒想到咱們第二次見麵是以這樣的方式,我敬你一杯,我先喝,你隨意。”
說完,他手指撫了下杯沿。
阮綿照常跟他碰杯,湊到嘴邊強行抿下去幾口。
小何坐在一旁,不斷偷偷察看打量幾人的麵色。
見狀,陳堇陽也笑著過來敬酒:“阮綿,你都跟他喝,可不能拒絕我這杯酒。”
於是,剩下的半小杯也被勸進肚中。
商衡倒是沉穩中立,沒趁火打劫,也沒落井下石。
可阮綿也耐不住陳堇陽跟謝晏輪番勸酒,她以一敵二,終究是酒桌上的敗將。
隻覺得肚子裡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燒得火辣辣的難受翻騰。
黎近解圍:“你兩差不多行了。”
陳堇陽趁機灌酒,是想從阮綿嘴裡打聽點她跟陸淮南的事,又或者說是她的心裡話,都說人在酒後吐真言,也容易給人壯膽,至於謝晏純屬替那日她舉報他報仇。
雖然都是小打小鬨。
阮綿此時七成醉意,頭腦跟意識都還是清醒的。
她也看出來謝晏是在故意勸她酒。
倒滿麵前整杯,她大大方方的起身走過去,低著臉,滿臉的酡紅色:“謝先生,那日是我魯莽了,今天這杯酒算我真誠給你道歉。”
說完,仰頭一飲而儘。
陳堇陽在看熱鬨笑,商衡則是在揣測。
黎近叫小何去把阮綿拉回到座位,她小聲跟謝晏講:“淮南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