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南。”
女聲微揚,還帶了幾分悲拗的情緒。
陸淮南全當自已是出現了幻聽,他把臉往下壓,眼睛的淚馬上都要溢出了。
“哭了?”
這一句是真真實實,在他耳畔響起,女人口中的呼吸噴灑在他耳廓上。
他輕微不可見的顫了下。
猛地回頭,阮綿就站在他左側,臉上跟眼裡溢滿了對他這副模樣的心疼,陸淮南猝然間,兩邊眼角全是潮濕,口中都是那股酸中帶苦帶澀的滋味。
他吞下,再吞咽。
陸淮南多高傲的一個人,渾然不顧周圍來往的人。
他起身抱住她,哽咽著:“我以為你真的走了。”
他聲音跟音調,真的像是撕心裂肺了。
阮綿何嘗好受?
但她沒得選擇,在那種時候,兩人情緒極易碰出火花。
“阮綿,對不起,是我的錯,對不起。”
陸淮南胳膊十分用力,生怕她再走掉,勒得阮綿喘不過氣,她掰著他的手往外推:“先回去。”
“好。”
他雙目失掉的光輝,重新燃起,漆黑如墨的瞳孔裡,顫抖著一些複雜情緒,有隱忍,壓抑,還有對她深切的愛意,陸淮南與她手指十指交扣。
他時刻都舍不得放開。
掌心攥出一層薄而發膩的細汗,阮綿抽了抽,他立馬握緊:“彆想再走。”
陸淮南眼圈發紅,整個眼白全是紅血絲。
阮綿不敢說話,隻能跟著他的節奏腳步往前走。
她覺得眼下的他,脆弱得像個布娃娃。
她是不舍,也不敢再傷他。
一進門,陸淮南壓著她,雙眼一閉,吻落得鋪天蓋地。
呼吸急得快喘不來,他凶猛到咬破了她嘴皮,生疼得很,是無心之過,阮綿沒怪他,把他的臉捧住硬生拉開:“淮南,我嘴破皮了,停一下。”
他停住,深深的眸眼抵著她破了的嘴角。
盯了約莫四五秒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
“還笑?疼死我了。”
陸淮南右手扣在她腦後,拉著她人往前靠,阮綿臉貼上他脖頸,下巴往他肩膀壓,清晰無比的感受他那洶湧起伏的胸脯,這一刻歲月靜好。
他手掌輕撫她腦勺,一遍遍順著,像哄小孩:“知道疼了?下次還敢不敢說走就走?”
“敢。”
她說一句,陸淮南就吻她一口,直到阮綿連開口的力氣都蕩然無存。
他星星眼的望她:“白天合適嗎?”
“……”
阮綿唇剛張到一半,陸淮南打橫抱起她,疾步的往臥室去。
此時此刻,誰都不能阻止他。
陸淮南心急,關燈又拉窗簾,跪在床尾,他開始脫衣服,阮綿探身過去,柔軟無骨的雙臂輕輕攬住他腰杆,從下往上親他,不放過每一寸肌膚。
“這麼主動?”
“補償你的。”
補償二字,激得陸淮南心神蕩漾,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對她的邪念。
而且是愈發灼烈的那種。
他雙手捧住她的臉,壓了壓,阮綿臉跟嘴都貼在他胸口上。
滾燙的,燙得嘴皮發熱。
她蹙著眉:“陸淮南。”
他抿緊了唇,有些壓抑得緊了:“是你先惹我的。”
事後,陸淮南身裹浴袍,架著腿坐沙發裡抽悶煙,煙是悶的,心情暢快無比,時而扭頭觀察下浴室裡的動靜,阮綿洗澡慢,還磨時間。
手裡的煙抽到半多,阮綿在浴室喊他:“陸淮南,你他媽混蛋啊!”
她聲音重得很,聽上去就怒不可遏。
陸淮南知道她怒什麼。
心底咯噔一聲。
嘴上卻明知故問:“怎麼了?我乾什麼了?”
“進來。”阮綿直率得很,聲音不善。
他懶洋洋的起了個身,朝著浴室走去。
阮綿披頭散發,身上浴袍穿得歪歪斜斜,她憤憤的指著洗手池台上,那個拆掉卻沒用的T,怒火中燒到臉上:“你想乾嘛?”
陸淮南挑眉,走進去抱她。
她手肘往後懟,給他硬生生懟開:“彆跟我在這嬉皮笑臉的,你什麼意思?”
阮綿真的特彆委屈,事前她還再三叮囑他一定要做好措施的。
然而他就是故意這麼乾。
他無辜臉:“一次不會那麼準的。”
“萬一呢?”
陸淮南想都沒想,徑直開口:“懷了就生。”
“誰想跟你生孩子,自作多情。”
阮綿賞他一個大白眼,抽了張紙巾,把台麵上的T包好扔進垃圾桶,出門的腳步又大又急,陸淮南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孩子我養,你負責生。”
“我不。”
她瞪著眼。
但如果真的有了,她也沒辦法,所以現在大家都是賭,賭一個僥幸。
等陸淮南抽完煙,阮綿進浴室又洗了一遍,她還是不太放心。
“綿綿,懷了咱們就生一個,好不好?”
他起身拉住她胳膊,力氣不是那種壓迫性的,帶著幾分懇求。
她深吸口氣,坐回去:“陸淮南,我現在不想生孩子。”
“如果意外呢?”
陸淮南這句話,把她堵在那,意外她沒法攔,但這件事終究是他做得不對,思忖著,他看著她開口:“如果你不想生,我尊重你的選擇。”
在孩子跟她之間,他首要選擇就是她。
“不說這個。”阮綿眼底微紅。
陸淮南心疼得要碎了,深知過錯,他往她身側落座:“生我氣?”
她倔著臉,看都不想看他半眼。
有種被觸及到逆鱗的味道。
他牽起她的手指,撫在左側臉,拍了拍,她自已沒那麼大的力氣,但陸淮南拍下去的力道是大的,掌心微微發熱,有點兒疼,阮綿拿回去。
“下不為例。”
“好。”陸淮南滿口答應。
阮綿下逐客令:“今晚我要一個人睡。”
“可以。”他也勉強應下:“在這邊打算待幾天?”
“三天吧!”
“有沒有想去的地方?”鹽城她不熟,陸淮南倒是熟悉得很,他主動請纓:“你可以先看看攻略,攻略好告訴我,我再幫你做二次攻略跟計劃。”
阮綿認真打量他:“我說認真的,你留在這邊工作。”
他故作聽話:“領導的指示,我敢不聽嗎?我也是認真的。”
鼎海項目太大,確實得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