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悶響打身後響起。
阮綿正勾著他脖頸,往上蹭身,想坐到陸淮南腿上去。
借著屋外的霓虹,她且看清了一小邊位置。
打碎的正是她買回來的那捧香檳玫瑰,滿地的水漬,滲透兩人散落的衣物之中,不知花是陸淮南何時拿上來的,她楞不過半瞬:“花瓶碎了。”
“我賠。”
他吻得不知疲倦。
阮綿胸口火熱熱的,那種感覺不是疼,也不是難受。
她被他堵得說不出話。
“綿綿。”
陸淮南在黑暗中,柔情似水的喚她,每一個字打他嘴裡吐出,就像是一片羽毛浮在阮綿身上飄動,激起一陣陣的澎湃。
她覺得自已要碎掉了。
十根手指穿梭進他發縫間,阮綿儘可能的仰起臉。
“看著我。”
陸淮南向來不是個善茬,比如在這種時候。
他一邊行徑,一邊勾住她的脖子往前帶,阮綿縮在他懷裡,根本沒反抗的餘地,雙目跟他對視上,她眼睛都是軟綿綿的,裡邊化成一灘水。
陸淮南做的所有,都要讓她儘收眼底。
身體變得仿佛一個極度缺水的大缸。
阮綿抱著他,眼底溢出令人憐惜的渴求。
陸淮南也不比她好幾分:“綿綿,知道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嗎?”
他喉嚨一扯開,吐出的滿是顫音:“我愛你,愛到了骨子裡。”
哪怕現在她要他的命,他都會甘之如飴。
陸淮南這輩子都沒想過,他會愛一個女人,愛得如此深。
失去她,是要他的命。
整片後背軟綿綿的陷在沙發裡,阮綿心狂跳不止,兩邊臉頰的熱度在不斷攀升,一滴熱汗順著他鬢角,垂落到她嘴邊,她卷起舌尖,輕輕劃過舔走。
陸淮南吃相狠,恨不能把她掏乾淨。
結束時,臨近深夜的十點。
滿地狼藉。
她的衣褲跟他的西服襯衫,攪合在一塊,被灑落的花瓶水淋透。
阮綿渾身無力,趴在沙發中央,連喘口氣都靠著毅力。
陸淮南玩味的勾起嘴角,伸手撫到她屁股,力道很輕的一捏:“要不要我幫你?”
“不用……你去洗。”
她嘴裡嘟嘟囔囔,有氣無力。
他起身時,順手彎腰抓起地上的衣服,才發現上邊有玻璃渣滓,丟進垃圾桶,打開燈走去衣櫥,順道也不忘提醒她:“家裡有備你的衣服,在隔壁。”
“嗯。”
這一夜,阮綿被折騰得夠嗆。
最後,連罵陸淮南的力氣都沒了。
她難得一覺睡到大天明,昨晚上連他人是幾點離開的,都沒察覺。
起來去看一樓門鎖時,門口邊掛著一串他家的鑰匙。
鑰匙下留了紙條:方便你隨時過來。
陸淮南倒還心細。
阮綿取了鑰匙,跑回浴室去洗漱。
一夜**苦短,陸淮南是半點虧都不吃,她身上密密麻麻的吻痕,看得那叫一個刺目辣心,她是忍了又忍,忍得都差點跳腳打電話罵他一頓。
好在眼下天氣不熱,尚在中春的燕州,早晚還帶涼意。
阮綿在衣櫥邊躊躇半晌,挑了一件高領的針織衫。
剛好夠遮住她脖子上的斑駁印記。
出門前,她還精心打扮一番,用粉底液遮住眼底的黑眼圈。
若不是靠妝容,彆人打眼一看就知道她昨晚戰況了得。
李錦心眼尖。
打她進門來,便隱約察覺到不對勁。
阮綿很少穿高領針織衫,並且她不鐘意任何高領的衣服。
李錦心接過小何削好的蘋果,脆著聲氣兒,說:“昨晚上陸淮南送你回去的?”
“嗯。”
“你兩……”
阮綿往小何那看去,小何很識趣的起身離開,還順便帶上門鎖,待人走遠,李錦心試探性的說:“你兩都這情況了,不打算複合我可不信。”
“不是打算,已經複合了。”
“咳咳咳……”
李錦心剛往嘴裡塞進去口蘋果,嚼了還沒兩口,差點一個咳嗽噴出來。
阮綿從容淡定,抽紙遞給她:“擦擦嘴。”
李錦心豎起根大拇指。
她伸手幫她擦,語氣淡無波瀾:“暫時隻是考慮交往,彆的事還沒準。”
交往都已經算是邁出她最大的一個跨步了。
李錦心坐回去,伸手捂著臉,她表情做得大,臉還是會扯得疼。
抬眼問:“他沒什麼表示?”
阮綿眼皮都沒抬起,拿了個蘋果開始削皮:“你想要人家有什麼表示?”
李錦心抻著雙精銳的眼珠子,認真打量揣摩她的心思,奈何她半點不露色,平淡的麵目之間不辨喜怒,她嘶了一聲:“他那麼有錢,你……”
“拿去。”
她遞蘋果的動作,打斷話題。
李錦心多少是覺得不甘心。
阮綿當初吃的苦,可不比陸淮南追她吃的苦少半分。
那種感覺像什麼呢?
像是自已家養得白白嫩嫩的白菜,給一個不知好歹的人拱走了。
怕她再口無遮攔的,阮綿搶先開口:“這幾天江家肯定還會派人來跟你談,你自已要想好。”
蘋果放在手裡沒吃。
李錦心磨了磨牙根:“我不打算和解,除非她當麵道歉。”
阮綿拍拍她的手背:“決定好就行。”
……
陸家。
鼎海項目落定後,陸鴻文找過陸淮南好幾次。
話裡話外,無不是在替陸顯講話。
陸氏從陸老爺子手裡,傳到陸鴻文這,許多年都處於一個垂簾聽政的局麵,他表麵是陸氏的掌舵人,大是大非掌權的,仍舊是陸老太奶。
老夫人年紀大了。
這幾年才陸陸續續的把所有權位交到陸淮南手中。
她雖疼愛陸顯,但在大局上,沒給他留多大的退路。
否則,也不至於讓陸鴻文多次求情。
父子兩同坐在在書房。
陸鴻文率先開口打破沉默:“項目的事,阿顯跟你提了?”
“嗯。”
“你……怎麼想的?”
怕他覺得自已公報私仇,陸淮南搬出方正:“他這個項目,暫且得停一停,不能跟鼎海這邊對衝上,我前些日子才去見過方董,他的意思跟我想的一樣。”
陸鴻文半信半疑:“方董他真這麼講的?”
“是。”
陸鴻文又找了個由頭:“他女兒不是跟你走得挺近,這麼點小事都過不去眼了?”
不管怎麼說,陸鴻文就是覺得他故意刁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