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氣惱無奈得不行:“陳堇陽,你放手。”
他眼圈緋紅,無視周圍的嘈雜跟喧鬨:“黎近,你說你去援藏,去了那麼多年了,這裡就一點不值得你回來的……”
陳堇陽明顯是喝多了。
有些腦子發昏。
陸淮南進門,就看到他跟黎近撕扯在一塊,上前掐住他胳膊往外拉:“鬆手。”
陳堇陽是被他大力拽開的。
黎近險些撞在身後酒桌上,商衡見勢攙住她。
陸淮南隻是看了眼:“還愣著乾什麼,趕緊送醫院。”
現場亂糟糟一片。
見他們要走,對方的人氣勢洶洶的趕過來,把路給堵了。
陸淮南半點都不慣著這些人:“說吧,多少錢這事能了?”
領頭的是個二十出頭的黃毛,看樣子經常在這一代混,挨打的人是他手下馬仔,黃毛往嘴裡灌了口酒,磨著後槽牙說:“錢?今天這事怕不是錢能解決的。”
“那你想怎樣?”
黃毛:“把他們給我攔住,今晚上誰也不準走。”
一聲令下,周圍的人紛紛湊過來,將四人圍成一個圈。
商衡:“淮南,彆跟這些人廢話。”
想要治理這些人,陸淮南有得是法子。
隻是他不屑於欺負跟他不是一個層次的混混。
就算是打贏了,他也得不到什麼天大的好處,彆人隻會說他權大壓人,以強欺弱。
對,他眼底全都是不屑。
但吐聲又十分的和氣:“要不這樣,你朋友也被砸破了頭,現在要緊的是趕緊把人送去醫院,咱們去醫院再坐下來好好談,你們有什麼條件……”
陸淮南嘴裡的話還沒說完。
一個人趁亂混進來,拎著個啤酒瓶,朝陳堇陽頭頂“哐當”砸過去。
“艸……”
商衡是個斯文人。
但他也不是沒脾氣。
嘴裡罵咧一聲,直接一腳踹在那人的肚子上,狠狠用力,人被他直接踢開出去一米多遠。
戰況可觀。
兩撥人眼看形勢,瞬間要打起來。
黎近拉住商衡:“彆衝動,跟他們沒必要,鬨不著自降身份。”
陸淮南深深的朝著黃毛臉上看過去,笑意盈盈的眼中,是淬著冰霜一般的寒冷,他口吻更冷:“現在你的人也打了回來,算是扯平了,如果再鬨下去……”
黃毛有點恨鐵不成鋼。
狠狠瞪著自已的馬仔。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讓開。”
人群中擠開一條道,商衡跟黎近攙扶著陳堇陽走出去。
陸淮南走在最後斷後。
他想都想得到,對方不會就此善罷甘休。
人剛走出去沒幾步,陸淮南猛然轉身,跟握著酒瓶的黃毛四目相對,他快一步閃開,可對方扔過來的酒瓶還是砸到他下頜處。
一陣疼痛傳來,他抿抿唇,抹了下被劃破的嘴角。
“這就沒意思了……”
……
第二天,阮綿一覺睡到大中午。
跟李錦心約了個下午茶,兩人說笑著打廣粵府的門出來。
迎麵撞上陸淮南的車。
他的車很好認,尤其是那張揚囂張的車牌號,全燕州僅此一張。
她腳步打住,李錦心也順著她眸光看過去,意味深長的喲了聲:“這大白天的怎麼出門戴個墨鏡,這男人是什麼特殊癖好,還怕臉見不得人?”
等走近了。
李錦心才發現是陸淮南,她忙不迭噤聲,伸手捂住嘴。
“走吧!”阮綿拉她胳膊。
“你不過去打個招呼?”
陸淮南跟康堇都沒往這邊看,她沒必要硬生生湊上去。
由於要聯絡徐忠義的事,阮綿這才把陸淮南微信重加回來。
加完許久都沒反應。
她又覺得刻意了點,再加一遍時,備注了句:晚上一起過去,微信好聯絡些。
阮綿放下手機去廚房倒水。
回頭來時,陸淮南已經通過了好友申請,並且還附帶一句:時間提早了,你晚上七點能趕得過來望月府嗎?
看了眼時間,六點過五分。
望月府在很郊區的位置,得繞半個燕州,那邊是專程做私人訂製的生意,往來的也都是一些達官顯貴之人,從家裡開車過去,在不堵車的情況下也得一個鐘才能到。
要是堵車的話,那就沒數了。
她回:有點難。
幾分鐘後,陸淮南:那我幫你拖一下時間。
阮綿有些難為情,抿了抿唇,回了聲:麻煩你了。
快馬加鞭的趕過去,到望月府差不多七點十幾分。
其實阮綿是可以不著急的,徐忠義再大的調子,不敢連這麼個麵子都不賣給陸淮南,但她又覺得人家給他牽線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不能再讓他破麵子保她。
所以,當時她趕得特彆急。
連簡單的淡妝都沒時間描一下,掛著張素麵朝天,清湯寡水的臉就上去了。
包間裡的場麵很是熱絡。
陸淮南正端著酒在敬徐忠義,在徐忠義跟前,他是個晚輩。
今年都快六十五的徐忠義,滿臉堆笑,和藹得不行。
儼然不是她所見的那副冷漠無情的樣子。
阮綿心底暗自感歎,到底是勢不如人。
“阮小姐來了?”
所有人裡邊,唯屬是康堇最先看見她,朝門口招呼了聲。
阮綿心有些虛,陸淮南隻是說給他搭徐忠義這條線,但壓根沒想到,在座的人起碼七八個,全都是這燕州醫美行業生意上的翹楚之輩。
她掃一眼過去,好多都是媒體上的大熟臉。
“趕緊進來坐。”
徐忠義喊她。
阮綿進門:“徐總,抱歉,路上有點堵車,所以來晚了,我自願罰三杯。”
她抓起桌上的酒杯就往嘴邊湊,卻渾然不知抓的是陸淮南。
要怪隻能怪他把自已的酒杯,放到了空位旁。
等還酒杯回去,他正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阮綿也是同時看到他臉上的傷跟淤青,嘴角跟下頜皆是,還有一些在脖頸邊,不過他今天穿著件高領的毛衣。
看得不是很明顯。
“先坐。”陸淮南給她順手拉凳子。
阮綿視線也僅此在他傷口上停留不過三秒,唯恐外人看出點異樣端倪來。
一夜不見,他臉上添了這麼多傷。
她腦子裡有些胡思亂想,沒聽到桌上人在叫她。
陸淮南伸手往她麵前扣了扣:“林總叫你,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