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一道猛力撞過來,她第一感覺是車身被撞出去半米多遠。
阮綿身子前傾,穩住方向盤,立馬踩了刹車。
沒來得及看後邊什麼狀況,她伸手去抓塗丁丁:“丁丁,你有沒有事?肚子痛不痛,有沒有撞到哪?”
塗丁丁嚇得不輕,臉色白了又紅,一陣一陣兒的,事發突然她反應很快,雙手緊扣著頭頂的扶手,打個圇囤咽下喉口唾沫:“我……我沒事。”
後座的陳正則睡得不省人事。
餘驚消退,阮綿凝著張臉下車。
陳正則的愛車屁股上,被撞了一大塊凹陷。
刺目得很。
撞尾的車是一輛私家大眾邁騰,前臉燈撞爛了。
此時司機已經下來了,跟她一樣站在路邊心疼車,都快橫眉豎眼了。
阮綿平靜的說:“你也彆看了,該怎麼走流程怎麼走。”
聞言,司機臉色沉了沉:“不能私了?”
這話成功把她激怒,阮綿冷嗬一聲,她要不是看在對方年齡稍大,估計這會兒都開罵了:“師傅,是你的車撞了我們,車裡還有五個月大的孕婦。”
她決心不私了,不差那點錢。
兩邊都犟著口氣,阮綿直接報警處理。
塗丁丁站在她身側,一直往邁騰的後座瞧。
後車窗開了一點,縫隙不大,隱隱約約能看到車裡還有人。
她用胳膊肘撞阮綿:“綿綿,那人怎麼越看越像你那位前夫哥?”
阮綿順著視線看過去,車窗被人往上升了。
她抿抿豐潤但不算厚的唇,慢半拍才說:“你看錯了吧,他怎麼可能會來洛溪。”
阮綿理想的覺得不會是陸淮南。
這會兒,他指不定是在鹽城還是燕州,滿國內的跑工作,哪有這個閒工夫跑這來,不過話雖這麼講,她還是感性勝過理性的把頭探過去多看了兩眼。
塗丁丁眼皮掀動:“那可說不定。”
剛才她瞟那一眼,車窗直接就關上了。
塗丁丁總覺得怪異,她就覺得裡邊坐著的指定是陸淮南。
半小時後,交警趕到現場處理。
兩邊交涉完,正常走流程。
該賠付的賠付,該處罰的處罰。
從交警隊下來,阮綿繞過那輛黑色邁騰,她下意識往後座裡看,車窗依舊嚴實緊閉著,看不到裡邊的人,她又快速收起視線。
等到她上車,車窗忽然往下降,她扭頭去看。
這時兜裡手機響得很不是時候。
是高中同學李明洋,阮綿接起喂了聲,那邊嘴裡喘著酒氣:“阮綿,你把陳正則跟塗丁丁送到家沒?”
“還沒,臨時出了點事。”
李明洋:“不要緊吧?”
“小問題。”
“行,那明天見。”
“明天見。”
掛斷電話,阮綿有意無意的再往那邊瞅,車窗緊閉著,漆黑一片。
先把塗丁丁跟陳正則送到家,她又打車趕去酒店,陳家這邊是老房子,平日裡是陳正則父母住在這邊,她一個外人再擠進去,房間指定是不夠。
來來返返折騰到晚上十二點,才堪堪到酒店。
這時候她人已經很疲倦了。
當聽到陸淮南的聲音,她第一反應是幻聽。
正所謂眼見為實,耳聽為虛。
阮綿循著聲音望過去,男性頎長挺拔的身形站在酒店大廳前台那,看樣子是在訂房,他手上還握著張證件,陸淮南獨身一人,穿了套比較休閒款的衝鋒衣。
黑色很襯他那種冷臉。
電梯開了。
她腳僵在原地沒動。
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到跟前,幫她按住開門鍵:“一起走?”
“嗯。”
阮綿提步進去,腦子有些紛亂,加上塗丁丁在撞尾現場說的話,她覺得眼前的陸淮南有些不真實,神出鬼沒的。
“看到我很吃驚?”
反應過來的她,有些懷疑他來這的目的性:“你怎麼會在這?”
“來看朋友。”
“你有朋友在海港?”
陸淮南話說得相當自然輕鬆:“秦讓,你認識的,之前在一次展覽上見過。”
電梯裡沒有旁人,給阮綿一種瞬間啞口無言的滋味。
“認識。”
她有幸見過一次,也僅此一次,以前陸淮南向來不喜歡她跟他身邊的朋友多接觸,所以她一般情況能避免見麵,就會儘可能的避開。
電梯在一層層上升,升到第十層。
他冷不防的開口問道:“明晚有空嗎?有個酒會能認識點……”
“沒空,我還有事。”
“哦。”
到十二層,阮綿要出電梯,她往前走了幾步,陸淮南在身後睨著她後腦勺,繃緊的唇角鬆開:“我讓康堇備了份婚禮,明天他送過來。”
“那我替他們謝謝你了。”
“阮綿。”
陸淮南長腿兩步跨過來,隨即要閉合的電梯門,差點撞到他肩膀。
看得阮綿頭皮都發麻了:“還有事嗎?”
“沒事,早點休息。”說完,他人又退了回去。
門緩緩關上,將兩人對視的視線隔開,阮綿定在原地好幾秒,電梯樓層燈在閃爍,她深吸口氣,壓著情緒轉身離開。
她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強烈預感,今天撞尾的車上,後座就是他。
洗完澡,阮綿倒頭睡了。
翌日早上八點,她才發現一個陌生號碼打了個電話進來。
忙回過去。
她邊進洗漱間洗漱,把手機按了免提鍵,那頭比她先開口說話:“阮小姐,我是曲政。”
“曲先生,不好意思,昨晚我睡著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用多想,她的號碼指定是陳正則喝多了,給的曲政。
阮綿開口問事,倒也沒說電話號碼的問題。
“也沒什麼事,就是覺得緣分真巧,昨晚聽正則說你住在南洋酒店,正好我也住這邊,你是在哪棟樓?我在東區二號樓這一塊。”
曲政很會聊天。
避免她多生猜忌,主動先報了自已的位置。
讓她覺得真的就是緣分作祟。
阮綿咕嚕兩口刷牙水吐乾淨,說:“我在南區,離東區好像有點遠。”
“說什麼來著,還真是巧,我剛好在東區樓下晨跑。”
果不其然,曲政開口道:“阮小姐,要不要一塊下來吃早餐?”
話到這個份上,她再說點彆的,都顯得矯情,好像是彆人在追她,她一個勁的往外推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