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狗都知道不進嫌它的家門,更何況您還是個人呢!”
張媽說。
付迎哪忍得了這種羞辱,揚手便要打過去。
阮綿快一步,她單手握住付迎手腕,稍加力道的往後一推,付迎身子重心不穩,差點一個跟頭栽出去,她順手“嘭”地關上門。
付迎氣得眼睛都要瞪破了。
保鏢見狀,麵麵相覷兩秒後。
其中一人趕上前:“付小姐,請出去。”
走前,付迎咬了咬後槽牙,暗自較勁:“阮綿,你給我等著,我遲早讓你好看。”
她似一頭卸下所有防備偽裝的孤狼,剩下唯有戾氣凶狠。
以及饞食的凶惡。
薑輕慈死了。
這對於阮綿而言,無疑是莫大的打擊。
她尋思一個晚上,終究把電話親自打給陸淮南。
付迎的一麵之詞不可靠,她要親自聽他說。
不過將近三日未見,阮綿比他想象中的模樣,還清瘦幾分,她眼神裡,總是藏著一抹若隱若現的悲痛情緒,你不仔細看,很難看到。
要見他。
她把自已打扮得很好,即便再是精致的妝容,但憔悴遮不住。
阮綿沏好茶,將兩個杯斟滿。
抬眸的瞬間,陸淮南掃見她眼底來不及收斂的壓抑。
“付迎來找過我。”
麵對麵而坐,相隔不到兩米遠的距離。
陸淮南端茶的手指猛然一抖,他眉心緊蹙,蹙得很深,再一點點的舒展開,低沉著嗓音說了一句:“我的問題,回頭我處理好。”
他以前會下意識的質問。
如今卻不是了。
“薑輕慈死了?”
這一下,他的手不光是抖,而是顫。
薑輕慈的事,他沒打算這麼早跟她說。
千防萬防,終究百密一疏。
阮綿情緒十分激動,她根本無法平靜下來,直接從坐著的凳子上蹭地站起,走到他跟前抓住他袖子:“陸淮南,告訴我,到底發了什麼?”
她不是顧及薑輕慈跟自已的情分。
要說情分,早就沒有了。
阮綿隻是想要個真相,真正的真相。
向來智商情商皆高的陸淮南,在商戰上都能舌戰群儒的這麼一個人。
在麵對麵前女人時,如鯁在喉到擠不出半個字。
他半天的噎語,遲遲無話。
阮綿一顆淚順著眼眶往下滑落,掉在她握著他袖子的手掌虎口上。
她低頭:“我沒想讓她死。”
“起來。”
陸淮南扶起她。
阮綿身體軟乎乎的,幾乎沒有一絲支撐力。
他都顧不得去抽紙巾,直接拽了一截襯衣袖子,給她擦拭眼淚,一點點的擦乾擦淨,可那眼淚永遠都似擦不完的,不斷下落。
落得陸淮南心痛到了極致。
他連呼吸都哽得嗓子眼火辣辣的難受。
陸淮南臉色陰沉不堪,語氣卻是出奇的柔和:“彆哭,我都告訴你。”
他接著開口:“薑輕慈這次舉報的不止有你跟孫濤,還有很多二院的高層,她跳樓自殺沒人逼她,是她知道自已活不了多久。”
這麼說,阮綿還是最能明白。
她滿臉都是漲紅色。
哭得泣不成聲了。
眼皮浮腫得也特彆厲害,幾乎快看不到眼球。
阮綿試著蠕動張合了幾下唇瓣,聲音依舊哽在喉嚨,怎麼都吐不出。
陸淮南頓了幾秒。
繼而低沉著嗓音,道:“她走前還給你留了一份視頻。”
阮綿感覺快暈厥過去。
她強撐住精神,懇請似的看向陸淮南。
感應到她的需求,他從口袋掏出手機,阮綿一直盯著他的動作,陸淮南按鍵的手指都有些發顫,在視頻播放前。
他問她:“你答應我,控製好清緒。”
艱難的吞咽唾沫,她點頭姿態很緩慢。
下一秒,視頻展開,視頻中出現了好多陌生又熟悉的畫麵。
燒掉的梁棟跟李錦心給過她的視頻相差不大。
唯一不同的,怕是那兩張臉。
一張是唐望清的,而另一種則是阮文斌的。
阮綿怎麼能想得到,是跟自已留著同樣血液的親父親,親手勒死的母親,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緒頂到了頭頂,欲要衝破她所有理智。
她已經逐漸分不清現實跟夢幻。
雙手反扣著手掌心。
掌心都被指尖掐到發疼,戳進了肉裡。
“阮綿……阮綿……”
她聽到有人在不停喚她,可沒來得及看一眼陸淮南的臉,視線陷入昏暗。
再次醒來時,是在豐康。
周圍靜悄悄的,隻有一片醫療儀器的輕微響聲。
消毒水的味道特彆刺鼻。
阮綿掙紮著睜開雙眼,她試圖撐身,雙手半絲力氣不存,連扭頭都是奢侈,眼角餘光掃到沙發邊凸起的一處,康堇睡在那。
“康……康……”
她想叫人,可惜聲音都是啞的。
阮綿不知自已沉睡了多久。
隻記得無數的畫麵,跟陸淮南的話在腦中浮現而過。
尤其是阮文斌勒死唐望清的場景。
眼淚順勢而下。
阮綿抬起胳膊,都費儘了全身力氣,她手指剛觸碰到床頭櫃。
一個杯子“哐當”掉落在地。
清脆的聲響,吵醒了沉睡的康堇。
他猛然起身,看到氣喘籲籲躺在病床上,無助又悲痛的阮綿,康堇想的不是第一時間去叫陸淮南,而是套上外套,跑過去撿起杯子。
杯中的水儘數打潑,撒得滿地都是。
他按鈴叫來護工。
“阮小姐,陸總守了你兩天兩夜,剛去休息室睡了幾個小時,我過去叫他。”
兩天兩夜沒合眼。
阮綿心生一些疼惜。
但她此時沒有更多的心思力氣,去關注這些。
她要儘快知道一些事。
並且儘快找靠得住的人調查。
約莫是五六分鐘的樣子。
病房門被再次推開,由於阮綿一直盯著門口,她第一時間便看到陸淮南的臉,他有些憔悴疲倦,大概占去臉部所有情緒的三分之一。
他走上前。
坐在病床一側,替她捏好被褥:“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
阮綿聲音沙啞到連她自已都不敢認。
陸淮南麵色一直很沉重:“蔣警官那邊剛來過消息。”
她眼巴巴看著他,沒說話。
但他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當年你父親跟蔣慧婚外出軌,那並且懷上了阮渺,蔣慧逼著他離婚,你母親不同意……”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