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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階下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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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兩邊趴在眼球外的睫毛,微不可察的蠕動下。

陸淮南警告她之後,阮綿便沒再調查付迎的事。

東城那邊這陣子一直安穩無事。

說不好奇,阮綿都覺得自已夠假。

“上車?”

江岸抬著那張精致的臉,麵帶敲磨。

“江少,我覺得你挺聰明的。”

“諷刺我算準你會上車?”江岸說:“倒也不是我聰明,隻是我知道,你一定想知道。”

同樣的問題,她在心底暗自問了自已一遍。

沒錯,她確實想知道。

人這種東西其實很賤的,有時候總想死也死個痛快瞑目,不想被蒙在鼓裡,即便離婚,阮綿也想搞清楚,付迎在他們之間到底扮演一個什麼角色。

就這樣,她上了江岸的車。

黑色的轎車,順勢從出口開出去。

江岸漫不經心:“陸淮南安排了很多人在東城,時時刻刻守著付迎。”

“是嗎?”

“他倒是還蠻用心的。”

他對付迎,一直很用心。

江岸瞧她一眼,見阮綿紋絲不亂,表情平靜無瀾,他收起打量:“付迎這麼大個人在你麵前晃,你當真一點都不在意?”

“各取所需,何必自取其辱?”

“聽說燕州善德府的茶點師傅是岄府來的,味道還不錯,師傅開去善德府吧!”

阮綿嘴角抬起,要笑不笑。

似笑非笑:“剛喝完酒吃點心,對胃不好。”

“果然這醫生就是懂得多。”

江岸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怪異的表情來,他朝她扭頭:“你對陸淮南也這麼細心嗎?”

“江少不一樣,今天也算是我的病人。”

她很狡猾的避開陸淮南,隻字不提。

“阮醫生還真是公私分明得很。”

“那當然。”

阮綿並不清楚江岸跟陸淮南之間的仇恨,不過她也沒什麼興致。

男人之間無非就那點事,要麼為女人,要麼為利益。

下車,再到坐進善德府的天字號包間。

江岸往真皮座椅上一靠,神情慵懶:“你看看想吃點什麼。”

阮綿頭一回不見客氣,照著幾樣招牌最貴的點。

比起她的駕輕就熟,大手一揮,江岸倒是隻要了一壺紅茶,清雅得很。

“適當飲紅茶養胃,挺好的,講究。”

不多時,服務員上菜:“江先生,這是我們善德府的招牌金錢肚,兩位請慢用。”

“嘗嘗?”

阮綿夾了一筷子,分量不多,金錢肚裝盤得精致小巧。

一分錢一分貨。

招牌就是招牌,算是在這燕州獨一份的味道。

她倒也不吝嗇誇讚:“味道很不錯。”

阮綿不知道的是,善德府是江家的產業,隻因為江岸愛吃這口岄府的金錢肚,索性把岄府遠近盛名的廚子也一並請了過來。

都說富家子弟嘴金貴。

那何止是金貴,是鑲金的。

阮綿吃相很文雅,細嚼慢咽,溫吞不急。

江岸覺得很是賞心悅目,連吃飯都有了不少胃口:“你老公給付迎在東城買了一套三千多萬的頂級彆墅,聽說了嗎?”

聞言,有些如鯁在喉。

那塊暖香的金錢肚,忽然就沒了滋味。

浮起的反而是胃裡的酸水。

怕江岸察覺到什麼。

彆扭情緒在臉上瞬間閃過,半秒及收,她沒心沒肺的勾嘴角:“是嗎?這點錢於他而言,不過冰上一角,江少還真是大驚小怪了。”

吞咽下嘴裡的食物。

阮綿擱置碗筷,揚起臉,毫無表情:“比這更豪氣的,我都見過。”

剛結婚那年,陸淮南為了逢場作戲。

給剛出道不久便紅極一時的許睜睜一條限量版寶石項鏈。

她當時心裡半點兒波動都沒有,甚至覺得好笑。

一個商界巨頭,需要討好個戲子。

江岸臉部的笑意沒下去,一直維持原樣。

好半晌,他才撇開視線,拿起手邊的水杯,淺淺喝了兩口。

江岸說:“蔣自北跟付迎的關係很好,情同真姐妹,但這個蔣小姐卻是有點兒心機在的,自已沒法服侍陸淮南,想著讓妹妹照顧他。”

“臨死前還讓人托話給陸淮南,叫他一定照顧好付迎。”

阮綿不傻,也不可能聽不出話裡的意思。

準確來說,付迎是蔣自北親自推給陸淮南的。

一口不知何味的唾沫,吞咽下去。

江岸俯身靠著餐桌,他目光直勾勾盯住阮綿。

嘴裡一字一頓:“你想得沒錯,陸淮南本來是打算給付迎安排個合適的身份,然後娶她進門,結果被你橫插一腳。”

他話語中帶著一絲嘲笑:“也不算是你橫插一腳吧!”

“他娶你的前三個月,得知他母親當年的死跟江慧麗有關,且當時陸鴻文也想借著你嫁給陸顯,提拔他成為陸家接班人。”

“陸老太奶很看中你的聰明漂亮,能給陸家後代好基因傳承。”

“陸淮南不得不截這個胡,否則他隻會淪為那對母子的階下囚。”

阮綿一直都知道。

知道陸淮南娶她是各取所需。

是為了在陸家站穩腳跟。

但她不知道的是,其間如此複雜。

她隻不過是他手裡至關重要的一枚棋子。

說棋子都不如,棋子起碼能享受虛情假意,而陸淮南何時給過她溫情?

阮綿的麵上浮著維持不動的微笑,內心卻早已跌落穀底。

她跟陸淮南結婚,各自賭各自的。

到頭來,受傷的那個,居然是自已。

江岸抿著的唇瓣,輕輕蠕動開:“準確來說,你才是橫亙在他跟付迎之間的那個小三。”

如鯁在喉,心也跟著嘭地一聲,從至高點摔落而下。

阮綿感覺到很痛很痛。

眼前仿佛看到摔得七零八落的心臟,血肉模糊,分不清形狀。

她好艱難才維持好表情。

與江岸四目相對,半點也不帶虛的:“多謝江少提醒。”

江岸看著她,臉不算冷,也不算熱:“阮綿,你要是但凡聰明點,就應該哄著陸淮南,趁這陣子他應付不暇,多撈點錢。”

阮綿腦子亂糟糟一片。

理智跟江岸的話重合。

但心還是疼得發顫。

“江少這麼操心我跟他的事,是有什麼預謀可圖嗎?還是想讓我幫你什麼忙?偷他的項目文案,又或者是打聽他近來商業動作?”

意識到自已的話有些過了界限。

江岸麵色回歸如常:“你覺得我需要這麼做嗎?”

“那你是為什麼?”

為什麼?

江岸在心底暗暗問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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