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勢起身,阮綿腳心不穩,腳踝跟著崴了下。
“小心點。”
胳膊被人攙扶住,陸淮南眼疾手快,眼底驀然閃過慌張:“先坐下來,看看有沒有扭傷到腳。”
她往回坐。
腳踝骨上溢出逐漸清晰的痛感。
陸淮南拉動褲子,彎腰蹲在她身前,手握著她皙白小巧的腳踝,稍加力道揉了下:“疼不疼?”
“不疼。”
他擼起半截袖管,露出一雙筋脈突顯的小臂,男性臂膀特彆有力量,視覺上也很有衝擊感。
越看,越覺得嗓子眼難受,看得她口乾舌燥。
阮綿雙腿繃緊。
尤其是陸淮南挨著她的位置。
喉嚨往下吞咽的唾沫,卷著淡淡酒香氣,目光所及之處,是陸淮南在燈光下,照得烏黑發亮的短發,根根硬朗分明。
他額前有一小戳發稍翹起。
腦子裡的醉意加深了點。
阮綿鬼使神差的,伸動下胳膊,想去撫平他額前的發稍。
手才抬了半秒不到。
“嘶……”
疼痛打斷她的思緒,同時將她理智拉回到現實。
她疼得縮腿往回伸:“疼。”
阮綿殷紅的小臉蹙著,眉心都湧成一個川字,滿眼委屈。
盛在心底的慍怒,刹那間化為烏有。
陸淮南想說重話,都提不起那個力氣,他壓了壓嗓音:“坐好彆亂動,我去拿藥箱,先看看自已能不能處理。”
阮綿後背靠著軟皮沙發背。
她似點頭,又不似。
腦袋斜斜的倚著一邊的牆壁。
上樓翻到藥箱,等回頭時,看到阮綿死掐住手裡的包包,臉壓在沙發上,側身躺著睡著了,睡得不是很深,眼皮蠕動。
僅此遲疑片刻,陸淮南彎下腰蹲著幫他貼藥膏。
半醉中,隱隱約約感受到有人在撥弄她的腳。
阮綿稍稍睜眼,入目是陸淮南那張認真細致的麵孔。
他連露半張臉,都是那麼好看精致。
唯恐弄疼了她。
他小心翼翼,一個貼藥膏的動作,分了好幾步。
男人剛要抬頭,阮綿索性閉眼裝睡。
“阮綿。”
陸淮南聲線輕低。
阮綿沒睜眼,維持著原樣一動不動,甚至形同僵在那。
他起身,整個高大挺拔的身形,宛如一個黑色迷霧罩子,沉沉的壓在她麵前,下一秒,腰部跟膝彎橫生出一隻手。
陸淮南輕輕將她抱起。
阮綿臉順勢貼在他胸口襯衣處。
沒有煙酒味,是一抹濃而不俗氣的木質香料味。
磬人心脾。
他胸膛溫度滾燙灼熱,阮綿右耳清晰的聽到他砰砰心跳聲。
她像是被感染,憋了下淩亂的呼吸,跟著他的心跳跳動。
陸淮南一路抱她上樓。
其間他走動的雙腿,在上樓梯時,抬起的跨步比較大,有點硌到她臀部,發燙的火熱感,順著臀部一直蔓延到心口,臉上。
“伸手開下門。”
啊?
阮綿呼吸跟心跳同時猛然一窒。
她甚至差點就直接睜開眼去看他。
陸淮南知道她根本沒睡死過去?
正當她腦子裡做著極致的鬥爭,在考慮是睜眼直麵現實,還是閉眼裝死時,陸淮南那懶懶無瀾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
他說:“我抱著你騰不開手。”
此時此刻,阮綿都能想象出,自已麵色有多難看。
她吞咽口唾沫,加重閉眼的痕跡。
萬一陸淮南是故意試探她呢?
這讓阮綿覺得多少有些丟人了。
陸淮南站著沒動聲,他目光灼熱且深沉的盯住懷裡女人的臉頰,親眼看著她的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再變白。
“裝睡的本事,倒是演得不錯。”
他**裸的,無情揭穿她。
阮綿依舊沒睜眼,腦子亂成一片。
她不要臉的告訴自已,就算被識出,也不能睜眼。
陸淮南抬起左邊大腿,膝蓋骨倚在牆上抵住,她兩雙腿壓著他大腿,他再騰出摟她膝彎的那邊手,輕輕扒開了房門門把手。
“哢噠”一聲。
門開了。
他動作輕巧不費力,再回抱住她。
全程,她都沒蠕動半下眼睫,唯恐讓他找著證據。
緊接著。
身後是柔軟的床,以及她床上的熟悉味道。
屋內沒開燈,阮綿自然也就沒必要裝得那麼辛苦。
眼睫毛稍微掙紮了一下。
也就僅此一下,瞬間的功夫,麵前籠上一張麵孔,她嚇得倒抽氣,瞳孔大睜著,呼吸堵死在喉嚨裡。
“醒了?”
陸淮南尾音揚起調侃打趣她。
阮綿猛然再閉上眼睛,裝模作樣的借著酒勁翻個身,想把臉壓下去。
男人不讓,硬是勾著她脖頸把她的臉給掀開。
正麵對視他。
陸淮南一邊用手摁住她肩膀,一邊開口說:“裝得這麼辛苦,何必呢?”
阮綿隻呼吸,不說話。
反正她喝了酒,索性裝醉,裝不清楚。
她就不信陸淮南能把她怎麼著。
顯然是她太大意,太小瞧了他。
他胸膛貼過來,壓著她的力道控製在不輕不重,阮綿立馬感覺呼吸沒那麼順暢,他還在往下加力,逼她開口說話。
見她小臉都憋皺巴了,依舊沒做聲。
陸淮南有些忍俊不禁,歪下頭,低俯過去親她。
阮綿渾身的控製力,抑製力,頃刻間土崩瓦解。
他吻得她氣息紊亂不堪。
唇瓣麻痹發癢。
嘴裡忽然發出一道“唔”聲,陸淮南挪開嘴,一手掐住她後腦勺往前帶,借著窗外微微的光線,問:“怎麼?被我親醒了?”
“我頭暈。”
她找了個很好的借口。
下一秒鐘,燈光舒爾亮起,照得阮綿那張臉不要太紅。
她滿目迷茫無措,趕忙再開口:“腳也疼。”
怎麼形容此時陸淮南的臉色呢!
阮綿感覺有一個詞很形象,那就是:得意,狡猾。
他彎下腰,抬起她扭到的那邊腳踝,尋找到位置摁了下。
生生的痛感,一時間席卷而來,阮綿本能的縮動腳,從他手裡抽出,陸淮南再次抓住,兩人的姿態有種說不清的惡俗感。
後來阮綿才想明白,為何惡俗。
她看過的小電影裡,那不就是欲情故縱嘛!
“我沒事了。”
阮綿翻身下床。
結果人還沒踩穩,直接連人帶床單一起薅下了地。
她屁股坐下去的那一下,真的是疼到要命。
陸淮南也沒笑話她,單手給她拽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