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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付迎的事,最終不了了之。
陸淮南去外地出差,一待便是十天。
大年夜前一晚,才從東城那邊匆匆趕回來的。
年關的工作安排特彆多,阮綿經常臨時被叫去醫院,陸淮南回燕州那晚,她隻是聽陸顯提了嘴,說他回的陸家老宅。
一場手術做到八點。
等下手術時,阮綿精力所剩無幾,人都快虛脫了。
顧遠行跟她一塊出醫院大門。
同事之間,難免寒暄了兩句:“這麼累就彆開車了,打車回去。”
“嗯,你也是,路上注意……”
阮綿張動的唇瓣,抽搐下。
她先看到站在寒風中的付迎,女人身姿單薄,模樣憔悴得有些人見猶憐。
尤其是那雙無辜鹿眼,仿佛她下一秒就會直接落淚。
與此同時,顧遠行也看到了對方:“你朋友?”
“不是。”
阮綿的神色目光,在肉眼可見的變冷。
顧遠行是個很有眼力見的男人,他摸了摸鼻尖:“那我先走了。”
在確保付迎這體格,就算跟她打起來,也不占優勢的前提下。
顧遠行選擇了不參與她的私事。
不過看付迎那姿態,也清楚是來做什麼的,明眼人一眼就能明白透徹。
她冷冷盯著付迎那張虛偽做作的臉:“怎麼?心臟又不舒服了?”
不得不說,阮綿這話有點狠。
付迎蹙了蹙眉:“你跟他說了什麼?”
原來是找她問陸淮南的,阮綿心底一陣冷笑不止,麵上卻維持得紋絲不亂。
她提步走上前。
跟付迎雙眼對視,她能輕易看到對方瞳孔裡的憎意。
“陸淮南是什麼樣的人,你比我更清楚才對,現在是怎麼回事?他不要你了,還是不想搭理你了?搞得你要跑我這來興師問罪。”
阮綿說話時,直勾勾的看她。
付迎麵部肌肉抽動,咬緊了牙。
下一秒鬆掉牙口,又開始轉換那副可憐姿態:“我不過就是他養在外邊的女人,是沒權利過問你……”
“彆拿這些話跟你這副樣子跟我說話,付迎,你刺激不到我的。”
阮綿麵不改色。
許是看到她真如話中所說。
付迎抹掉眼角的淚。
“阮醫生,你不覺得自已做作嗎?自已留不住男人的心,就背後耍小手段。”
阮綿仿佛聽到個大笑話。
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笑得隻剩三分之二的大小,雙肩聳動顫栗。
付迎:“你笑什麼?”
阮綿勾起唇角,直言不諱:“我笑你蠢啊!”
“你……”
付迎又氣又惱,臉紅脖子粗。
阮綿雙手揣進口袋,她比付迎要高出一些,冷沉的目光低俯著麵前女人,一字一句:“你不會不知道,他愛的另有其人吧!”
付迎的麵孔徒然之間,變得有些古怪詭異。
不過阮綿懶得去分析其中的緣由。
她繞開付迎:“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說完,再往付迎心口上狠狠補上一刀:“對了,陸淮南現在人在陸家老宅,你要是想見他……我差點忘了,你進不去。”
陸家何等家規深嚴,豈會讓她一個沒名沒分的女人進家門?
阮綿是臨近九點,才趕到的老宅。
她自然見到了十天未見的陸淮南。
男人一如既往的氣質出眾,黑色呢子大衣,裡邊搭配淺灰色毛衣,休閒款的西服褲,腳上倒沒那麼正式,穿了雙拖鞋。
骨節分明的手指,捂著透明玻璃杯。
旁座坐著陸鴻文跟江慧麗,還有正在埋頭玩手機的陸顯。
“爸媽,醫院臨時有場手術,來晚了。”
陸鴻文抿口茶:“過來坐吧!”
剛從醫院過來,身上那股消毒水跟醫藥味,還沒徹底消退。
阮綿坐到離幾人比較遠的對麵位置。
陸淮南朝她投來的目光,有些說不清的打量。
準備年關一過,江慧麗就跟陸鴻文陸續打理陸顯的婚事,阮綿在旁一直聽著,沒插半句嘴。
晚點的時候,蔣慧領著阮渺來陸家。
阮綿跟母女兩,打上次去家裡鬨惠東區項目一事後,再沒見過麵。
阮渺看上去被養得還不錯,珠圓玉潤的。
一家人在樓下商量婚事,她甚覺無趣,便隨口尋了個由頭打算上樓洗澡。
阮渺跟上來,趁著她關門之際,一隻手壓在門把手上。
“姐姐,何必跟我這麼生分呢,往後咱們可就是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了,這陸家有什麼規矩門道,你可得跟妹妹點撥點撥。”
阮綿覺得今天一定沒看黃曆。
剛應付完一個付迎,又來一個阮渺。
阮渺笑得嘴角都要咧破了。
阮綿手指鬆開,沒看她半眼,轉身回屋。
她跟陸淮南很少來這邊住,頂多是老宅有事回來,才住上一晚。
房內的一些陳設裝潢,都還是一開始裝修的樣子。
比起陸顯那邊,那肯定是上不來檔次的。
阮渺環顧一圈,話裡話外都是諷刺:“陸淮南在陸家這麼得勢,跟你住的房子,怎麼布置得這麼寒酸,還是他本來就喜歡這種風格?”
阮綿不說話,她是懶得說。
“姐姐,惠東區的項目,拿得可還穩靠?”
她冷嘲一笑。
阮綿抬起臉去看她,開口的聲音比平常軟:“那本來就是屬於我的東西,我拿自已的東西,用得著跟你說穩不穩靠?”
阮渺那張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生氣。
礙於這是陸家,她又不好直接跟她發飆。
看她強忍著的表情,阮綿心裡彆提多解氣:“倒是你,嫁給陸顯有得受。”
陸顯並不愛她,到手的利益還被硬生生割據走。
他能寵愛阮渺那才是有鬼。
而阮渺性子,她是最了解的,怕是喪偶式獨守空房的婚姻生活,忍不了多少時日。
“不好受,那也沒姐姐難受。”
阮渺挑起眉梢,漏在外邊的眼睛,都是冷氣:“陸顯再玩,也比陸淮南好上幾倍,起碼他不會把小三直接帶到我麵前來鬨。”
阮綿就像是被人捅了心窩子。
心裡難受還酸。
“我看我在乎嗎?”
阮渺反駁她:“女人就愛口是心非,越說自已不在乎,心裡在乎得要死。”
阮綿跟她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這麼多年。
還是頭一次,生生讓她紮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