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巧不巧。
路過家屬院那花壇時,他剛好遇到了吳翠雲。
陸寒洲來的時間不長,一來就投入了工作,所以對這裡的家屬很陌生,他並不認識吳翠雲。
隻是人家盯著自己看,他隻好禮節性地點點頭:“嫂子好。”
“你好。”
看著陸寒洲的背影,吳翠雲眼中流露出一臉的鄙視……
“哼,果然靠關係的人,行為舉止都與彆人不一樣。”
“堂堂一個軍人,弄些個花花草草,也不怕丟人,這要擱在十幾年前,看你還能不能穿身上這身皮!”
這話剛落下,又走過來一個女人。
“翠雲,你站這乾什麼?剛才走過去的那個,是我們那個新師長吧?”
說話的女人是特戰師政委秦福生的家屬方少英,她男人在正師這個位子上已經好幾年了,一直上不去。
上不去,她並不覺得是自家男人的能力問題。
而是覺得是因為自家男人沒後台。
看著陸寒洲的身影,她心情也有點複雜的,年紀輕輕就到了正師的位子,將來肯定前途無量。
要說吳翠雲對陸寒洲,那是一個羨慕嫉妒恨。
“嗯”了一聲,她看向方少英:“嫂子,你下班了?近期工作忙不?”
方少英在稅務局工作,正常就這個點下班。
“忙啥?我這把年紀,也沒兩年好乾了,就混混日子唄。”
“有段時間沒找你聊天了,怎麼,心情不太好?”
吳翠雲與方少英是老鄉,平常兩家人來往很密切,所以說話也很直。
聽到這裡,她恨恨地說道:“心情不好又有什麼用?誰讓我們沒有後台、沒有關係呢?”
“我們家老劉要是有後台,還能被一個年輕後輩呼來喝去?”
可不就是?
方少英很有同感,特戰師剛成立,師長的位子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
大家都認為劉大安穩了……
“是啊,若不是這個陸師長空降過來,這個師長就是你家老劉的了。”
“彆看隻差半級,但說話辦事的分量,那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能一樣嗎?
吳翠雲又不是個剛嫁到部隊的軍嫂,在部隊這麼多年,她心裡清楚得很。
副師長還是有些尷尬,乾活有你的份,但要是作決定,師長政委隨時可以否定你。
特彆是轉業的時候,副師就更尷尬了,高不成低不就。
正師級,轉業到地方可以配廳級乾部,完全可以在省裡弄個副廳長乾乾。
副師級,轉業到地方隻能配處級,而且不可能一去就當主官,那就成了正處級的副處職乾部。
更何況,她家男人又沒什麼文化。
“嫂子,政委他還不肯去找找人嗎?憑他這資曆,早就該上了。”
“再不上,黃毛小子都要到他頭上拉屎了!”
說到自家男人,方少英就不想多說了。
“唉,他這人,你還不清楚?”
“隻要我一提,他就訓人。”
“他動不動就給我扣帽子,說什麼方少英同誌,你這思想覺悟不高!”
“說什麼革命戰士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還說組織上都是有考慮的,他適合什麼崗位,首長們心裡都有數。”
“有數?我看有個屁數,就他跟個傻子似的,人家說啥都信!”
方少英越說越氣,就在這時,從門口又進來幾個女人。
“喲,你們倆在說什麼呢?”
吳翠雲一見眾人,頓時雙眼閃閃,然後一臉神秘地看著大家。
“你們知道我們看到什麼了嗎?”
眾人好奇了。
“嫂子啊,你看到什麼?”
“對對,快說,你看到什麼了?說出來,讓我們大家也跟著長長見識!”
吳翠雲一臉神秘地朝大夥輕輕一笑:“我們新來的陸師長,給他家屬買花了。”
“說真心話,咱這新師長,可真有情趣哈。”
什麼?
買花?
這幾個家屬一聽,瞬間一臉驚愕。
花錢買花?
這……這新師長,真的是位革命軍人嗎?
“真的假的啊?”
一個穿白襯衫的女人,驚愕中帶著質疑。
吳翠雲一翻白眼:“我親眼看到他捧著一束花回了家,還能有錯嗎?”
天啊。
這個年輕的陸師長據說是從鄉下來的,這花不可能買給自己。
那就是說,是買給他那位天仙似的媳婦的嘍?
天啊,堂堂一個革命軍人,要這麼矯情乾什麼?
這種資產階級的思想,一個革命軍人天天花花草草的,合適嗎?
更何況,還特戰師的師長!
把特戰師交到這樣的人手裡,真的行嗎?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這一群女人嘛,就更熱鬨了。
這時,穿裙子的女人搖搖頭,一臉說不清的表情:“我們這新師長,還真是寵妻狂魔啊。”
“活這麼久,在部隊住了這麼多年,我還真是頭一回見。”
方少英笑著接了話:“是啊,我也是頭一回見這麼寵媳婦的男人。”
“說心裡話,真不知道,男人都是些什麼東西!”
“那女人不就是長得好看點嗎?不就是年輕點嗎?”
“一看她那狐狸精的模樣,十有八九就不是個好人。”
“看來,那個狐狸精的後台很硬,要不然我們的陸師長不可能這麼寵著。”
她的話一落,穿白襯衣的軍嫂接了嘴:“就是就是,嫂子,您這話說得太對了!”
“我跟你說,這師長家屬,工作也不找,每天關在家裡打扮自己,就知道玩。”
“現在的男人啊,真是眼光太淺了!”
“娶一個這樣的女人,真不知道他們圖的是什麼!”
穿白襯衣的軍嫂和徐子矜也是兩隔壁。
陳敏青家住右邊,她家住左邊。
這些天,陸家的廚房每天飄滿香味,饞得她家的孩子天天鬨肉吃,氣得她快吐血。
師級乾部的工資都不低,而且家屬都有工作,家庭收入都不錯。
但沒辦法的是,以前不搞計劃生育,每家都有四五個孩子。
孩子一多,工資再高也不經造。
陸寒洲剛到這新單位,工作非常辛苦,徐子矜想給他補補,所以天天都變著花樣給他做好吃的。
陸家的肉香,饞得她在家裡天天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