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個老的又冷又餓又累,得趕緊送回去。陸寒洲提議:“以後再說吧。”“外公、外婆,我們先送你們回去吧,外麵實在太冷了。”“這過年過節的,萬一再病著了,就不好了。”倆老也沒堅持,因為外孫說的話沒錯。一把年紀了,要再病著,可就是給女兒增加麻煩了。幾個人出了衛生院,陸寒洲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直接去了公社旁邊的飯店。每人叫了一碗肉湯麵,吃完之後,身上終於暖和了不少。走出飯店,陸寒洲提議:“娘,你跟子矜在這裡等一會,我和爸先送外婆外公回去。”許家離公社兩公裡,騎自行車送,也就十幾分鐘。陸媽點點頭:“好,你們去吧。”徐子矜也覺得這樣更好:“你們送了外婆外公,不要再轉到公社這邊來了,我和娘慢慢往回走。”“天氣冷,走走身上更暖和。”“對對,我們先走走,你們一會追上來。”的確如此,從許家去陸家,可以不用再繞到公社這邊來了。陸媽也同意了。父子表示知道了,很快,他們載著兩個老人走了。婆媳倆往回走,陸媽說著婆家的事。說她那三個弟媳婦。“真是沒一個好的,子矜,我有時會感覺,是不是我爹娘上輩子做了什麼壞事,才會攤上這樣的三個兒媳婦!”這話剛落下,陸媽突然發現有一個女子在前方快速地走著,她立即追了上去。“黃花,你給我站住!”看到她,陸寒洲的大舅媽黃花嚇得渾身一抖:“姐……”陸媽躥了過去,抬手就給了自已大弟媳婦一個巴掌……“我不是你姐,你不要叫我姐!你這個畜生,你還是人嗎?”“我大弟對你有多好,你不清楚?”“當年為了娶你,他把我娘都給氣暈過去了!”“你就是這樣對他的?你還真下得了狠手啊,你怎麼就不把他給打死呢。”“打死他了,你可以再找個好的!”“這個巴掌,我是替我大弟打的!”黃花就是個窩裡橫的人,不!她就是個在婆家橫的人。遇上強勢的大姑姐,她倒是老實了。“我……”陸媽恨得不行,她根本不想聽這個弟媳婦的嘰嘰歪歪:“我不想聽你任何解釋。”“我警告你,敢去搶我爹娘的東西,你要考慮將會承擔什麼樣的後果!”“這次一共用了四十三塊五毛的醫藥費,回去後你趕緊還給我娘,否則你後果自負!”“我知道,你大哥的兒子在公社中學當老師,對吧?”“你敢不還,我就去他們學校說,說他姑姑為了讓他的奶奶參加婚禮,搶婆婆的新棉襖!”“而且,還是她婆婆外孫買給她老人家過年穿的新棉襖。”這下陸媽拿捏住了這個大弟媳婦的軟肋,而且她知道,自已這個大姑姐真做得出來。要真如此,自家娘家大嫂得吞了她。黃花急了:“我會還的,我一會回去就還。”陸媽雙眼陰冷:“希望你記住自已說的話,否則我就讓你大侄子在學校混不下去!”“聽說他還挺有才的,到時候我就告訴領導,說是他唆使你去搶我爹娘新衣的!”——死賤人!黃花心裡恨恨地罵著,可表麵上卻非常老實。她一臉誠懇地發誓:“姐,你放心,我一定還。”“我要是不還,就讓我遭天打雷劈!”陸媽瞪了她一眼:“行,我就信你一回!”“年後,大毛成親辦酒,爹娘會來,我會問的。”“趕緊去醫院,我大弟弟要是出了事,你跑不了,我會告你個謀殺罪!”黃花立即跑了。徐子矜朝自家婆婆挑起了大拇指:“娘,你真厲害!真好!”陸媽樂了:“對付這種人,你不狠,她就會更無賴。”“子矜,你是不知道那黃家,全公社都有名氣的人家啊。”“你這位大舅媽的爹娘,可謂是極其厲害,三個女兒一個個教得極其顧家。”“而且是,顧得出了名。”“黃花的大姐,當年為了給自已弟弟娶親,硬生生把親生兒子賣給了一個老光棍當崽。”“還有她二姐,為了給弟弟蓋新房子,把她公公救命的錢都偷回去了。”“她這個小女兒也一點都不遜色,什麼都往自家爹娘家裡扒。”徐子矜:“……”——這個大舅真有勇氣!——這樣的“扶弟魔”都敢娶……這種戀愛腦,真是無人可比了!婆媳倆邊說邊往回走,沒走出多遠,陸寒洲與陸爹就趕過來了。“秋玲沒事了。”陸爹說了這麼一句。陸媽很是驚訝:“這一次我那二弟,真這麼硬氣?”陸爹也覺得奇怪:“可能是被你罵醒了吧?”被她罵醒?陸媽頭頂飛過一群烏鴉,她撇撇嘴,一臉的不相信。“他有這麼懂事,早就清醒了。我猜測,怕是我那二弟妹又有彆的主意了。”應該是。陸爹也覺得自已這三個小舅子,的確是一個個都沒長腦子。這個侄女會暫時沒事,肯定是她媽又有彆的鬼主意了。陸媽沒猜錯,許秋玲的媽,的確是有了新主意。“真的很有錢?”許秋玲一臉害怕地看著自已媽媽,點點頭:“嗯,一看就是有錢,手上的手表非常好看。”“還有,玉珠表妹全身都是新的。”“姑姑與姑父手上,都戴了新手表,一看就是剛買的。”“還有,那個大表嫂不僅穿得好,更是漂亮得驚人,我們全大隊都沒一個這麼好看的。”這麼說來,這個大外甥在外麵當大官了?二舅媽認為,漂亮女人可不會嫁沒錢沒地位的男人。外甥媳婦像朵花,說明大外甥在外麵混得很好!——如果大外甥在外麵當了大官,是不是可以幫她兒子弄個城鎮戶口、再安排個工作?二舅媽眼珠子轉了轉:這門親事,暫時不能結了。——若兒子有了糧本本、有了正式工作,他得娶個城裡姑娘才行。——她兒子可是高中畢業,這鄉下丫頭,可配不上他!許二舅有三個女兒,可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大女兒許秋玲還讀了個小學畢業,不能算文盲。其餘兩個小的,就上了兩年學,然後就回家幫著扯豬草做家務了,字都不認得幾個。唯有她的寶貝兒子,初二讀了三年考上了高中,成了一個高中畢業生。陸寒洲可不知道他二舅媽在做這種美夢。一家人回到家剛好一點鐘,這時,外麵到處是鞭炮聲,不少人家開始過年了。“娘,你也彆難過了。”“以後你就多去外公外婆家幾次吧,吃的用的穿的,多送點。”見老娘的心情一直有些低落,陸寒洲便安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