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下旬,新店完全裝修好了,冬季衣服已經全部到位,徐子矜去了省城。
鋪子取名為:“雲裳”。
四家鋪子布置,準備元旦開張,她連續一周都沒有休息過。
這天,剛從鋪子裡回來,打開門發現床上躺著一個大個子……
徐子矜驚訝的叫了起來:“陸寒洲,你任務結束了?”
陸寒洲正在睡覺,聽到聲音他咕嚕一下坐了起來。
“嗯,結束了,昨天晚上部隊拉回去了。”
“回到家,陳嫂子說,你來了省城,今天早上交代好工作,我就來了。”
看著這通紅的雙眼,徐子矜一擰眉:“你不會是通宵沒睡吧?看你這眼睛,全是血絲。”
陸寒洲嗬嗬一笑:“淩晨三點回到部隊的,回到家沒有你,發現睡不著,乾脆就不睡了。”
徐子矜白眼朝天:我信你的鬼話!
“那你的意思是,出這麼久的任務,就從來沒睡好過?”
陸寒洲:“……”
——媳婦兒真會挑毛病!
“在外麵不一樣,在外麵心裡隻有任務,因為隻要分一點心,就可能造成無法挽回的損失。”
“可家裡是安心的地方,隻有你。”
“媳婦兒,你想我不?”
“團長給了我幾天假,等你辦完這裡的事,我們一起回去。”
想他了嗎?
徐子矜知道,想肯定是想的。
隻是,臉皮太薄,她說不出口。
突然,她眼睛一瞄,看到放在椅子上的長褲,有血跡!
“陸寒洲,你受傷了?”
陸寒洲條件反射般地一彈:“沒……隻是一點小傷……”
怪不得會給幾天假呢,原來是受傷了!
小傷?
小傷褲子上還能有血?
還想騙她?
徐子矜怒了:“讓我看一下!到底傷得怎麼樣。”
陸寒洲不想給她看,人往被子裡躲。
“媳婦、媳婦,真的隻是小傷,傷的地方不好,你彆看了。”
徐子矜真怒了!
“陸寒洲,你啥意思啊?”
“不給我看是吧?不給我看,你就回去,不要待在這裡,然後回去打離婚報告!”
陸寒洲:“(′_`)”
——媳婦發火了,連離婚的事都說出來了。
“好好好,給你看、給你看行吧!”
“我說了沒多大的事,你非不信,給你看、給你看!”
被子一掀,入眼的是一條軍綠大褲衩,在大腿根部不遠的地方,包著一圈紗布。
入眼處,已有絲絲血漬滲了出來。
看著這個狀況,徐子矜心疼得不行:“說,什麼情況!”
陸寒洲不敢不說。
三天前,與公安配合追捕一批反動分子餘孽,眼瞅著就要追上,突然有一顆手雷向他們飛來。
為了救部下,他一個飛躍把戰士撲倒在地,他被炸傷了。
“真沒事,就是被一塊彈片咬了一下,沒傷著骨頭。”
“傷成這樣,還跑這來,你不要命啊!”
徐子矜徹底怒了!
陸寒洲老老實實地低著頭,由著自家小媳婦罵,一句也不敢回。
“好了好了,我沒事的,真的就是一點小傷嘛。”
“這兩天我在這裡休息,不跟你出去跑,行不?”
還想出去跑?
這人,真當自已是塊石頭,不會痛?
除了心疼,徐子矜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上輩子,她從來沒遇到這樣的事、更沒遇到這樣的男人。
起初,她總是用一顆火熱的心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後來,她想明白了,啥也不求了,她與楊勝軍僅僅是名譽上的夫妻。
兩人就像合夥人。
楊勝軍不湊上來,她也不去搭理他,一心一意她隻撲在學習上。
現在這種情況,她不知道如何處置。
徐子矜隻覺得心裡梗梗的、眼眶漲漲的,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一會把紗布解開,我重新給你上藥。”
話一扔,她出去了。
陸寒洲不敢多言,十幾分鐘後,徐子矜拿著一包東西進來了。
打開包,裡麵有紗布、有碘酒、有酒精、有棉簽、還有醫用手套。
除此之外,還有不少的藥。
有鐵盒包裝的,也有紙盒包裝的。
徐子矜慢慢解開紗布,看著陸寒洲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她說不出話來了。
比巴掌還大的傷口,除了血就是紅紅的肉。
她看著都疼。
用酒精清洗乾淨,塗上了典酒,然後打開鐵盒,從裡麵拿出一張藥膏,貼了上去。
包好後,站了起來,她給陸寒洲倒來了水。
“吃藥,這三個紙盒裡的藥,每天三次、每次兩粒,不許忘了。”
這麼大的傷口,好在是冬天。
要是夏天,得潰爛。
陸寒洲的傷口早就處理過了,隻是昨天沒注意,這才重新拉破了它,引起出血。
像個乖孩子般,他拿起藥吃了。
見自家媳婦呆呆地坐在一邊,他心痛了。
“媳婦,彆再生氣了,我不是故意受傷的,當時情況太緊急了。”
“我的身手比他們敏捷,我要是不上前,那三個戰士就會沒命。”
其實,徐子矜已經不生氣了。
剛才生氣,那是因為心裡急。
她轉過臉,煽了煽鼻子,強忍住眼淚。
許久才回過頭來……
“陸寒洲,你是好樣的!”
媳婦這是原諒了他嗎?
陸寒洲鬆了一口氣,伸開雙手:“媳婦,能抱抱你嗎?我真的很想你。”
她能說不行嗎?
徐子矜緩步上前,坐在陸寒洲沒受傷的那一邊,伸手抱住了他:“陸寒洲,我也想你。”
啊?
媳婦也想他?
一瞬間,陸寒洲心中綻開了鮮花,感覺傷口一點都不疼了!
“媳婦,抱著你,我就不疼了。”
真傻!
徐子矜眼眶紅了。
“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我就是想吃你。
可現在自已這番模樣,彆說自家媳婦不會給他吃,就是給他吃,也吃不了。
陸寒洲搖搖頭:“什麼都不想吃,就想抱你,媳婦,你彆動,就讓我抱著。”
徐子矜:“……”
——抱著她就能飽肚子?
——她還有這作用?
他既然想抱,徐子矜自然不動。
兩人就這麼靜靜的坐著,她的頭靠在陸寒洲結實的胸脯上,聞著他濃濃的男人氣息。
這種氣息,讓她很安定,心中有一種幸福的滋味在心底升起。
這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體驗。
——歲月靜好?
徐子矜腦子裡閃出這四個字。
可她知道,在這個世上並沒有什麼歲月靜好,而是有自已身邊這種人在負重前行。
擰擰拳,徐子矜的想法有了完全的改變。
——擺爛躺平,她不準備要了。
——她要奮起,為這群可愛又值得她尊敬的人,多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