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乾部因工作需要,調來調去很正常。徐子矜搖搖頭:“不知道,原來的副參謀長調走了嗎?”陳秀梅點頭:“嗯,聽我家建強說去武裝部了,回了本省。”原來是這樣。“回本省好啊,離家近。”陳秀梅點點頭:“這倒是真,像我們,兩年都沒回去過了,我媽都埋怨了好幾回。”“前幾天打電話給我,又在說今年過年能不能回去一趟呢。”父母在,不遠遊。當爹媽的,永遠都牽掛自己的孩子。當然,徐子矜想,除非都像她媽……她隻會牽掛她的錢……“嫂子,王大哥有探父母假的,用過嗎?”陳秀梅點頭:“用過,探父母假四年才一個月,不頂用。”“那年我婆婆生病,回去後我就在娘家住了一個晚上。”那倒是。“女人遠嫁真的不容易,你們想過將來轉業回老家嗎?”陳秀梅聞言搖搖頭:“沒想過,我們那地方窮,回去工作很難安排。”“我家建強在他們老王家,那也算是個有出息的人。”“既然出來了,再回去就沒意思了。”那倒是,Q省比川省要好,多年以後更會遠遠超過它。兩人說說笑笑往菜地走,突然被幾個家屬攔住了:“小徐啊,聽說你發財了?”聽到這話,徐子矜眉頭一擰,看著眼前的家屬問道:“常大嫂,你聽誰說我發財了啊?”常大嫂叫常秋棉,是常雲飛的媳婦。因為她是常家爺爺奶奶收養的孤女,給孫子收養的童養媳,所以跟著姓常。常雲飛父母早亡,跟著爺爺奶奶長大。他參軍前,就與常秋棉成了親的,雖然沒領證,但是擺了酒席。後來常秋棉又替他送走了兩位老人。雖然常秋棉大字不識一個,但常雲飛還真的沒嫌棄過她,兩人生了三個孩子:兩子一女。徐子矜不是個好交朋友的人,而且兩家人不住在一棟房子,所以平常並不來往。見她不承認,常秋棉不高興了。“小徐啊,我們倆的男人可是最好的兄弟啊,聽誰說的並不重要吧?”“發大財也不帶上我?是不是寒洲兄弟不把我男人當兄弟啊!”——我發大財,乾嘛要帶上你?——我們很熟嗎?徐子矜臉皮抽抽:“常大嫂,我真沒發大財,你彆聽人胡傳。”這下常秋棉不高興了:“小徐,你這要就不夠意思了!你光一趟就給小葉賺了一千多塊錢,還叫沒發財?”“大家都是兄弟,為啥你幫她、不幫我?”她怎麼知道這事?徐子矜張了張嘴:“常大嫂,你肯定聽錯了,我要這麼能賺錢,還自己去種菜?”“你要不信,叫葉琳過來問問好了。”真聽錯了?常秋棉覺得不太可能。“這種事,問也沒意思的,聽聞你去了廣省賺的錢,是真的嗎?”“賺了的,我們也不去說了,下回你能不能帶我們幾個去一趟?”常秋棉手一指,幾位軍嫂的眼珠子看著她,充滿了希望……徐子矜很無語,現在的廣省真的沒這麼好去。至少在83年嚴打之前,沒這麼好去。她要不是有空間、有朋友接接送送、又有兩世為人的經驗,她一個人也不敢去。要讓她帶一群大字不識的軍嫂闖廣省,除非是她腦子有問題!“常大嫂,我今年應該不會去。若以後去,要是常大哥同意,那我就帶上你。”常秋棉是真想賺錢。三個院子,一個人的工資,真是不頂用。她盯著徐子矜,仿佛想看出她是不是在說謊:“小徐,你沒有哄我吧?”徐子矜有點無語:“我保證不哄你,各位嫂子,外麵很亂,不管你們信不信,我隻提醒。”她擔心這些人想錢想瘋了,真的自己跑去。沒有出過門,在外也沒有門路,跑去了也進不到貨。現在廣省改革開放剛剛起步,物資並沒有這麼豐富,不是誰去都能拿到得貨的。再過幾年治安好了、物資豐富了,再去也不遲。然而令徐子矜想不到的是,她的好心成了驢肝肺……“這話你也信?就她能耐?她能賺到錢,我們就賺不到錢?”“外麵要是亂,她敢一個人去?她就是怕我們去了賺到錢了,得意不起來了。”有道理。常秋棉看著李珊珊,點點頭:“對對對,她就是怕我們賺錢,搶了她的財路!”“珊珊,你說怎麼辦?要不,我們自己去?”常秋棉與李珊珊家住兩隔壁,而且朱川就是從常雲飛營裡的連長提的副營。李珊珊剛來,她知道要找幾個老軍嫂交朋友,她才能把這家屬院的事情搞明白。而常秋棉這個心眼不多、人也不壞,又大字不識,於是就成為了她結交的第一個。常秋棉一提議,她卻不為心動。為什麼?她剛剛隨軍,火車上有多亂,她比誰都清楚。還有,那火車票,也不是那麼好買的,她來的時候可是排了兩天隊才買上的。“嫂子,我不是不想去啊,而是那邊鬼都不認識一個,去了找誰啊?”“唉,這人也真是小氣,就讓她帶帶我們,又不要她出錢,為啥不肯呢?”常秋棉一聽心裡更不高興了,她是個不長腦子的人,從來沒去想過,彆人什麼要帶她。頓時雙眉一擰:“是啊,這個太小氣了。”“我得跟我家男人說,以後彆跟陸營長關係太好了。”“陸營長剛來團裡的時候,我家老常和他一個營,可關照他了。”“沒想到他媳婦,竟然是這樣的人,忘恩負義!”就是!這個姓徐的,有點過分。李珊珊無意間偷聽了葉琳與薑勇軍的話,心裡就如雞啄一樣難受。她去與朱川說,卻被批了,說她少去多想。想想心裡實在過不了這道坎,於是她就找了常秋棉嘀咕……而這是一個經不住嘀咕的人。也就有了剛才那一幕。看著常秋棉一臉的憤怒,李珊珊心裡爽極了!——徐子矜,都一樣是朋友,賺錢的事隻找葉琳不找我,你彆怪我對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