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毅又頹然的坐回了沙發上,鮮少抽煙的人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隻吸了一口便夾在指間讓它慢慢燃著。
在嫋嫋的煙中將自己的心情重新整理一番。
為什麼要去找她?
因為昨晚那一抹殷紅還是因為她如小鹿一般摟著自己脖子叫他小叔叔?
好像都因為,卻又好像都與此無關。
見到她又該說些什麼?
說要對她負責?
怎麼負責?給她補償還是娶了她?
補償?太過荒誕,也似乎將昨晚的美好變了一個性質。
娶了她?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娶一個普通人家的小丫頭,還比他小那麼多。
既不能補償又不能娶了她,那見她的意義又是什麼呢?
古井無波的心似乎被丟進一顆石子激起一道小小的水花,水花落下,那一圈圈蕩開的漣漪攪的人心裡不好受。
年初趙一倩提出要和他離婚的時候他都沒這麼波動過。
當趙一倩將簽上她名字的離婚協議書放到他麵前,靳毅也隻是盯了趙一倩幾秒,然後收回目光淡淡問道:“想好了嗎?”
好看的眸子裡蘊起了一些憤怒,趙一倩恨恨道:“簽字吧!”
靳毅便沒有再猶豫,拿起筆在離婚協議上寫下自己的名字。
兩年的婚姻就這樣草草收場,沒多久原本該調到隔壁市裡的工作調令成了海濱。
他知道定是趙一倩找她父親動的手腳,他什麼也沒說,收拾了行囊來了海濱。
他發狠似的要做出一番成績來,打從上任他兢兢業業,一天沒休息過,一心撲在工作上,可今天,他卻因為那個叫他小叔叔的女孩而亂了心。
思緒回籠,煙已燃到了儘頭,淺淺的又嘬了一口將煙碾滅在煙灰缸中,搓了搓臉,長吐一口氣,起身出門。
這一次他沒有猶豫,果斷的按下了電梯開關上了十一樓。
不管怎麼樣,還是應該去找她一下,起碼就昨晚的事該說一下,昨晚他沒有做什麼保護措施,也不知道那小丫頭懂不懂,有沒有做事後措施。
門鈴響了許久都沒人過來開門,靳毅又摁了兩下,靠近大門仔細聽著裡麵的動靜,裡麵靜悄悄,沒有腳步聲,也沒能從貓眼裡看到燈光。
抬手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十點了, 這麼晚這丫頭怎麼還沒回來?
想到她昨晚醉成一團,靳毅心裡莫名擔心,在家醉了還好,若是在外麵醉了,靳毅簡直不敢想。
有心想出去找找看,念頭才起又作罷。
經曆過昨晚那件事他相信她應該不敢再把自己喝醉,從她今天上午看到自己害怕的表情來看她應該也不敢再把自己灌醉,如是想,靳毅便又放心了。
明天早上再來找她吧,總要回來的。
忙起來這時間就過的格外快,一晃又到了周末。
周五下午伍主任拿了一份文件過來放到宋薇瀾的辦公桌上。
“小宋,你辛苦跑一趟,將這份文件送到縣政府四樓綜合科辦公室,交給王主任!”
“主任,我去吧,我有小姐妹在那邊上班,我熟悉!”
宋薇瀾正為難不想去,還沒找好借口坐在她後麵的白嫣突然站起來主動請求道。
“你有彆的任務,小宋,抓緊送過去,那邊等著要呢,小白你跟我過來!”
不容置疑,說完衝著白嫣招招手率先出了辦公室。
目送著二人出了辦公室,陳敏湊過來問道:“薇瀾,晚上有約嗎?沒約的話去我家吃飯?”
周二那天她就想約宋薇瀾去她家吃飯的,她有一肚子的疑惑需要宋薇瀾解答,結果那天晚上有事給耽誤了。
今天周五,不用盯著她兒子學習,陳敏實在憋不住了。
宋薇瀾考慮了一下點頭應了下來,“好啊,那我一會兒送過材料順便去買點菜!”
明天外公要帶外婆來縣城,今晚她就不回老家了,反正也是一個人,不如跟陳敏一起吃。
“不用,去我家飯店吃就行,我讓大廚先準備著,正好最近飯店上了新菜,帶你去嘗嘗。還有一個小時就下班了,你趕緊送過去!”
“好。”
宋薇瀾和陳敏的相識早在她來街道之前就認識了。
陳敏公婆開了一家叫紫竹林的私房菜館,剛開始是她爸帶她過去吃的。
後來她畢業回了老家姐妹小聚或者家庭聚餐什麼的也都定在紫竹林。
陳敏雖不常去,但周末會去幫忙,一來二去的就認識了,沒想到之後還成了同事,兩人的關係也就更進一步。
不情不願的帶上文件往縣政府大樓開去,宋薇瀾的心裡忐忑的不行。
乞求千萬不要碰到那個人。
停好車想了想又拿出一個口罩戴上,幾天過去了,他應該已經忘了自己吧,就算沒忘,也該忘了她說的那些蠢話。
忐忑不安的上了四樓,找到綜合辦辦公室進去找到王主任將文件交給他,拿了回函便急急從樓上下來。
電梯到一樓的時候宋薇瀾不由輕籲一口氣,腳步都不由自主的輕快起來,剛出來手機突然響了。
是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拉下口罩狐疑的接通電話,剛說了一句喂您好,還沒等她問是誰,就聽電話那頭的人用嚴肅冷冽的口氣問到。
“你好,請問是宋薇瀾女士嗎?”
奇怪的蹙了蹙眉,宋薇瀾應道:“我是,請問您是哪裡?”
對方的語氣更淩厲了:“你好宋薇瀾女士,我是城洲市精誠律所的李東寧律師,受唐一帆先生委托對您追討一筆二十萬的經濟損失補償費。
我們這邊要求您在五個工作日內將這筆損失費給到唐一帆先生,不然我們將拿起法律武器保護我當事人的財產不受損失。
如果您不想跟唐一帆先生對簿公堂,我建議你最好儘快賠付這筆錢,否則我們將會在五個工作日後起訴你……”
對方話還沒說完,宋薇瀾的腦子就炸了。
唐一帆他怎麼敢的?
這三年她給他花的錢何止二十萬?
她沒要求他賠償,他竟然還反過來把她給告了?而她竟然跟這種無恥的男人談了三年。
一瞬間,宋薇瀾隻覺得心慌氣短,手腳冰涼,臉上發麻,眼前發黑,雙腿不自覺的就軟了下去。
“喂你怎麼了,快來人啊,這裡有人暈過去了!”
宋薇瀾聽到有人在叫她,她卻沒法回應,隻模糊道:“口罩,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