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盯著自己的手掌。他抬頭看向程振山：”所以我是你造的籠子？"
"是唯一能鎖住‘心’的容器。“程振山擦去嘴角的血跡，”歸零核心從來就不是工具，它有意誌——貪婪的意誌。‘鑰匙’是餌，‘防火牆’是鎖"
"而我媽就是鎖芯？“程默打斷他
程振山沉默了一瞬：”她是最合適的載體。"
"載體？“程默突然笑了，笑聲裡帶著瘋狂，”你把我媽變成程序，把我變成容器，就為了鎖住這個？
"默！控製它！"程振山後退半步，"它在吸收汙染和園丁的力量！"
"控製？"程默感覺冰冷的饑餓感蔓延，"它餓了"
嗤！
一道暗紅能量束突然從掌心射出，精準命中旁邊懸浮的汙染肉瘤。肉瘤發出刺耳尖叫，瞬間坍縮成一縷精純能量，被金屬手掌貪婪吸收。
"它在進食？"程振山臉色驟變。
"歡迎同類"
粘膩的聲音突然響起。程默猛地轉頭，看到小女孩娜娜不知何時已經站起，孩童的天真蕩然無存，瞳孔中跳動著暗紅光芒。
"牢籠裂了。"娜娜的聲音變得低沉扭曲，"歸零的‘心’醒了。"
她抬起小手，暗紅能量在指尖凝聚，卻不是對準程默，而是指向他那隻變異的手掌。
"選擇吧，容器。“娜娜的嘴角咧開非人的弧度，”吃掉它，或者和它融為一體？"
程振山突然暴起，武器對準娜娜：“滾出我女兒的身體！"
"父親的血脈"娜娜歪著頭，暗紅能量瞬間形成護盾，”如此脆弱。"
程振山的攻擊被輕易彈開。他踉蹌著站穩，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支注射器，裡麵是幽藍的液體。
"那就執行最終協議。“他聲音冰冷，"寧可毀掉容器，也不能讓核心蘇醒。"
"住手！"程默本能地擋在娜娜身前，變異手掌自動張開，形成能量屏障。
程振山動作一頓：“你在保護它？"
"我在保護娜娜！”程默咬牙道，“她還是個孩子！"
"那裡麵早就不隻是你女兒了。”程振山舉起注射器，“最後警告，讓開。"
"你他媽還想殺多少人？”程默怒吼，手掌的能量波動變得極不穩定。
"殺多少人？"程振山突然笑了，笑容裡帶著瘋狂，"你以為深淵之井是怎麼來的？你以為‘沉降’前我們做過多少次實驗？數字早就沒有意義了！"
注射器上的安全鎖哢嗒一聲彈開。
"等等！"程默突然想到什麼，“你說我是容器那真正的‘鑰匙’在哪？"
程振山的手指停在扳機上："什麼？"
"如果我隻是籠子，那開鎖的鑰匙是什麼？“程默緊盯著父親，”告訴我，否則我現在就放開控製，讓這東西徹底蘇醒。"
兩人僵持不下時，娜娜突然開口：“他不知道。“鑰匙在媽媽那裡"
程振山臉色驟變：”不可能！林素雲隻是鎖芯！"
"你從來都不懂"娜娜的身體劇烈顫抖，暗紅光芒時強時弱，“媽媽藏起來了在在"
她的瞳孔突然恢複清明，用稚嫩的聲音哭喊：”爸爸！好痛！它在吃我！"
程振山的手第一次顫抖了："娜娜？"
"快跑"小女孩的聲音又變得低沉，”它要出來了"
地麵突然震動，光池中的"園丁"發出警報："檢測到核心蘇醒！緊急協議啟動！"
金屬穹頂傳來機械運轉聲，閘門正在關閉。
"來不及了。"程振山突然扔給程默一個金屬圓球，"拿著這個，能暫時穩定你的手。"
"什麼意思——"
"去找林素雲。“程振山衝向娜娜，”我來拖住它。"
"她在哪？“程默接住圓球，變異手掌立刻安靜下來。
程振山最後看了兒子一眼：”在防火牆的漏洞裡在你記憶的盲區"
話音未落，娜娜突然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暗紅能量如同火山噴發般從她體內爆發。程振山的身影瞬間被吞沒。
"爸！"程默想衝過去，卻被普羅米修斯警告："宿主！能量讀數爆表！必須立即撤離！"
金屬穹頂的閘門已經關閉大半。程默咬牙轉身，在最後一刻滾進通道。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整個地下空間開始坍塌。
通道儘頭是一間簡陋的實驗室。牆上貼滿了泛黃的照片，程默喘息著走近，發現都是自己的童年照——有些場景他完全沒有記憶。
照片中央是一個巨大的設計圖，標題寫著《意識錨點計劃》，署名是林素雲。
"這是什麼？"程默顫抖著觸碰圖紙。
"檢測到生物識彆信號。"普羅米修斯突然說，"圖紙夾層中有加密數據。"
程默撕開圖紙，發現後麵藏著一枚芯片。就在他觸碰芯片的瞬間，實驗室角落的一台老舊終端自動啟動。
屏幕上跳出一段影像，林素雲疲憊的麵容出現在畫麵中。
"如果你看到這個，說明計劃失敗了。“影像中的母親聲音沙啞，”程振山以為用我的意識做鎖就能控製核心，但他錯了核心早就蘇醒了，它一直在偽裝"
畫麵劇烈晃動，似乎是在匆忙中錄製。
"我偷偷修改了協議，在防火牆裡留了後門。鑰匙不是物品，而是一段記憶你七歲生日那天的記憶"
影像突然中斷，終端開始播放一段模糊的家庭錄像：小小的程默在吹蠟燭，林素雲在微笑，而畫麵角落程振山手裡拿著一個發光的金屬球。
"這就是鑰匙？"程默困惑地看著。
突然，變異手掌不受控地抓向屏幕，幽藍光芒大盛。程默感到一陣劇痛，大量陌生記憶湧入腦海——
手術台刺眼的燈光母親哭泣的臉父親手中閃著寒光的注射器還有那句被刻意遺忘的話：
"默兒，記住，七月十七日永遠不要回家"
實驗室的門突然被暴力破開，程默轉身，看到滿身是血的程振山站在門口，手中的武器對準了他。
"想起來了吧？“父親的聲音冰冷刺骨，”那天你本該成為完美的容器，但你母親破壞了實驗。"
程默的變異手掌開始劇烈震顫，幽藍與暗紅能量瘋狂交織。他盯著程振山，記憶的碎片終於拚湊完整：
"那天你要抹去我的記憶？"
"不隻是記憶。“程振山舉起武器，”還有感情，欲望，一切會讓容器不穩定的‘雜質’。"
"所以你殺了我媽。"
"她自願成為鎖芯。“程振山扣動扳機，”現在，該完成七年前的工作了。"
能量束呼嘯而來，程默的變異手掌自動防禦，兩股力量相撞引發爆炸。當煙霧散去，程振山已經不見蹤影，隻留下牆上一行用血寫成的字：
"找到她，你就會找到真正的噩夢。"
終端屏幕突然閃爍，最後顯示出一段坐標——正是程默童年住處的地址。
"警告。"普羅米修斯突然說，”檢測到多個高能反應正在接近，建議立即撤離。"
程默看著自己那隻越來越不受控製的變異手掌，幽藍光芒中開始夾雜越來越多的暗紅。
"不，我們去找答案。“他握緊拳頭，"是時候見見這個‘核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