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沒有起效果,
男人屹然不動,眸光晦澀,
阿巧硬著頭皮撒嬌,
裴昭抬手將碎發勾在少女耳後,指尖若有似無地蹭過耳廓,帶起她一陣細微的戰栗,
他忽地俯身,薄唇叼住她耳垂,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感受到懷中人猛地一顫。
春寒料峭,
卻抵不過肌膚相貼處傳來的滾燙溫度。
日光透過牛皮帳頂的長條縫隙漏進來,像懸在頭頂的刀光,
門外傳來士兵悶悶的交談聲,還有戰馬經過,鐵蹄跺地的悶響。
人來人往,
一門之隔,兩個世界。
阿巧打了個寒戰,已經儘力配合了,但身子骨裡的抗拒是藏不住的,
手心下意識地就阻在了二人之間。
抗拒被察覺了。
“不裝了?”裴昭問,
阿巧一怔,目光閃躲,
經過幾次爭吵,她太熟悉這種神情了,不經有些怕,本能地往後縮,卻被鐵鉗般的手掌扣住後頸。
“阿巧,你什麼時候才能懂,絕對不要在我麵前撒謊”
裴昭說出的每個字都像從齒縫裡碾出來的,
他為她放棄那麼多,換來的卻是謊言和欺騙。
什麼聞酒香,買梨花白,
都在信口開河!
窩了一肚子的火沒法說,男人指節驀地收緊,將少女下巴掐出兩道紅痕。
撒謊?
阿巧心中嗤笑。
若不是被逼無奈,她想撒謊嗎?
她是奔著廝守一生追來的,結果呢,這就是她應得的嗎?!
酒勁上頭,她冷眼回望,嗤笑著推開男人,不等他蹙眉,一把扯開衣襟,衣襟滑至臂彎,露出裡麵月白色抱腹,
不就是要她身子麼,
她給就是!
就當是被狗給咬了!
等逃出去,她定要將這人畫像掛牆上,天天啐著解氣!
少女飽滿的胸脯隨著喘氣上下晃動,衣襟散亂處透出凝脂般白皙的手臂,蹙眉咬唇的模樣像在邀人品嘗,
弱者的憤怒帶來的從不是壓迫,而是可笑和撩撥。
裴昭隻覺熾熱下沉,欲念瞬間壓過戾氣,無名之火換了個地方燒,伴著少女周身細小的顫抖越燒越旺。
這具身子有多軟,多令人上癮,他再清楚不過,
就是因為太清楚,讓他更無法釋懷阿巧與景辭的那段過往,
究竟是如何的如膠似漆濃情蜜意,才讓阿巧進宮短短兩個月就有了身孕,
那小太子的存在是他心中拔不出的一根刺,
他的女人給彆人生過孩子,和他卻絲毫沒動靜,
憑什麼。
在妒火和欲火的雙重侵蝕下,他一把扛起阿巧,把人往中軍大帳帶。阿巧隻覺一陣天翻地覆,接著眼前一片猩紅,是被裴昭用大氅裹了個緊實,
她像條小魚一樣扭動反抗,被男人重重揍在大腿根,打在先前那巴掌上,
疼得她直抽氣,
再生氣也老實了。
伴隨踹門聲,冷風瞬間拍來,眼前的場景從地毯到融雪的土地,再到熟悉的地毯,接著被毫不留情地摔在了床榻上。
大氅被扯開,那人居高臨下,擋住了從門縫裡透出的天光,
中軍大帳還沒來及燒炭,潮濕陰冷,
她抖得很厲害,卻故作鎮定地抬頭瞪回去,
牟足了勁的虛張聲勢在男人區區一個抬手動作下,頓時灰飛煙滅,
那人將手探至她後頸,輕輕一抽,就將抱腹的係繩抽鬆了開來,
月白色薄布順著肌膚滑落在床,
帳外春寒料峭,帳內已然憑生春景。
阿巧無助地環住胸口,她白得像隻小羊羔,垂眸掩蓋滿目的屈辱,將自己縮成一團,試圖向帳邊靠去,
餘光裡那高大的身影漸漸和趙王的重合,
一樣的暴虐,一樣的視她如玩物。
男人單膝跪上榻,俯身向前,以一種侵略的姿態靠近,投下的陰影將阿巧全然遮住,大手攥住兩隻纖細的手腕,向一邊提起,另一隻則鉗住少女下頜,指腹摩挲著腮邊肌膚,
阿巧被迫抬頭,
那人與生俱來的壓迫讓阿巧呼吸漸沉。
“記住你是誰的人,阿巧。我說過的,若心生背叛,定要你性命。”
裴昭的話明明是威脅,阿巧心生苦澀,
她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淪落到如此地步。
失去了記憶,承歡於無能的暴君帳中,手腳被廢,一夜之間以為找到歸宿,不曾想孩子給的念想都被親生父親付之一炬。
她沒有過去,也看不見來日,
這個世界是陌生的,充滿著惡意,帶給她的隻有迷茫。
自暴自棄般,當男人將她推倒在榻時她沒有掙紮,反倒異常平靜,
平靜地閉上眼,平靜地轉過頭,任由熾熱的親吻和啃噬落在脖頸間,落在胸脯上,
她張開雙腿,擺出接納的姿勢。
或許是這般姿態太過下賤,讓那人心生厭惡。
男人沒有繼續,壓在身上的重量反而消失了,一隻大手撫上臉頰,輕柔地拂著她眼尾,
“怎麼哭了?”
“就這麼委屈?”
哭了?
她自己都沒發現
沒用的阿巧!
少女抹掉淚水,主動給男人脫衣。
惡狠狠的,不甚溫柔,比起床榻伺候更像是撒氣。獨屬於弱者的無能狂怒。
裴昭沒穿玄鐵鎧甲,取而代之的是一襲黑色菱紋深衣,廣袖垂雲,領口不知何時鬆了,稍一用力就扯下大半衣襟,露出堅實的臂膀,
作為常年征戰的武將,
手臂,肩背,每一寸都肌理分明,透著久經沙場的悍勁,因了常年騎馬的原因,男人腰腹有著難以想象的力量。
腿彎被抬起,往身側壓下,
她咬緊牙關,彆過頭,死死看著緊閉的營帳大門,等待處罰的到來。
隻聽沉沉的一聲歎息,那人將她扶起,用自己寬大的衣袍裹住,裹住了,如珍寶般摟進懷著抱著,
“算了。”
“不哭了”
“上次是我的錯,阿巧若不願意,我再不會強迫,可好?”
中軍大帳在有人看守時,很少會關上,
月兒站在門外,有些詫異,但依舊笑靨盈盈,拿著壺酒盅。
酒盅來自商隊綱首公子蘇,
她先前不認識什麼公子蘇,更不知道軍營裡還能進商隊,
是杜蘭告訴她的,
正如那日在中軍大帳點燃的香粉,也是杜蘭給她的。
阿巧姐姐對她好,她感恩,
但人在屋簷下,要懂分寸,知進退,分陣營。
阿巧就算再怎麼承歡,將軍連名分都不給,還讓她一直做營妓,一看便知是隻圖身子,但嫌她下賤,戰事一結束就會對她棄之如敝履。
杜蘭就不一樣了,
人家是女將軍,有本事,有地位,今後肯定是要嫁給裴大將軍的,
她想進將軍府過好日子,就必須抱對大腿,
很顯然,阿巧的腿太細,不經抱,隻有聽杜蘭的話,受她使喚,才能給自己搏一個好前景。
女孩故意提高了聲音朝裡麵喊,
“阿巧姐姐,商隊那男子托我給你帶好喝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