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立國走後,顧晚計劃著晚上去看一趟鄧晴晴。
畢竟能拜師鄧先俞,她幫了自己很大的忙。
下午她準備先去趟鄧先俞的國醫館,鄧先俞應該給鄧晴晴抓了藥,或許晚上也可以和鄧先俞一起去看鄧晴晴。
顧竹風從屋裡走了出來,桌子上是顧立國給他打的飯菜。
顧晚故作欣喜的開口。
“大哥,你可知道那國醫館的鄧大夫,要收我為徒呢。”
“鄧大夫?他怎麼會?”
顧竹風感到十分驚訝。
鄧大夫那樣德高望重的人,怎麼會收自己這……妹妹為徒。
“晚晚,你快跟我講講是怎麼回事,莫要被人唬了。”
顧竹風急切的神情,讓顧晚覺得心頭一軟。
這麼好的大哥,原主之前竟嫌他是個累贅,從未給過他半分關心和在意。
“大哥,你彆擔心,咱爸當時在呢,我怎麼會被人騙?”
顧竹風心下稍安,但依然很害怕顧晚會搞砸。
“大哥,上午鄧大夫就教我了兩招呢,你讓我來試試。”
顧晚終於順勢搭上了顧竹風的脈搏。
“你這剛學了多少東西,就來賣弄?”
顧竹風忍不住覺得好笑。
“你讓我試試嘛,我圖個好玩。”
顧晚裝作無知,實則細細感受著顧竹風的脈搏。
顧竹風的情況擺明了是經年累月的肺萎咳喘,這種情況雖然棘手,但並非不能治好。
況且還有鄧先俞在,顧晚相信顧竹風能治好。
唯一的問題就是,錢。
要好的藥材,要付出很大的精力。
以大哥的玲瓏心思和細膩體察,又是燕大的學生。
如果大哥能有一個強健的身體,一定能在這個遍地是黃金的80年代,乾出自己的一番事業。
顧竹風吃完飯,顧晚主動將飯盒清洗乾淨。
要在以前,顧晚可是從未乾過這樣的事。
她隨後就到了存慈堂。
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麵傳來幾個人交談的聲音。
“鄧大夫,宴生好歹喊我一聲姨,你既然要收徒,我想著不如收個自己人好呢。”
“你是不知道,那顧晚在大院的名聲有多臭,我害怕她以後給您惹事啊。”
“是啊爸,我看小翠這個姑娘蠻機靈的,也是看著長大的,踏實認真”
“我已經收了顧晚為徒,怎麼能出爾反爾?”
屋裡傳來鄧先俞不悅的聲音。
是張文娟和劉小翠母女,求著薛姨帶著她們來拜師。
張文娟應是看鄧先俞油鹽不進,猶豫了一會兒開了口。
“哎呀,鄧大夫,我一直不敢告訴你,事到如今隻能說了。”
張文娟明顯是故意停頓了一下,裝的倒是很像。
“顧晚是個敢給宴生下藥的小賤人,能是什麼好玩意兒?我真擔心她汙了您的名聲。”
張文娟嗔怪。
“什麼?她給宴生下藥?”
鄧先俞的聲音明顯高了好幾度,就是聽不出他是震驚還是憤怒。
顧晚心裡咯噔一聲。
心道不妙。
“是呀,是小翠親耳聽到的,我們娘倆才慌慌忙忙去救的晏生!”
張文娟看鄧先俞激動,以為有戲。
“鄧爺爺,我保證比她要用心,比她還機靈,你何苦要收一個心術不正的農村野丫頭?”
這是劉小翠尖著嗓子的聲音。
顧晚捏緊了拳頭,但是現在鄧先俞態度不明,她也不好發作。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查清楚,但是顧晚已經是我徒弟,做師父的不能言而無信。”
鄧先俞的聲音響起,顧晚才鬆了口氣。
張文娟聽了他的話尷尬地笑了幾聲,隨後又說到。
“那不如讓小翠和顧晚那兩個丫頭都留在這裡,我相信不出幾天您就會知道,小翠這丫頭可比顧晚那個蠢貨強得多!”
張文娟順勢提議。
“就是啊爸,小翠確實是個好孩子,您就留她一段時間試試吧。”
薛姨抓住時機,是時候的插話。
“這”
鄧先俞有些為難。
“哎呀,爸,收一個也是收,收兩個也是收,況且小翠是自家孩子。”
薛姨用幾近懇求的語氣開了口。
鄧先俞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才開口。
“那好吧,那就留下來,看看吧。”
“謝謝師父。”
劉小翠忙不迭地開了口。
“彆著急叫師父,我隻是先留下你看看,若你一個月後做得真的比顧晚好,我就收你為徒。”
鄧先俞的語氣裡還帶著戒備,他莫名地對劉小翠沒有好感。
同樣的事情,顧晚做就叫乖巧,劉小翠做就叫諂媚。
得到了鄧先俞的允許,三人開開心心地走了出來,完全沒有注意到藥材架後躲著的顧晚。
看幾人走遠,顧晚才整理好心情,走進了存慈堂。
“師父,我來啦!”
鄧先俞拿著電話的人一抖,顯然是被顧晚嚇了一跳。
顧晚看見鄧先俞正拿著電話,一臉吃驚的樣子看著他,不明所以。
“小晚來啦,我……”
見鄧先俞局促支吾。
顧晚以為鄧先俞是打電話,不願意讓自己聽到。
再加上剛剛幾人的對話,便識趣地開了口。
“師父您忙,我去給晴晴煎藥。”
鄧先俞聽到顧晚這樣說,眉眼開花。
“誒,誒!好,你有心了。”
顧晚心裡狐疑,鄧先俞迫不及待地支開她。
難道師父信了那母女的鬼話,懷疑自己了?
顧晚心裡不服氣。
又勸自己,不就是一個月嗎?
她要用實力讓劉小翠知道,什麼是現代國醫學博士的實力!!
她要讓劉小翠屁滾尿流地滾出存慈堂!!
顧晚心中不再計較這許多,拿著鄧先俞給鄧晴晴抓好的藥就去了藥房。
她不知道,鄧先俞看到顧晚剛剛消失在藥房門口的身影,就趕忙對著電話壓低聲音說道。
“我看是有戲!不然晏生不可能把人往我這裡送!人現在就在我這!你快些來!”
藥房裡,顧晚熟練地開火,煎藥。
這種老式的藥罐,隻是單純的藥材罐子。
並不像後世,是電煮罐,還有定時的功能。
顧晚打量著煎藥房,藥房裡有大概上百個藥罐,材質不同,顏色不同,還有七八個鬨鐘。
看來以前鄧爺爺待的地方病人一定不少,說不定自己還有很多同門的師兄師姐……
幾個比較特彆的器皿吸引了顧晚的注意。
藥房裡竟然有提梁銀鍋和錫製小口藥罐。
這兩樣東西可是跟之前她在博物館裡看到的古代藥罐有點像!
這提梁銀鍋看起來像唐代的,這錫製小口藥罐看起來像清代的。
這一屋子的藥罐隨意地碼在一起,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彆之處,但顧晚不得不懷疑,這裡麵的許多陶罐說不定都是文物。
趁著煎藥,顧晚把藥罐仔細翻看了一遍,將自己認為比較貴重的罐子收進了櫃子裡。
準備等日後跟鄧先俞熟了,才向他打聽。
看著鬨鐘,這副藥已經煎了四十多分鐘了。
按理來說已經到了時候。
顧晚回想起鄧晴晴嬌蠻大小姐的樣子,心裡覺得她呀,定是吃不了這些苦。
便想添一味味甘的藥材,所以準備走出藥房門跟鄧先俞商量商量。
顧晚走出藥房。
看到一個陌生的女人站在鄧先俞身旁。
二人眉眼十分相似。
她身穿灰色套裙,麵容綿柔親切。
對著顧晚率先開了口。
“你好,小晚。”